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潺的吻,乱得毫无章法。
酒精味、他本身的冷淡香味,全部混合在一起。
鼻息、唇齿间,全是他的味道、酒的味道。
元杳逐渐上了头……
不知过了多久,脖颈微热。
滚烫的唇,几乎要灼伤她的脖颈。
元杳手脚发软,呼吸不稳地抬手推了推他:“云潺……你该回去了……”
“别赶我走……”
云潺的声音带着鼻音,似是在撒娇。
元杳险些没把持住。
她双手抓紧云潺腰间衣衫,艰难道:“我不赶你走,你……你先停下。”
“不要……”云潺固执地继续着。
元杳:“……”
她的脑子不甚清明,却也还记着,爹爹就在隔壁!
元杳腾出双手,捧起云潺的下巴。
他的眸子,漂亮又迷离。
望着他,他水润薄唇微张,想要拿下巴蹭她肩头:“元杳,我难受……”
“嗯?哪里难受?”元杳问。
云潺视线往下。
元杳也跟着他往下看。
这一看,她立刻面红耳赤。
元杳差点咬到舌头:“云……云潺,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房好不好?”
“不好。”云潺下巴一抬,又凑上来吻她。
元杳:“……”
她头一偏。
脸颊微烫。
云潺唇落在她脸上,眸子眨了眨。
于是,他的唇就顺着她的脸颊、下颚骨、脖颈、锁骨,一路往下……
元杳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就在她准备坚决推开云潺时,突然,他就不动了。
“云潺?”元杳轻轻晃了晃他。
云潺薄唇微张,薄且漂亮的眼皮已然闭上。
从元杳的角度看去,就是他细长浓黑的漂亮眉毛,纤长微翘的睫毛,高而挺拔的精致鼻梁……
这就睡着啦?
元杳咬牙,把人扶到床上躺下。
云潺的睡颜,又乖又好看。
而且,他是嘴唇好软噢。
鬼使神差的,元杳弯腰,偷偷亲了一口。
真的好软呀!
又软又甜!
这时,云潺抬起修长白皙、筋骨分明的手指,下意识去扯衣领。
元杳见状,好奇地问:“云潺,你热吗?”
云潺哼哼了一声,继续扯衣服。
看来是热了。
元杳轻咳了一声,抬手去帮他解衣衫。
刚脱到一半,突然,敲门声响起。
元杳惊得缩回手。
她看向门外,问:“谁呀?”
一道略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郡主,是属下……”
元杳愣了一下,问:“谁?”
门外的人沉默。
好半晌,他才应道:“夜。”
夜?
那不是云潺的师父吗?
元杳连忙打量了一眼自己。
很好,衣衫凌乱。
她抓起一件斗篷,把自己裹住后,才小心走到门边,把房门拉开一条缝,露出一颗小脑袋:“夜,你有事吗?”
夜目不斜视……啊不,他掩在黑雾之下的脸,烫得不行,眼睛都不敢乱瞟。
他轻咳了一声,递上一个托盘:“千岁说饿了,便吩咐厨房做了夜宵。”
爹爹让做的?
元杳没多想,笑眯眯地接了托盘,对夜道:“谢谢夜。”
夜轻咳道:“千岁说,这夜宵是这里的特色,务必让郡主好好尝尝、切莫浪费。”
元杳点头:“我知道啦!”
夜拱手行了一礼:“属下告退。”
语罢,他借着有黑雾遮掩,大着胆子往缝隙里看了一眼。
一片雪白衣角,从被子里落出来。
果然……
夜步伐微浮,大步离开。
元杳把夜宵端好,关上房门。
借着烛光,她总算看清了九千岁让夜送来的东西——
炭烤大蒜。
大蒜是一整个儿的,顶端被切掉了,然后刷上了些酱、撒了辣椒粉。
看起来,还挺有食欲。
闻着,也挺香……
可是,大晚上的,吃大蒜真的好吗?
明早起来,会不会口臭呀?
会不会浑身都是蒜味??
元杳惊讶不已:“爹爹怎么突然这么重口味了?”
她轻拿起一个大蒜,嗅了嗅。
还挺香。
也不知怎么烤的。
爹爹说,不可浪费……
可,吃了,万一明天满口蒜味怎么办?
万一云潺要亲她怎么办?
万一熏着云潺怎么办?
她会不会被嫌弃呀?
不吃吧,爹爹知道了定然会难过!
要命!
这楚国,怎么会有烤蒜这种特色食物呀?
烤别的不行吗?
元杳认命地抓起一颗蒜,轻轻剥了蒜皮。
剥完后,她抱着强烈的好奇心,轻咬了一口。
这一咬,她眼睛一亮。
这蒜,烤得十分软糯入味。
细尝之下,竟没什么蒜味,蒜瓣软糯细腻,除了调料味,还有一点蒜本身的清甜……
只尝了一口,元杳就停不下来。
两颗蒜,全部入了腹。
吃完烤蒜,她漱了口,洗了手,又给云潺喂了一杯温水。
喂完,她准备站起来消消食。
还未走至床边,房间门又一次被敲响。
“谁呀?”元杳转身问。
“我。”破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破月,元杳就干脆道:“门没锁,进来吧。”
下一瞬,破月就推门而入。
他的手里,也有一个托盘。
破月先是往床上看了一眼,才问:“这就完事儿了?”
元杳:“?”
她脸色一红,没好气道:“说什么呢?”
什么完事儿了?
破月这脑袋瓜子,能不能少装点带颜色的东西?
元杳合上窗户,双手放在身后,步伐轻快地朝破月走来:“你端的是什么?”
破月回道:“千岁点了吃的,让我给你送一份来。”
“还吃?”元杳惊讶道。
“你不吃也可以啊。”破月没什么表情地道:“左右,千岁知晓心意被浪费了,也只会暗自伤神。”
元杳:“……”
吃!
她吃!
她伸手:“把东西给我!”
爹爹的心意,她怎么舍得浪费?
破月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一丝淡笑:“千岁知晓你吃了,会很欣慰的。”
元杳:“……”
幸好,晚膳后她出去溜了一圈。
胃还空着。
还能吃!
元杳接过托盘。
这一看,她神色古怪:“怎么是韭菜呀?”
破月介绍道:“这是羊油烤韭菜,我尝过了,味道很好。”
羊油烤韭菜?
羊油有很重的腥膻味,韭菜本身的味道也是很大……
双重重口味呀!
元杳试探着问:“爹爹还点了别的么?”
“没了。”破月回道。
元杳松了一口气。
她盯着烤得盈翠油亮,撒了辣椒粉的韭菜,默默吞了口口水。
爹爹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元杳接过托盘,随口问:“破月,爹爹今夜怎么了?怎么吃起夜宵了,还点了蒜和韭菜?”
破月掐着垂在身侧的手,冰冷的声音极力隐忍:“你先吃,边吃我边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