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前，零零落落总能看到些车辆的残骸。忽然，黄春丽再度举起手，示意停止前进。前方三具僵尸、警戒、潜伏。她比了几个手势，大致是这个意思。

艾虎趴在雪地里极目远望，果然望见几个小黑点在前方一株枯树下晃来晃去。看来动力装甲的探测能力就是高，自己起码还要再走一百米才能意识到那几个小黑点不对劲吧。这么想着，他想搞套动力装甲来穿的欲望更强烈了。

四个人里面，使用能量武器的只有黄春丽。她举起激光步枪，红光一闪，在雪地里熔开一个大洞。

打偏了？不可能吧。

三具僵尸发觉受到攻击，朝这边冲过来。

没看到会动的僵尸之前，艾虎还以为它们是生化危机里那种步履蹒跚，浑身掉汁的呆瓜，但他马上发现自己大大地错了。这些僵尸精瘦如柴，干巴巴的肌肉紧贴在骨头棒子上，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而且它们动作敏捷，跑起来比脱缰的野狗都快。眼睛一眨，蹭蹭就蹿了过来。一不留神，双方的距离已经不到两百米了。

艾虎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DSP大狙就瞄。头一枪没注意标尺，不知道飞到那个晶壁系去了。他骂了一句，继续瞄准。

其余的人也回过神来，举枪开火。唯独黄春丽举着激光步枪站在一旁，似乎没有帮忙的意思。

四支枪集火还是有点效率。为首那僵尸很快吃了几发子弹。艾虎看见它漆黑干瘦的胸脯上爆开一块，咯噔噔倒退两步。但很快这家伙又恢复过来，依旧不要命地往前扑。难道真的只有打头才有用吗？艾虎努力想瞄准头部开火，但僵尸跑得实在太快，而且左右剧烈摇晃，很难瞄得实在。

危急关头，艾虎屏气瞄准。

一瞬间，三具僵尸如同静止在雪地上。随着枪口移动，艾虎有种奇妙的感觉，仿佛眼前这些家伙的生死已经掌握在自己手里。他选择瞄准最前面那具僵尸的头，冷静扣下扳机。

DSP狙击步枪是半自动射击。扳机扣过二道火，一粒子弹出膛。

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艾虎清晰看见子弹对准僵尸飞去……308口径钢尖弹迎面射进额骨，冲击力将整个颅骨顶都掀了起来。僵尸脑袋像烂西瓜一样扭曲着变形，呯一声整颗炸成了碎片。失去脑袋的僵尸醉酒一样转了两圈，仆倒在雪地里。

帅！艾虎不觉兴奋地喊了一声。

此时其余两具又跑了几十米，已经逼近百米之内。有刚才放倒一具的经验，艾虎现在也不是很怕这俩家伙。他看出些门道来：这些僵尸虽然跑得很快，但基本上没有智能，从来都是跑直线，连S路线闪子弹都不会。虽然这种东西似乎很扛打，但脑袋始终是弱点。在自动枪械面前，没有一定数量就是送菜。

艾虎正想瞄准第二具，一阵子弹横扫而过，打断了这家伙两条腿。他暗叫一声晦气，转而瞄准第三具。开火的同时，其他人也同时开火了。第三具僵尸全身多处爆开，直接被分尸。

“做得不错，”黄春丽点评道，“艾虎射杀第一具僵尸的枪法很好，非常精准。”

第二具僵尸虽然断了腿，但仍然不依不饶地扒着雪朝他们爬过来。这东西完全就是骷髅架子上紧紧附着一层干枯的肌肉，关节处隐隐透出莹绿色。太诡异了，到底是怎样变出来的？

此时艾虎可没心情探究它们的来源，只是举枪瞄准。一声枪响过后，那骷髅头炸成了碎片，僵尸也不动了。那满地莹绿的东西就是僵尸的脑汁吗？看上去够恶心。难道这次的任务就是出来掏这种黏糊糊绿油油近似鼻涕的玩意儿，想想都吐……

“喂，发什么楞，快走啊。”

褚德毅拍了他肩膀一下，似乎觉得他有点奇怪。艾虎当然不能说破，含糊答应一声就跟着往前走。走着走着，他忽然想通了黄春丽第一枪怎么会打偏：根本就是故意要把那三个僵尸逗过来磨练我们吧，这小妞！

就这么一路扫荡过去，天黑之前，他们袭击了三处僵尸聚集地，消灭二十多具僵尸。在一些比较隐秘的角落，还发现了几处埋藏起来的补给。有弹药、粮食、还有两把手枪。手枪是艾虎撬开一个上锁的军械箱摸到的。他对这种普通枪械不感兴趣，就转让给卫军山和诸德毅，换了一百多发子弹。

“宿营吧。”

又消灭了一处僵尸聚集地之后，黄春丽打量一下天色，下令就地宿营。这是一栋小砖楼，很结实，虽然被炮弹掏了几个大洞，但基础结构还算完整。有厚实的砖墙挡风，可比露宿在雪原里强多了。

能入选赤龙军预备队员的都是老手。不消黄春丽吩咐，卫军山和褚德毅已经分头散开，在比较敏感的位置插下监视眼和布置地雷。艾虎对这些不熟。黄春丽看他无所事事地呆在楼里瞎晃，干脆叫来帮忙调试通讯设备。

试着摆弄几下，竟然无意中接通天水关里铿锵玫瑰的民间广播台。里头一个小妞DJ腻腻地唱着《上海之夜》。艾虎半路乱入，生生套了几句磁。虽然不知道人长得怎样，至少声音够嗲够浪。要不是黄春丽在机器上拍了一巴掌，恐怕这通讯设备要调到天亮去了。

“不要用军队通讯器材在民间频道聊天！”

“哈伊，是是是。”

艾虎点头哈腰，更加卖力地调起设备来。黄春丽卸去头盔，站在一边看他鼓捣。美人在侧，艾虎心思不禁活络起来，又想搭讪。

“呃……这个，你加入赤龙军以前一直在孤儿院长大吗？”

“不，我在孤儿院长到六岁，之后住在雪岭堡。”

“雪岭堡？”

“赤龙军的一座要塞，现在已经是废墟了。”

“废、废墟？”

“一场错误的内战，我不想提这个。”

“好吧，好吧，那么……你住在那里觉得孤独吗？听起来是个荒僻的地方哪。”

“那里很清静，住在那里让我觉得心安。”

“你不会觉得太安静了以至于要发疯那样吗？以前我曾经寒假的时候一个人住在学校宿舍。很多人都走了，整栋楼只有几个人。晚上走廊里灯都不开，就跟鬼楼一样。我提着水壶去打水，路上敲墙给自己壮胆。刚进水房，突然撞见窗边一个瘦筋干巴的黑影！吓得我赶紧把水壶朝它砸过去！结果后来发现，不知道是哪个吃饱了没事干，想到把帽子挂在拖把头上。黑漆麻乌的，活活吓死个人啊。”

黄春丽听得差点笑出来，但又觉得不庄重，立刻忍住了。

“我……没有你那种感觉。我喜欢安静。”

就在这时，电台忽然调通了，老辛的声音伴着电流嘶嘶声传出来，大约烟抽太多，嗓子沙哑：“呼叫春丽小队，呼叫春丽小队……”

“这里是春丽小队，请讲。”

“紧急任务，明天日落之前，前往白狼山战前遗迹，搜救失踪的两名科研人员并回收他们的数据终端。他们是SC技研的高级研究员陈务本和徐晓曾，由二十名野战军士兵保护，一周前失去联系。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战斗，一切以回收数据终端为优先。”

这是黄柏一度失败了的任务。回收了他们的狗牌之后，黄春丽曾经向基地报告这件事。看来上面非常重视那些科研员的研究内容，竟然打算把正在执行训练任务的艾虎等人也填进去。

“保证完成任务。”黄春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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