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勇敢的敌人挺起刺刀迎上前来,却在最后关头被艾虎一剑刺穿。他吐着血想抓住剑身,然而手脚都软了。剑一抽离胸膛,他也随之跌倒。另一个光头壮汉怒吼着接替了他的位置。转眼也被一剑砍在脸上,整个脑袋变成两半。
子弹的呼啸声中,艾虎一往无前,砍倒面前每一个敌人。他隐约听见身后跟随冲锋的士兵在欢呼。敌人被凶猛的近身肉搏打掉了勇气。他们不敢再堵住岔路口,大多数选择转身逃跑。其实逃跑不如死战。满地都是滑溜溜的血,想逃也跑不了多快,还把后背卖给敌人。他刺倒一个竭力抵抗的军官,拔出手枪将向他冲过来的另一个人放倒,紧接着又用枪柄一击,打花了某张怒吼着扑向他的脸。左手持剑,右手举枪,简直就是一个专门收割生命的死神。
面前的敌军开始溃逃,让艾虎赢得了宝贵的地形优势。他在十字路口站定,下令身后的部属向三面散开。从另一侧试图围堵他们的敌人蜂拥而来,正好被三面包围,裹住了痛揍。
艾虎始终奋战在第一线。他挥舞着剑和枪,踩着尸体来回冲杀。十字路口几乎被倒下的人堆满,其中有些还没有死。熔岩一般沉暗的血流个满地,皮靴踩下去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他们打退了面前的敌人,但后面仍有不要命的继续冲过来。“跟我冲!”他下令。“战无不胜!”他的人在身后跟着叫嚷,呐喊声此起彼伏。
敌人正在溃退,少数几个勇于反抗的家伙也挽救不了他们。走投无路,他们竟然在通道中放了一把火。这绝望的举动倒也成功阻止了艾虎的人继续追击。火舌饥渴地舔舐着墙和天花板,时不时响起剧烈的噼啪声。火开始蔓延,到处都在燃烧。
“后退。”艾虎阻止了几个头脑发热的家伙。这帮人天真地抓了件棉大衣就想冲过火墙。虽然那棉大衣吸饱了血,湿漉漉的,但肯定也无法阻挡烈火。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要塞结构图,瞬间找到另一条路线。“我们从岔路的另一边走,”他指挥手下,“快,必须抢在他们前头到达上一层。”
要是他们先到了上一层,把门一锁,我们就被堵在下头了。反之他们的命运也是如此。看看谁会留下来面对烈焰熊熊的地狱吧,他心头暗想,烧死你们这帮家伙。
通道里传来巨响,敌军似乎在破墙开道。人绝望时真是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但那是外有钢板加固,内有钢筋的混凝土墙,大约也不那么容易被砸开。到处都是烟雾弥漫,两三米之外,几乎无法分辨对方的脸。编制已经打乱,每个人都本能地和自己熟悉的人组成小队。艾虎带着他们沿通道飞跑,和对面抢时间。
糟得不能再糟了。贝列夫抵达战场前沿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么个状况。
围堵战术失败,被一个反击打崩。不知道那个家伙吓疯了,居然浇上汽油在通道里放了一把火。下面是动力区,有很多危险的管线。防火材料常年无人维护,早就破损不堪。要是哪根管子爆炸——
有句话叫想什么来什么,他正想着,突然就感觉脚下一阵剧烈震动。轰隆一声,墙上通风管的百叶窗都被喷掉了。几个士兵靠得太近,不留神被高热蒸汽冲了一脸,倒在地上哀嚎。
跟在贝列夫身后的人不少。最精锐的卫队就有两三百,加上自告奋勇跟随而来的士兵,足足小一千人。要塞里没有多少大房间,前线其实摆不下多少人。贝列夫的计划和艾虎差不多,抢先堵住上下两层之间的通道。下面着火了?很好,让他们都烧死在里头吧。
当他抵达下层通道口附近时,刚好看到许多士兵狼狈不堪地从下面连滚带爬地出来。大多数都烧成了黑人,脸上都是燎起来的血泡。有人还带着刀伤或枪伤,几乎就要死掉。他让这些人赶快过去,自己带着卫队堵上通道口。那些人已经派不上用场。他们被火烧掉了勇气,惊恐得脸无血色。
在同一条通道的另一头,艾虎正从下向上,以并不亚于贝列夫的速度接近。
屠杀让他整个上半身都沾满了血。而他的大剑却十分奇特,淡金色剑刃一丝血也不沾。从敌人胸膛里拔出来的时候,血会变成圆圆的红珠在刃口上滚动,接着掉落地面。这一幕也震慑了敌人,让他们更加畏惧。“战无不胜!”他举剑高呼,身后是滚雷一般的大吼,“乌拉!”
时间的流逝正在变得缓慢,感觉不到疲惫和疼痛,连思想似乎都停滞了。身体不再由自己操控,只是机械地打倒一个,瞄上下一个,然后再下一个。
对方也试过反扑。时不时有人奋起勇气,调头试图阻止追击。一个又一个士兵回头冲来,却在艾虎面前活不过三秒钟。一个子弹耗尽的士兵举起刺刀向他戳来,却被小布莱克伍德从侧面一脚绊倒,摔了个狗吃屎。小布莱克伍德抽出匕首,全身扑上去。那士兵横起步枪,拼命想挡住压下的刀尖。但胳膊毕竟敌不过一个壮汉的全身重量,于是眼睁睁瞧着匕首刺进了咽喉。
“投降啦!投降啦!”远处听见有要塞士兵在喊。
一些艾虎手下的人靠过去,发现那些人被火堵在一间屋子里。门窗都烧得烈火熊熊,他们就是拼死也爬不出那间屋。隔着火焰之墙,他们拼命求饶:“我们投降了。先生们,我们已经投降了。救救我们吧!求你们了。”
然而这时候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找灭火器。再说找来也不见得有用。艾虎的人又离开了,让那些人继续呆在火屋里。“我们投降了啊。”对方无助地吼叫着。外面人来人往,都只当作没听见。
一个士兵打光了子弹,绝望地拔出匕首朝艾虎刺来。下一秒钟,这可怜人被他一拳打得转了两圈,紧跟着脖子上又挨了一剑。他拔出大剑,瞥见小布莱克伍德急匆匆从前线返回,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怎么了?”他问。
小布莱克伍德浑身浴血,被熏得胡子都卷起来了。他抬手往回一指:“敌人增援!他们把通往上层的路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