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小跑着过来,看都不敢看九千岁,就赔笑道:“公子,我们小店不卖烈酒……”
公子?
九千岁眉峰轻皱:“我看起来……有这么年轻么?”
“年轻!”掌柜不假思索地闭眼吹道:“瞧着公子的年纪,怕是刚及冠不久吧?
公子长得这般好看,放眼天下,恐怕再找不出比公子容貌更惊为天人的人了。
我们楚国女子皆爱美,若是男子长得太过好看,年轻的公子小姐们可是会对其投花掷果、以示喜爱的……
公子这般天人之姿,出行带一辆马车根本不够,得带十辆、百辆!”
九千岁:“……”
元杳也目瞪口呆。
这掌柜,绝了。
真能夸。
虽然爹爹是真好看,但他夸得也太浮夸了吧?
九千岁看了一眼已经醉得不成人样的云潺,轻哼了一声:“来人,把他送回房间。”
顿时,一个侍卫模样的年轻俊朗男子走过来:“属下带殿下去休息。”
九千岁扫了那男子一眼,凉凉地勾了薄唇:“势,如,破,竹。”
“在。”四个黑衣人齐齐现身。
九千岁似笑非笑:“看好云潺,他醉得厉害,切勿让他出房门四处走动。”
这是在防他?
云潺索性闭了眼,一头栽在碗里。
“云潺!”元杳惊呼了一声。
九千岁端起茶盏,轻撇了杯中浮沫:“放心,死不了。”
他灌的酒,他心里有数。
势如破竹上前抬人。
很快,厅堂里只剩元杳和九千岁,其余人等,各自在角落里安静立着。
九千岁招手:“掌柜的,把桌上的酒撤了,换上饭菜吧。”
掌柜立刻招手,让手脚麻利的伙计上前来,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端菜的端菜。
十几个菜,全都精致可口。
关键是,全都是元杳和九千岁喜欢吃的。
元杳好奇道:“楚国的饮食,同大齐也没什么两样吗?”
“回郡主殿下。”先前打算送云潺回房的年轻男子开口道:“楚国菜偏辣,做菜大多会放辣椒。
这些菜,是云潺殿下叮嘱厨子做的。”
竟是这样?
九千岁看向男子:“你是云潺的人?叫什么?”
男子拱手行了个礼:“回千岁,属下命唤白砚,是云潺殿下母族的人。”
云潺的母族?
元杳记得,云潺在大齐的这些年,每年逢年过节,楚国就有人为他送去节礼,从未间断……
送节礼的,好像是他舅舅?
白家舅舅,大抵是能力有限,并未能救幼时的云潺于水火,但,他是楚国唯一关心云潺的人。
好在,云潺足够争气……
元杳捋袖,盛了一碗热汤放在九千岁手边:“爹爹,尝尝莲藕排骨汤。”
楚国的藕,比大齐自己种出来的藕好,炖出的汤汁更加清澈,透着一丝好看的红,而且汤更鲜甜。
九千岁尝了一口,眉峰微动:“尚可。”
元杳笑了。
爹爹呀,明明都是个大人好多年啦,但是,偏偏,遇到云潺就变得醋了,还傲娇。
这汤,明明超好喝!
见元杳喝得欢快,一旁,白砚挺立如松,淡淡一笑:“千岁和郡主喜欢便好,这莲藕排骨汤,是我家殿下亲手炖的。”
“云潺炖的?”元杳有些意外。
云潺今日不是去接她和爹爹了吗?
白砚淡笑道:“这汤,是用小火慢炖的。
为了炖好这道汤,云潺殿下花了好些日子,跟厨子学的。
属下等人,这阵子喝莲藕排骨汤都快喝吐了。”
啊……
竟有这等事?
元杳的心中,有蜜意在蔓延……
她拿起勺子,轻轻舀了一勺汤送入口中,仔细品尝。
品尝完,她眉眼弯弯,甜声道:“这汤,可真甜呀!”
“是么?”九千岁放下汤勺:“我喝着,怎的带点儿酸?”
噗……
元杳夹起一块拔丝地瓜,放在九千岁碗里:“爹爹,尝尝这个,这个甜。”
九千岁睥了她一眼,夹起拔丝地瓜,轻咬了一口。
糖衣酥脆拉丝,地瓜香甜软糯,很是可口。
晚膳,九千岁用得还算挺多。
元杳瞧着,高兴不已。
自中毒后,九千岁身子就十分虚弱,连带着吃东西,也用得极少。
如今,可算是恢复了!
用过晚膳,他瞧了眼明朗的星空,来了兴致:“小杳儿,可想出去镇上逛逛?”
逛街?
元杳眼睛一亮:“好呀!”
这个楚国小镇,看起来就十分繁华。
用清茶漱了口,元杳迫不及待道:“爹爹,走吧,我们去逛街去!”
九千岁端详了她几眼,果断道:“易了容貌再出行。”
元杳开心道:“那爹爹等我一下!”
她风风火火地上了楼。
再下楼时,元杳已经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
她手里拿着玄铁折扇:“爹爹,我们走吧!”
九千岁戴上帷帽,伸手。
元杳蹦跳着过去,扶上九千岁手腕。
父女两人,缓步出了客栈。
入了夜,镇子就没有白日里的喧嚣了。
而且,他们来时,就已经临近傍晚,这个时节天冷,街上没什么人……
入了夜,人就越发少了。
逛了一阵,仅剩几个卖冰糖葫芦的、卖水果蔬菜的。
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正挑着两筐带泥的藕,在冷风中缓步行走……
好在,镇上的街灯漂亮。
元杳逛了一阵,索然无味,就对九千岁道:“爹爹,要不我们明日再来逛吧?”
九千岁颔首:“也好。”
楚国,终是没大齐好。
眼前的繁华,不过是徒有其表……
在快要到客栈时,路遇一个卖花的妇人。
元杳顿了一下,对九千岁道:“爹爹,你先等杳儿一下!”
语罢,就小跑着朝卖花妇人跑去。
再回来时,她的手上已然多了一大束腊梅和绿梅。
昏黄的灯光下,元杳笑得格外灿烂:“爹爹,那位卖花的婶婶说她快收摊了,我买绿梅,她就送了我一束腊梅。”
一蹦一跳的,真像个小团子。
九千岁噙起一抹笑,朝她伸手:“走罢。”
回了客栈,元杳先去了九千岁房间,问伙计要了花瓶和清水,在九千岁床前插了一束绿梅。
做完后,她开心道:“爹爹,做个好梦,明日,杳儿给爹爹烹腊梅花茶喝。”
九千岁含笑应道:“好。”
元杳抱着剩下的腊梅,开心地回了房间。
走时,她顺便带上了门。
一抹黑影落在九千岁面前:“云潺,醒了。”
“哦?”九千岁抬起黑沉沉的眸子:“他装醉?”
影回道:“倒也不是……”
九千岁眸色渐冷:“今夜,我不会当外公吧?”
影沉默了片刻,瓮声道:“他喝了这么多酒,就算心有余,也会力不足……”
另一边。
元杳一推开门,就落入一个满是酒味的滚烫怀抱。
她大惊,还未出声,唇就被封住。
暴风骤雨般的吻,带着掠夺的意味,密集地落了下来……
【作者题外话】: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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