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忠诚权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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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他们抵达高贵山丘,遥遥望见了那苍凉的铁灰色山顶。

至少有八门重型电浆炮拱卫着这座要塞。站在山脚,远远就能望见那硕大的方形炮体。它们整齐地排列着,以相同的角度仰望天空。如今已没有什么需要它们保卫了。而它们自身也锈迹斑斑。

到处都可以看到仓皇撤退的痕迹。铁丝网被掀开,好些吉普车和装甲车一头扎进壕沟里,旁边散落着灰白的骨骼。这里的时光就像停滞在百年前,忠实地记录着那一天悲惨的样子。很宽阔的盘山公路,车却疯狂地挤撞在一起,留下数百米长的残骸。当时的人到底慌不择路到了何种程度,才会如此绝望。

“我读过高贵山丘灭亡的历史,”玛丽安对艾虎说,“但现在看来,文字毕竟还是无法描述出当时的样子。太惨了……”

艾虎看看盘山公路,有一些新的脚印,但都不是人类。看来最近没人打这里的主意。他能理解玛丽安的感伤情绪,但觉得现在不是时候。“我们抓紧时间前进,”他没有接玛丽安的话题,岔开说,“最好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电梯井附近。”

玛丽安怒目:“你真像个生化人!”

艾虎没接茬,心想:算你直觉厉害,哥还真是跟生化人有那么些因缘……

高贵山丘外围没有什么危险。车辆残骸以及困在车内的白骨确实看起来挺吓人,但也就是吓人而已。这不是魔法世界,白骨不会站起来。唯一令人感觉不适的是这儿的寂静。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山丘连一只鸟,一头野兽都没有见到过。植物也大多枯萎,只有稀稀拉拉的野草顽强生长。走在路上,除了风声就只有铁皮摇晃的嘎嘎声。死寂像看不见的手从四面八方伸过来,要捏住人的心。

一只蚂蚁在草叶上爬动。艾虎注意到了,轻轻将它接到指尖。失去方向的黑蚂蚁惶恐地在他手中乱转。这或许是高贵山丘为数不多的活物了吧?

“绕过这段盘山路,很快就是高贵山丘的正门了。”玛丽安很自然地担起了向导的职责。

“正门不是在地下几百米吗?”

对艾虎的问题,玛丽安报以白眼。“总有个门厅啊,”她解释说,“有人来了,不可能直接就让他坐几百米电梯去地下吧。总有个前台接待一下,看看对方是不是有预约,或者身份是不是符合。要是没摸清底细,谁敢贸然把人往基地里带?万一是个裹着炸弹的恐怖分子呢?”

很合理的解释,也很符合逻辑,于是三人开始准备进入正门。

转过路口,艾虎望见了高贵山丘的正门。一种沧桑的感觉突如其来,历史的厚重感几乎要压得人弯腰。那大铁门,竟然足足有三米多厚,高十多米,伴着高贵山丘上飘渺的云雾,仿佛身在云端之遥的巨人城堡。铁门上雕刻着一排排繁复的花纹,仔细看都是故事。有人物、有大楼、还有飞机和坦克。

“那些都是历史,”玛丽安仰望着厚重的大门,“记录着我们的族人在北方的奋战,以及来到南方之后,一手一脚开创基地的过程。南方并非一片和平。我读过那时的记载。我们仅有一支舰队,不到十万人,面对的却是茫茫多的变种人、海盗、劫匪、还有各种变异生物。”

“你们打败了那些怪物,却毁在自己培养出来的怪物手里。”

这的确是抹不去的痛,玛丽安也无法辩驳。“反正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做好眼前的事比较重要!”她带头走进大门。

辩不过时候就不跟你讲道理,这就是妹子的特权吧。艾虎只能摇头,紧紧跟上玛丽安的脚步。

就像之前预料的那样,大厅内部一片荒凉。

墙上挂着历代俄罗斯领袖的巨幅油画,中央悬了一盏华丽多过实用的水晶大吊灯。满地桌椅零乱,但材料绝对都是上好硬木。可以看得出,这里曾经极度奢华,金碧辉煌。

然而,巨幅油画大多都已残缺。水晶吊灯只剩下一个漆黑的大铁圈。桌椅损坏严重,浑身弹痕。朽烂的地毯卷曲撕裂,其间随处可见森森白骨。这不是战斗,他们只是在逃跑,然后被按倒并打死。

“他们逃到了大厅,只差一步就能出门……”

艾虎低头查看那些白骨,手指拂过骨头上留下的痕迹。有啃咬留下的齿痕,也有砸打产生的凹陷和裂纹。“看看这枪,”他拿起一具白骨的前臂,“连保险都没开,就这么一直扣扳机,指骨都折了。这人当时该多么绝望。”

在大厅里搜索了一圈之后,虽然暂时没找到通往正门的电梯,艾虎却有个奇怪的发现。“看这颅骨,”他举起一个残缺的骷髅头,“后脑这里有钻孔的痕迹。”

大约在颈枕的位置,灰白的颅骨上有两排诡异的小孔,非常规则,一看就是精密机械留下的痕迹。对此玛丽安并不惊讶,反而向艾虎解释:“那是生化士兵离开生产线前的最后一个小手术,在后脑埋下一个忠诚勋章。”

“忠诚勋章?那是什么?”

“就是个可以遥控的高压放电装置,”格斯接过话头,“如果生化人有反叛的迹象,只要手握忠诚权杖的人指头一动,那东西就会放出几万伏高压电,把大脑烧熟。”

“你脑袋里也装了吗?”艾虎问。

“装了,”格斯点头,“不过目前忠诚权杖的移交仪式还没有完成,所以暂时没人能烧了我,”他转而对玛丽安说,“当您成功取得生化士兵的父本基因之后,安德烈委员长设下的考验就完成了。到那时,我将执行他的命令,将忠诚权杖移交给您。”

“忠诚权杖到底在哪?”艾虎很奇怪,“听你这说法……难道你一直随身带着?”

这事怎么想都不太可能。格斯在牢房里衣不蔽体,囚服也没有口袋。忠诚权杖除非能变成他身上的跳蚤,不然早就被格里菲斯夺走。

“这是秘密,”格斯拒绝透露,“等考验通过,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想不到你这个人造死玩意儿还懂得卖关子……遇到死脑筋,艾虎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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