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春丽的话可以说十分尖锐，吴宓老脸都红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艾虎一言，石破天惊：“潘人美撒谎了！潘盈芝肚子里根本不是古烈的小孩！他只是想以此为借口，窃夺共和国的权力！共和国的下一任元首，只能是同样流着古家血脉的她——古烈将军的同父异母姐姐、赤龙军资历最深的元老、黄春丽！”

众人都惊呆了。后半段话姑且当艾虎在口胡，喊喊口号，但前半段怎么说？潘盈芝肚子里根本不是古烈的小孩？这话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要因此人头落地。潘家的名声会彻底臭掉，会被舆论和人心的力量连根拔起，从共和国政坛上彻底消失。没有人会支持窃国大盗。就连潘人美的南方军嫡系也一定会倒戈。

“你……你在说什么？”黄春丽瞪着艾虎，一时竟然无法组织语言。

吴宓先是大惊，继而古怪地瞧着艾虎：“不瞒你说，春丽是古老将军的女儿，这事在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圈子里不算什么秘密。但大家都认为古烈的小孩才是正统。所以潘人美虽然仗着她女儿，做事招摇跋扈，大家也都忍了。但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潘盈芝肚子里的小孩不是古烈的？你有证据吗？”

“证据当然有，但不在我手里。这么说吧，我之前杀了一个虚灵，从他脑袋里得到一些消息。潘盈芝肚子里的小孩到底是不是古烈的，有个决定性的证据。但目前而言，潘人美把这个秘密证据保存得很好。”

“那你必须先拿到证据才行！否则光凭嘴说，叫我们如何相信你？”

“话题又回来了，要拿到证据，得混进军情七处或者潘家大宅才行，”艾虎懒洋洋地说，“那两个地方都戒备森严，可不是轻易能进去的。进不去，就算我知道那份证据在哪儿，我也拿不到。你看，这简直就是个死循环。想要证据？没问题，但你首先得帮我们一把。”

吴宓沉吟不语，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想进军情七处恐怕不可能，但潘家大宅子……可以！我有人在里面，可以接应你们。但你得先给我个可信的说法。不能是‘我听说’或者‘我觉得’之类的。潘盈芝肚子里的小孩不是古烈的种，那到底是谁的？你从虚灵那里得到的消息具体是什么？为什么你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他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步。艾虎这才注意到他的脚微微有一点跛。

此刻，月亮已高挂天际，稀疏的月光透过重重乌云投下。客厅里灯光暗淡，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等着艾虎的回答。

“虚灵脑袋里的信息是这样的，”艾虎坦然自若地说，“潘人美绝对不是随便给潘盈芝肚子里的小孩找了个父亲。他预料到这个孩子诞生之后一定会面临各方质疑。而且、古烈将军的血样保存得很好，很容易和这个小孩的DNA进行对比。正因为如此，他找上了虚灵。虚灵提供技术，复制了古烈将军的遗传信息，让潘盈芝人工怀孕——”

吴宓打断艾虎的话：“这么说，那依然是古烈将军的后代啊。或者可以称之为遗腹子？”

三宅茉莉愤愤地想要反驳，被黄春丽按住。后者看向艾虎，似乎在等他继续解释。

果然，艾虎的下一句话更加惊人：“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是虚灵使了手段！他们欺骗了潘人美，为潘盈芝植入的是经过改造变异的DNA。如果那个小孩顺利诞生，起初肯定能经得起DNA比对，绝对会被承认为古烈将军的后代。然而随着他一天天长大，虚灵埋下的变异基因就会被唤醒。他的人类灵魂会逐步被潜伏的虚灵压制，最终彻底吞噬！想想吧，当他长大了，真正掌握了共和国的最高权力，那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最高元首竟然是个虚灵！还有比这级别更高的叛徒吗？”

这一番话说得大家毛骨悚然。仔细想想，后果的确非常恐怖。但吴宓非常谨慎，依然不肯完全相信艾虎的解释。“证据……”他坚持说，“以上这些都是你的推测和分析，然而证据呢？如何证明虚灵的确策划了这么一个计划？”

艾虎一摊手：“潘人美和虚灵交易的证据都在他的保险柜里锁着。要证据？没问题。但就像我刚才说的，首先你得帮助我们潜入潘家大宅。”

话题第二次绕了回来，这次吴宓不再犹豫。“没有问题，”他果断起来的时候颇有几分沙场老将的风范，“我这就吩咐下去，我的人会全力帮助你。不过……除非万不得已，尽量不要让他们暴露或者牺牲。”

“放心，”艾虎承诺道，“我知道潜伏在敌人内部不容易，得到信任是很困难的。我不会随意让你的人牺牲。”

一旦下了决心，吴宓的行动很有效率。第二天一早，他唤来一个副官，吩咐他带艾虎他们去接头。潘家大宅的内线和吴宓这边有一套极其秘密的联络方式，掌握在少数几个吴宓绝对信任的人手里。这个副官是吴宓的侄子，看上去十分忠诚可靠。

黄鹤城的街道上依然和上次一样冷清。装甲车在街上来回巡逻。机枪手谨慎地躲在装甲护板后面，头盔下沿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人，手指从不曾离开扳机。

这种严戒态势下，要是还像之前那样一身流民乞丐装，绝对在大街上走不出一百米。形迹可疑？装甲车和机枪包围起来，先抓了再说。

这时候，吴宓提供的掩护就显得很有效。那副官叫了一辆车，带着两个卫兵和他们同乘。看见是吴府的车牌号，巡逻队根本问都不问。就这样，他们顺利穿越了一个又一个检查点，来到市中心的一家酒楼。

这时候居然还有酒楼在营业？初时艾虎也觉得诧异，但很快他就发现这儿的主顾非富即贵，都是城里的上层阶级。看看那些洁净冰块上盛放的鲜虾活蟹。只要一个手势，站立在旁的仆役就熟练地夹起来，投入热汤锅里涮好，再浇上酱油和姜末。除此之外，各色新鲜的水果，种类丰富的花式糕点更是应有尽有。让人以为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PS:祝大家新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