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没见到洛见荀,但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看着身后缓缓关上的皇宫大门,隔断所有光明和生气。忽然想到洛泽渊落寞的背影,他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高高在上的皇上,却也是被困在深宫中的可怜人。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身若浮萍,随波逐流……
皇城外的树荫小道中,自打从皇宫中出来,苏清俞一直满面愁容,沉默不语。并肩而行的皇甫休牵着踏乌,相陪无语,漫步在这无人的小道中。
苏大将军府和皇甫府是两个方向,到了分叉路口,也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皇甫休总想说些什么,越是想说,却越是焦急的说不出来。无意间看到她的脸,霎时打了个激灵。难道以前眼瞎,没看出她真的挺好看。特别是此时月光打在娇俏的脸上,显得她愈发倾城绝美。
“就算你看着我,我也不会跟你说谢谢!”
说着扭头就走。
今儿发生了太多事情,给心头造成了不少冲击感。和想象中完全不同的洛泽渊,以及唯有在洛泽渊面前卑微到骨子里的钟皇后。不过不难看出,洛泽渊无心皇位,心底藏着一个爱而不得的女子。
踏踏。
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还没反应过来,被皇甫休拽上马背,揽到怀中,紧接着扬鞭策马奔腾,在夜色中呼啸而过。
发现不是回苏大将军府,更不是回皇甫府的路,苏清俞急的大叫,“你要带我去哪里!快停下来!”
“我不会停,你想下去就自己下去。”
以目前速度跳下去,轻则断手断脚,重则死翘翘。苏清俞可没那么傻,心想皇甫休总不至于乱来,索性抱臂缩着身子,以最大的可能不跟皇甫休发生身体接触。
也不知皇甫休是不是故意使坏,踏乌跑得忽快忽慢,好几次碰撞到他怀中。感觉踏乌慢下来,她立马纵身落到地上。刚颠的七荤八素,胃里翻涌厉害,双腿直哆嗦,头晕目眩,站都站不住,赶忙扶着旁边大树大口喘息。
皇甫休骑着踏乌缓缓来到跟前,不下马也不说话,用一种高高在上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眼底满是耐人寻味的笑。
“你这个神经病!吃药已经救不了你,吃屎才适合你!”
丢下一句就想走,踏乌忽而抬蹄嘶吼,吓得她立马站住。
夜色漆黑,无人的河边,河面微波粼粼,两旁垂柳幽幽。微风徐徐拂面而过,空气中满是桂花的香。纵使风景如画,苏清俞全无欣赏的心情,抬头看着马背上的皇甫休,心底怒火一点点涌动。
“你打算跟我大眼瞪小眼的过一夜?”
“草地颇为柔软,若是你不介意,可以为床。”
扯了下嘴角当笑,拍拍衣袍就地盘膝坐下。
皇甫休弓着身子,凑近了盯着,“真打算留下过夜?”
“本小姐打算坐地成佛,届时只要心里想着让谁死,谁就得死。你放心,你是第一个,也绝对是最后一个。”
“佛为慈悲,怎会造杀戮。想来你不是坐地为佛,是坐地为魔。”
“佛也好,魔也好,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打不过你,但我想让你死的心一点也不会变。”
皇甫休哑然失笑,看了眼无边夜色,继而正色看着她。自打认清她不是丑女后,每看一眼便觉得她漂亮一分。如今看着,竟有点心猿意马意乱情迷的感觉。
“看什么看,没看过丑女啊!”
他自是不会说,但身子某处比嘴诚实,竟莫名其妙起了反应,顶得有些生疼。忙拉了下袍子,有些生硬的别过脸,却不自觉的用余光偷偷打量她。
坐了大半个时辰,困到实在不行,她抬头看着皇甫休,打了个哈欠,泪水婆娑道,“你究竟带我来这儿干什么?真打算这么过一夜?”
见皇甫休仍是不语,她想了想,索性呈大字型躺着。
皇甫休这才疑惑道,“你做什么?”
“你不就是想要我报答吗,女子的报答方式无外乎以身相许。来吧,早点做完早点放我回去,我还有事呢。”
皇甫休眼底的笑霎时消失,转而被怒火取代。
“呵呵,没想到在你心中,我皇甫休是如此不堪的一个人!天下年轻貌美的女子千千万,只要我一个眼神,便会前仆后继钻入我怀中。你侮辱自己不要紧,别侮辱了我!”
“对,我侮辱自己就够了,岂能侮辱皇甫战神。是我错,我该死,我马上走,免得污了您皇甫战神的眼。”
说着麻溜爬起来,拍拍屁股就要走,再次被皇甫休拦住。
顿时心力交瘁,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道,“我要走,你不让走。我都准备好迎接宿命,你说我侮辱你,你究竟想要我怎样?”
皇甫休勾唇一笑,忽然俯身吻住她的唇。
霎时时间停止,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到他的肆意和挑衅。本能的抬手扇下,被皇甫休眼也不眨的接住。
“若你不流露出疲惫之色,我也不可能趁虚而入。不过等日后圣旨下达,你成了我娘子,届时咱俩夜夜笙歌,我就不信治不好你这个人。”
说罢皇甫休嚣张大笑几声,骑着马儿离开。
“你这个混蛋,去死!”
脱下靴子用力砸了过去。
皇甫休头也没回的伸手接住,扭头看了她一眼,扬起嘴角挑衅一笑,“下回你若还敢如此放肆,我就不是只治你上面这张嘴了,哈哈哈。”
说着嘚瑟的甩着靴子,“我就收了你这破鞋。”之后扬鞭呼啸离开。
岂会听不出他的话中有话,气得她眼角抽搐,“皇甫休,咱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