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话,直接说得莫凉城怔住了。
没错,是完完全全的怔住,好半晌才转醒过来。
“颦儿。”他低低地叫了她一声,眉头微微蹙起,脸上的神色开始变得复杂难懂,似乎正在心里纠结着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我觉得……没事了,再坐一下,我去拿药箱来。”
说着他便将她给推开了,低着头,从贴墙的书架下方拎过来一个白色箱子,上面还印有一个红色的十字。
“有没有对什么药过敏?”
薛黛摇摇头,“没有。”
他闭了闭眼睛,随即蹲了下来,打开药箱后挑拣了一会儿,然后捧住她的脚,开始小心翼翼地在那处稍有红肿的地方涂药。
薛黛觉得脚背凉丝丝的,舒服极了,眯了眯眼睛说:“凉哥,你好温柔。”
“我吗?”他没抬头,依旧专心地看着她白皙的脚背,嘴角勾了勾,“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温柔。你觉得我哪里温柔了?”
“哪里都温柔。”薛黛歪了歪脑袋,抿着微翘的嘴角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好看极了,“你的眼神,你的动作,就连你说的话都是温柔的。你吸烟时候的样子特别迷人,我好喜欢。”
“那我以后多吸几根,给你看个够。”
“还是算了吧,烟味不好闻,吸烟对身体也不好,我不要看。”
莫凉城抓着她细细的脚腕握了握,扯起眼角看了她一眼,“你的要求倒还不少,喜欢看了就让我做,不喜欢了我就不能做,现在就开始打算管着我了吗?”
“那你要不要我管着?”
莫凉城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你想管就管,不想管了就不管,我都配合。”
薛黛咯咯地笑了起来,又伸手要去搂他的脖子,却被莫凉城推住了胳膊。
“别乱动,脚上的药还没干呢。”
她好像没听到一样,挣了一下,还是趴上去将他搂住了,小脸埋在他温热的肩窝里,瓮声瓮气的,“没事,我注意着呢,不会蹭到你身上。”
“我是怕蹭掉了又要重新涂,衣服脏不脏并不是我在意的事。”
薛黛愣了愣,又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闷在他的胸膛里,很像是一只小鸽子在叫。
莫凉城第一次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吸食毒品,而且还是那种极其慢性的,一点一点,逐渐渗透进他的皮肤,他的每一个毛孔,悄无声息地就入骨入髓,然后爬满了他的心脏,一寸又一寸无声地侵蚀着。
似乎是要在不经意间挖空他的心,掏干他的五脏六腑。
莫凉城猛地转醒,眉头狠狠皱了一下,没来由地开始烦躁。
“我抱你去睡觉。”
他将她一把捞了起来,薛黛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立刻轻声惊呼一下,双腿顺势环上了他精瘦的腰际,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凉哥你要做什么?”
莫凉城没搭话,直接将她抱出了书房。
“凉哥,我还不困。”
他仍旧不语。
莫凉城抬脚踢开了主卧的门,抱着她大步走向了那张灰色主调的丝涟大床。
薛黛只觉得整个人往下猛地一倒,身上被一个巨大的重量压得喘不过气来,然后她就被他卷抱着滚了一下,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他身上,两只手还死死地攥住他的睡衣。
这个姿势并没有保持多久,只一瞬,她就觉得眼前翻天覆地的。
莫凉城怀抱着她连滚了好几下,最终将她死死地压在了身下,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细细打量。
“莫凉城……”
薛黛在恍惚间喃喃地喊着他的名字,声音有些沙哑,两只小手在眼前胡乱地挥舞着,被他轻而易举地按到了头顶。
“继续叫我的名字。”
“莫凉城……”她刚一开口,就感到唇上陡然一凉,随即那条火热的长舌就突兀地闯了进来,撬开她紧阖的贝齿,长驱直入,跟汹涌的洪水决堤而来似的,直接将她击得溃不成军。
他的吻愈发疯狂起来,鼻腔中的呼吸从急切到粗重,最终变得滚烫滚烫,一下下喷洒在她脸上,似乎要将她瞬间焚烧殆尽。
薛黛在濒临昏厥与缺氧的边沿游走,一会儿恍惚,一会儿又清醒,眼前是大片大片的雪花,什么都看不见。
她的心突突地跳,每一下都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要从她心口里跳出来似的。
他的舌头在她口中肆意掠夺,侵占,抽干她嘴里的空气后仍不罢休,直接探到了她喉咙最深处,薛黛都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吻进自己的胃里去。
莫凉城就像是一头觉醒的雄狮,甚至于,他已经快要失控了。
许多年不曾碰女人的他觉得,身下的这张清美小脸就像是蚀骨的罂粟,沾上了,就永远别想抽身。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她急促的喘息,颤动的睫毛,一紧一紧的鼻翼,还有她微微皱起的眉心,这些都一股脑地倒映在他眼里,将他眼底深处的那潭漆黑古泉给搅得波澜壮阔,翻腾着,叫嚣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破出眼眶,将周围的一切都悉数湮没!
薛黛从微微睁开的眼缝中看到了他的脸。
他的眼睛载着大朵大朵炙热又滚烫的光芒,仿佛眸子里藏着一条黑色的毒蛇,缩动着的信子正在她脖子根里试探,嗅着她的味道,一寸一寸将她吞噬。那本来干净的眼白,此刻也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血丝,头发微凌,似乎正处在勃发的边缘,浑身压抑着汹涌澎湃的火,好像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将他们两人都一举烧成灰烬!
“莫凉城……莫凉城……”
她有些害怕,声音说出来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
他眯了眯眸子,忽然又吻了下来!
滚烫的舌尖灼着薛黛颈窝处的皮肤,让她浑身发起抖来。
他的舌头一路滑下去,留下一条湿漉漉的水渍,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晶莹剔透。他吻着,啃噬着,舔咬着,直到停在了她的胸口,又沿着那条水渍原路返了回来,吻得如火如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