祁承玉喘着粗气,一张俊秀白净的脸已经被气得通红。
往日里祁承书见了自己,大多都是恭敬避让,如今还未得势就摆出这副要管教他的嘴脸。
可想而知,若是真的当上太子,肯定会欺他辱他。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祁承玉看着那些排着队,却因为他而不敢上前的人群,又看了看自己已经赶到的手下,高喊一声:“给我砸!一个也别放过!”
众人此时已经下马,但是瞧着那些身穿盔甲,膀大腰圆的金甲卫,一时之间难免心生胆怯。
此时听了祁承玉的吩咐,一咬牙,就往前冲。
可惜还没走几步,就被已经拔剑的金甲卫拦了下来,盯着他们手中泛着寒芒的宝剑,众人面面相觑,刚升起的那点雄心壮志,刹那间烟消云散,眼巴巴望着祁承书,这场面竟然有点好笑。
瞧着金甲卫副统领望向自己,大皇子吩咐:“大街不许私斗,闹事,将这些人抓起来,交给大理寺。”
按理来说这种小事应该交给京府伊,但里面有不少是内务府派给祁承玉的人,这些家伙若不交给内务府赏罚司处理,便要交到大理寺,才算妥当。
副统领抱拳领命,率领众人直接将这群人瞬间制服,五花大绑之后,将人抬往大理寺。
短短一天半的时间,他们已经将不少人送去了京府伊,如今倒是头一次把人送去大理寺,不过动作也还算熟练。
熟练地令褚元琥嘴角忍不住抽搐。
他原本在心中将皇室神化,毕竟是一群含着金汤勺出声的人,平日里无需像他这种屁民百般思虑,只为生存。
但接触后,发现和寻常百姓也没什么两样,大皇子爱慕虚荣,喜好他人吹捧,自视清高;四皇子人傻钱多,此时正在地上跪着……
总之,幻想破灭。
褚元琥躲在大皇子身后,心里诽谤这兄弟阋墙的一幕,暗搓搓的,翻了个白眼给祁承玉。
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得罪了宋瑾,竟然落得这般下场,还真是惨。
祁承玉就这么眼瞧着自己的人都被抓走,金甲卫分了不少人过去将他们送到大理寺,但留下来的仍旧有两百余人。
他沉默了。
理智回笼,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打不过祁承书。
想要以武力服人,完全就是个笑话。
他认清这个现实,也就不再挣扎,金甲卫瞧着,又看向大皇子。
大皇子摇了摇头,示意他们按兵不动。
他可不想放虎归山。
虽然祁承玉没什么本事,但谁让他投了个好胎呢。
若是这会儿将他放了,跑去淑妃娘娘那哭诉一番,淑妃又跑去和父皇吹一吹耳边风,那太子之位,自己怕是想也不要想了。
虽然知道直接得到太子之位的可能微乎其微,但他还是想要尝试一下。
并且不希望任何人,降低自己这个概率。
大皇子暗下决定,要将祁承玉一直留在身边,直到事情办完,直到他去上朝,在这之前,他,绝对不能离开。
这么想着,大皇子吩咐金甲卫:“将四弟安排到我身边吧,我们兄弟二人许久未见,虽然他有些暴躁,但我这个当哥哥的总要担待一番,多加教诲。”
祁承玉被人按在了大皇子身旁的椅子上,捆得严严实实,没点特殊手段,根本无法挣脱。
他嘴里骂骂咧咧,但如今形势比人强,他除了骂几句,也做不了别的事情。
那些跟着他过来的人全都被金甲卫送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卿是个怕惹事的,送人的又是金甲卫,纵然顾忌他而不敢对他的人下重手,但为了不得罪大皇子,肯定要将人关上一阵。
所以那些人,是指望不了了。
而余下知道他来此的人,只剩下一个柔歆。
那女人在后宅之内还算威风,但是并不敢接触他的那些事情。
所以,自己大概,可能,真的要在这里,耗费亿点点时间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皇子一行人总算是将从西北面赶过来的流民安置个七七八八,祁承玉才得以跟着大皇子,一起回了大皇子府。
这几日大皇子忙于西郊,自然没有精力上朝,好在他屯下来的沐休还有不少天,上了个折子批准一下,倒也没出什么问题。
至于祁承玉?那就不关他的事了,自己想办法去解决吧。
洗掉身上的尘垢,舒舒服服睡了一觉,赶着第二日清晨的大早朝,去报喜了。
而这时,祁承玉还在他府上的客房,睡得贼香,鼾声如雷。
——
今日,紫宸殿内,人影错落,三五成群,窃窃私语。
而这些人,总共可以分为三大波,一波是文官,谈论着朝政;一波是武官,忧心着边疆。
最后一波便是纨绔,他们在谈论,忧心着最近关门修整的花颜楼。
几波人讨论声愈来愈大,逐渐激烈起来,甚至有要吵起来的倾向。
就在这时,大皇子祁承书身着紫色官袍,腰佩金鱼袋,大步流星走到最前端,属于自己的位子,笔直的站着。
此时他脸上的笑容格外璀璨,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大皇子与不少人交情不错,此时就有人过来询问:“殿下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我看你满面春风,喜不自胜。”
瞧着凑过来的兵部尚书,大皇子笑盈盈的回应:“是做了件好事,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心情,至于是何等事,稍后,你便知道了。”
听出大皇子不愿现在诉说,兵部尚书也没强求,他又说了两句好话,便退回自己的位置。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详细推算一下,大概是一个时辰又余两炷香的时间,皇上,才姗姗来迟。
而这时,确实已经过了正常开始朝会的时间。
大皇子幽幽叹了一口气,父皇待他有些生疏,从小也就见过几面。
站在他的角度来看,不得不说,父皇这个皇上当的确实不够格。
皇帝慢悠悠走到龙椅前,挺着大肚子坐了下去。
他托腮望着台下众人,百无聊赖的叹了口气,递个眼神给身旁的老太监,示意他赶紧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