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众说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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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情报,贝列夫依然盘踞在康斯坦丁要塞,并无离开他那个乌龟壳的迹象。与此同时,罗索科夫斯基则在大力整顿败军,试图重新集结兵力。但这个工程进行得非常缓慢。各个城镇都力图自保,把治安部队牢牢握在手里。他派出卫队,强行征集人手和物资。在陆续打破了几个镇之后,终于遭到强力反击。目前不少城镇都宣称不接受他的命令,南方现在一地鸡毛。

有鉴于此,一部分家族希望即刻向南进军,与罗索科夫斯基来一场决战。只要消灭他所剩无几的家族卫队,就可以入主女皇号。不少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支持这个意见,但仍有不少人建议缓一缓。

主管后勤的杰诺斯·葛洛温提出,眼下部队的情况并不好。人虽然够多,但没有得到充分训练。目前罗索科夫斯基并无力量向北进攻,不如把握这个时机,进行一轮严格整训。一方面恐吓贝列夫,争取让康斯坦丁要塞和平投降,一方面尽力补充兵力和物资,让军队得到休整强化。

葛洛温来自一个强有力的蒸汽城家族,很有发言权。对他的提议,即使是玛丽安也不能简单地选择无视。

但另一个家族的代表,玛丽安麾下的第二军团的长官布莱克伍德却反对杰诺斯的看法。他认为应该乘着胜利的势头穷追猛打,力争早日结束战事。他提议首先攻下康斯坦丁要塞,然后掉头南下,攻击罗索科夫斯基。这两个家族一直互相看不顺眼。吵架几乎是他们之间的传统。只要是葛洛温家的说什么,布莱克伍德家族就一定不赞成。两人斗鸡一样互相瞪着,就差拔枪决斗了。

“不能轻率地攻打康斯坦丁要塞。”玛丽安说。

“您还是担心贝列夫放出的谣言?”布莱克伍德直摇头,“令尊绝对不可能落在他手里。以令尊的气节——”

“不要说了,”玛丽安举手示意这个莽撞又不会看脸色的军人闭嘴,“请、不要说了。关于这件事情,我已有决定。”

杰诺斯·葛洛温表示赞成:“康斯坦丁要塞经过上百年维护,已经成了一个庞大的坚固工事群。我军虽然人多,但缺乏空军支持,更缺乏强力的重炮等攻坚武器。靠人命去填?恐怕不是个好主意。”

“布莱克伍德家族的士兵会冲在第一线!”布莱克伍德军团长怒斥杰诺斯的怯懦言论。

“我在想,”玛丽安罕见地露出一丝困扰,“或许我们应该向南进军——不、不是因为贝列夫的花言巧语。我知道他想等着我和罗索科夫斯基火并一场,然后在双方都疲乏的时候出来捡好处。我之所以觉得南向是个合理的选择,是基于以下一些理由,”她环顾她的诸侯们,“我会一条条提出来,大家尽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你们都是我最信赖的人,我会充分倾听你们的意见。”

这态度赢得了几乎所有人的心。一时间,大厅里誓死效忠之类的高喊此起彼伏。当她举起手,所有人又都沉默下来。她的权威正在不知不觉地渗入那些人心里。

“请一个一个地来,”玛丽安说,“另外,即使有不同意见,也要等别人发言完毕之后才能站起来开口。如果实在想说,就先举起你的手,等发言的人允许之后才行。记录下来,”她对身后的布哈林上尉说,“从今以后所有会议都必须遵守这条规定。”

布哈林的肩章上添了一颗星星。这个年轻人最近十分卖力,多半正在期待着什么时候金杠也变成两条。

于是大家都静下来,等待玛丽安说出她的理由。“首先,”她说,“罗索科夫斯基手上现在缺乏兵力。他的家族精锐都在白河以及海湾登陆时损失殆尽。根据前方传回来的情报,他现在只有一支三千人左右的卫队。虽然精锐,但人数太少,”她转而望向杰诺斯,“你好像有不同意见?”

“我恳请您留心元老院,”杰诺斯说,“他们手里掌握着女皇号上的精锐生化人卫队。”

“生化人士兵不敢反抗手握忠诚权杖的人,”布莱克伍德嗤笑,“在权杖面前,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下跪。”

一个女军官举手试图发言,玛丽安点头允许。这女人五大三粗,不但是水桶腰,脸上还有一道疤,想必很少有人拿她当女人看。玛丽安记得每一个支持她的家族。此人名叫纳塔莉亚,负责管理玛丽安的生化人卫队。“我想提醒第二军团长,生化人虽然在制造的时候就被编入了忠诚程序,但并不是万无一失的。之前离开蒸汽城的沙弗拉丝顾问对生化人技术有很深的研究。我听说,她被驱逐之后,女皇号上的专属实验室被抄了,很多技术资料都下落不明。”

“我们应该更慎重,通过政治手段扩大我们的优势,”杰诺斯·葛洛温说,“蒸汽城最大的三十二个家族中,目前支持我们的家族已经扩大到了二十五家。除掉罗索科夫斯基和贝列夫的家族,我们已经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我们的资源每一天都在变得更多,人、钱、资材、那两家叛逆拍马也追不上我们积累资源的速度。各位,只要我们徐徐建立优势,用不了一年,就可以兵不血刃地得到女皇号。只需要安坐待机,便可取得这样的丰硕成果,又何必冒险呢?古老的战争哲学教导我们,士兵们出发之前,胜负之争在会议上就已决定。请大家都记得这句名言。”

“我担心时间并非完全在我们这一边,”玛丽安担忧地说,“罗索科夫斯基的行动并不正常。照理说,他遭受失败之后,手头实力降低,应该尽可能对附近小城镇采取怀柔政策。然而他却反其道而行之。为了尽快征集人和物资,甚至不惜派出卫队。他到底在着急什么?是什么事情逼迫他争分夺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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