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将身一摇,依旧化为圆信和尚的模样,说道:“我还要运炼一番法力,再下到宝库之中,你为我护法!”
焦魁艳羡道:“这宝贝真好!我老焦也想有一件!”
戚泽道:“你去向我师傅讨要一件便是!”
焦魁瞪眼道:“我敢开口,你那便宜师傅定要一掌拍死了事!”
戚泽不理他,专心运炼佛门真气,想要将五识法力炼至巅峰再行出手。忽然心头一动,只见古灯檠之上佛火金焰飘荡,说道:“又有高手来了!”将百相图祭起,当先走入,又招呼焦魁进入。
那百相图一抖,挂在宫中墙上,化为一副寻常的山水妙画。过不多时,戚泽感到一股佛门法力接近,却未瞧见丝毫行踪。
戚泽心知来人必是哈门哈陀师兄弟两个,只是用了隐身之法,不露丝毫痕迹,足见大雪山转轮寺的手段亦是非同小可。
戚泽心头一动,暗将古灯檠取出,托在掌中,那佛火金焰微微摇曳,透过佛门真火望去,见书房之中诸般景象变得有些虚无缥缈,介于虚实之间。
戚泽记起佛火金焰似有照破妄境,还原真实之能,试一试能否破去大雪山转轮寺的隐身秘法。过不多时,忽有一点光华穿墙而入,略一旋转,化为一蓬金光。
戚泽精神一振,暗喜不已,佛火金焰果能破去哈门的隐身之法,目识观照之下,见金光之中乃有一座金帐,金帐之上烙印无数佛门秘咒,无数奇光便是从秘咒之上发出。
金帐之下正是哈门与哈陀两个和尚,那两个亦是循着灵气流动之向,寻到此地,却不知一举一动已落入戚泽眼中。
戚泽屏气凝神,以九层浮屠与古灯檠镇压己身,无有丝毫气息外泄,静静观察那两个转轮寺来客。
哈门向哈陀打个手势,哈陀会意,双手一搓,便有一道佛光照向地面,本是上好玉石铺就的地面被佛光照的一片通透,现出一条石质阶梯,哈门用手一指,那金帐化为佛光,倏忽钻入地下不见。
戚泽暗暗点头,忖道:“原来密室就在地下!”他也不急下去,让哈门两个先行探路,自顾自的运炼真气,待得将佛门真气灌注周身,已又全然转为佛门高僧的身份,忽听地下微有爆裂之声传来,心知定是哈门二人触动了甚么禁制机关,怕是已与看守宝库之人动起手来,心念一动,便有佛火金焰遍布周身,化为一个火人模样,喝道:“走罢!”
焦魁依旧钻入佛火金焰之中,化为一条蛇影游荡不休。戚泽飞身一跃,身化幽影,穿过一层玉石,沿着阶梯飞去。
虞帝的宝库气度可比太子宝库大上太多,藏身地下,光是阶梯便有一百零八层之多,戚泽飞跃而下,越过台阶,已然到达一座石门之前。
那石门高有三丈,巨大无匹,此时已被一股绝大,法力生生轰碎,现出一个大洞,想来是哈门师兄弟脾气暴躁,直接出手打破了石门。
戚泽倒也省事,径自飞入其中,触目便见一片极大广场,俱以巨石筑就,若非亲眼所见,竟不知皇宫之下还有这般建筑。广场四周共有十三扇石门,俱是高有一丈,形制一般无二,想必石门之后便是虞帝历年搜刮来的各种收藏。
戚泽隐身佛光之中,触目便见一道黑气盘旋,正与一团佛光斗的十分激烈,那黑气阴森无匹,乃是无穷鬼气凝聚,略一晃动,便有无数鬼脸生出,嘶嚎怒吼,又喷出无尽阴煞鬼气。
佛光正是那面金帐所发,哈门与哈陀闯入宝库之中,被先前石门拦住,门上遍布鬼道符箓,无论如何都不能悄无声息穿过,哈陀发了狠,运起龙象大力神通,将石门轰破,登时惊动了守卫宝库的鬼道修士。
那鬼道修士一言不发,立刻纵起神通,放出一道鬼气刷来,哈门和尚只好运用金帐还手。那金帐不愧为转轮寺历代相传之宝,其上佛门符咒大放光华,与鬼气剧斗起来。
佛法本能克制一切魔道与鬼道,那黑气受了佛光照射,立刻蒸发成烟,那鬼修张口又喷出一道本命真气,立时鬼气大盛,重又与哈门二人僵持起来。
戚泽微微皱眉,有古灯檠佛光遮掩,在金帐光华之下绝不显眼,正在斗法的双方也未察觉。那鬼修法力深厚,竟还在金丹之上,起码也是元婴之辈,却非是八皇子麾下那位鬼真人,而是另一位鬼修,则虞帝手下高手之多,根基之厚,便令人咋舌了。
戚泽忖道:“虞帝何时聚拢了这许多高手?元婴之辈至少有两个,一般的玄门小派实力也不过如此了!”
哈门与哈陀见了那鬼修,也是大出意料之外,哈陀道:“那厮居然也是元婴级数,虞帝不过俗世的帝王,怎能供养的起这许多高手!”
哈门此刻显露出高深修为,道行竟也不在元婴之下,还犹有余力,催动金帐,佛光之中有无数金色波罗花飘落,波罗花乃佛门圣花,高洁无暇,最能破除魔氛。
金色波罗花一出,漫天飞舞,落在鬼气之上便是滋啦一声,化去一片阴气。波罗花极多,化去的阴气自也极多。阴气乃是鬼修本命法力所化,化去一点便没了一点,等若一点一点的毁去其根基。
那鬼修终于发急,现出身形,乃是一位身披黑袍的人影,瞧不清面目,周身鬼气森森,突然张口发出一声鬼啸!
那啸声尖锐之极,几乎要穿破鼓膜,将人生生震死。哈门和尚面色一变,那鬼修分明在示警,召集同伙,不由喝道:“好妖孽!今日留你不得了!”
将那金帐一指,帐上无数佛门符箓秘咒齐齐涌起,脱出金帐之上,就在上空汇聚,只听梵呗之声响动,无数符箓秘咒攒动,居然化为一尊高大虚影。
那虚影高有三丈,生的龙头人身,遍身璎珞垂饰,一身筋肉坟起,充满了力量之感!
那虚影一出,哈门和尚合十一拜,说道:“请天龙菩萨降魔!”原来那虚影乃是佛门中一位天龙菩萨,生具无边伟力,摧伏一切外道邪魔,乃是佛门之中有数的大力菩萨!
天龙菩萨虚影一出,漫空皆是佛光,忽有一双法目张开,注定在那鬼修身上!那鬼修早就是阴魂修道,纯阴之身,最惧纯阳法力,那大菩萨虚影一出,气焰当即矮了三分!
天龙菩萨虚影微微踏前一步,便有无边佛光如潮涌出,压在鬼修身上!鬼修当即发出一声鬼啸,蕴含无穷痛楚之意!
天龙菩萨伸出一只巨掌,大可遮天,一掌印下!
巨掌拍落之下,鬼修周身鬼气如风中之烛,立刻团团熄灭灭去!那鬼修当此生死之际,只得爆发出十二分潜力,将一道本命鬼气化为一个元气大球,生生顶上。
大手垂落,轻轻一拍之下,只听波的一声,那鬼修本命法力所化元气大球已然被生生打灭!巨掌不歇,终于轰落在鬼修头顶!
戚泽耳边响起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嚎,鬼修已被一掌打灭,成了丝丝缕缕的阴风,四面散去!
一掌摁死了鬼修,那天龙菩萨虚影也自虚化了七八分。那天龙菩萨虚影全靠金帐之上转轮寺历代高僧日夜诵经加持的法力支撑,与鬼修拼斗之后,法力耗损大半,因此有些虚弱,须得带回转轮寺中,再由高僧用心祭炼,方可还原。
哈门有些心疼,此宝是寺中世传之物,若是损伤了本源,罪莫大焉,但伏魔宝图残片事关重大,这等消耗也是应当。当下对哈陀喝道:“还不快去!”用手指向一面石门。
哈陀低吼一声,飞出佛光之外,运起龙象大力神通,身形硬生生拔高了数尺,周身金光灿烂,往那石门扑去。
哈门和尚早已用秘宝感应,知晓那残片正在那座石门之后!
哈陀哪敢怠慢?一拳轰出,已然用上全力,拳力到处,一声轰鸣,已将石门轰碎,就要闪身进入其中!
戚泽藏身佛光之内,将先前之战收入眼中,也惊叹于那金帐威能,那尊天龙菩萨虚影力性澎湃,甚至隐隐与他身上龙象大力神通遥相呼应,想必是用龙象大力神通祭炼而成之宝。
眼看哈陀和尚就要飞入石门之后,戚泽心头一动,古灯檠已有反应,忖道:“还有伏兵!”
哈陀满心欢喜,一拳打碎石门禁制,忽然心头起了一丝警兆,耳边已听见哈门惊怒交加的喝声:“速退!”
石门之内忽有一道剑光飞起,剑意森寒,蕴含无尽阴鬼之意,要斩尽一切生机,令人归入鬼道阴府!
那鬼道飞剑乍起之时,哈门和尚便已有感应,立时用手一指,那金帐脱离他头顶,往哈陀身上罩去!他只留神书房之外再有敌人飞入援救,却漏算了一招,没想到竟有人躲在石门之后,暗施偷袭,连同道被杀都无动于衷。
剑光快绝天下,已然先一步斩到哈陀和尚身上,哈陀和尚百忙之中,佛光运起,欲以龙象大力神通抵挡,谁知那飞剑竟是锋锐到了极点,龙象大力神通竟无丝毫抵挡之力,剑光一斩而过,半空之中鲜血飞洒,已将那和尚腰斩两段!
哈陀和尚被斩之后,金帐才堪堪来迟,却已救之无极!待得鲜血洒落,哈陀和尚才发出一声惨叫,两截残尸向下坠落。
哈门和尚发出一声悲怒之极的怒啸,返身俯冲而下,将哈门上半身接在怀中,却见哈陀和尚气若游丝,不由得悲从中来,叫道:“师弟!”
哈陀和尚嘴唇动了动,将头一歪,已然气绝!
哈门和尚已然怒发欲狂,石门之内又有一道剑光飞起,剑意垂落,直指他后心要害。
哈门和尚心念一动,金帐凌空飞来,将那剑光拦住,哈门和尚面无表情,将师弟的两截残尸收起,目中怒火熊熊,飞身而起,与那金帐合二为一,化为一道凛冽光华,直冲剑光而去!
戚泽也未料到那暗中之人如此狠绝,下手阴毒,哈陀和尚死的如此之快。平心而论,那哈陀和尚要劫夺他的飞剑,见宝起意,并非善类,但死的如此惨法,还是令人十分难受。
眼见哈门与那鬼道剑修已然死战开来,戚泽当即飞身而起,暗中吩咐焦魁道:“虞帝手下的鬼修十分狠毒,更兼不择手段,你要好生戒备!”
焦魁道:“好!”蛇影一翻,飞出佛火之外,四面游弋。戚泽一动,立时被哈门与那鬼修察觉,哈门见戚泽一身佛光纯正之极,正是佛门同修,不由叫道:“师兄可是大菩提寺之人?”
那鬼修依旧不言不语,化为一道鬼影,操控一柄阴森飞剑,剑势如潮,不顾性命一般往哈门杀去。
戚泽喝道:“小僧乃是大菩提寺圆信!这位师兄又是何门派出身?”
哈门和尚存了提防之心,知道戚泽定是藏身已久,图谋不轨,只是不知是否也冲着那伏魔宝图残片而来,道:“不过是个野和尚!”金帐佛光来回滚动,将鬼道剑光抗拒在外,一面还要关注戚泽动向。
戚泽摇了摇头,对焦魁道:“我去夺宝,你来护法!”飞身跃起,往石门之内而去!
哈门和尚当即怒道:“好小贼,竟敢趁人之危!”分出一道法力轰去。
忽有一声蛟吟响起,一条浑身真火燃烧的火蛟勐然探出头来,长有三丈,蛟爪拍落,将那法力击溃!
哈门和尚一惊,不料竟还有元婴级数高手出手!那鬼道修士剑法精妙,剑光一震,分出一道剑芒往火蛟七寸斩落。
焦魁唯恐施展不便,特意将元神化为三丈长短,一见剑光斩他要害,不禁大怒,蛟口大张,喷出一条真火!
这厮受佛火金焰淬炼多日,连带一身真火之力也沾染了丝丝佛火真性,蛟火一出,已将剑光包裹,滋滋啦啦烧灼起来。
那鬼修一惊,剑光受蛟火一烧,更扛不住其中佛门破魔真性,已有消融之状,忙又加了两成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