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瑶退回到桌边,摸索着背后的椅子坐下,脸不禁有些发烫,“这么说你早就认出我了,那你昨天都是...”
陈黔浅笑着点头,“都是做给李志国看的,不然你怎么脱身?”
方瑶感觉胸口一阵堵闷,气得翻涌起来,“谁要你帮我脱身了,我自己能脱身!”
“太自以为是了,”陈黔走过来,伸手弹了她脑门一下,“这其中细节你并不知,我就不跟你细讲了,不过,快回去吧,你爹找你快找疯了。”
方瑶用怀疑的眼光审视了他一番,“你少危言耸听,他们一家人压根就不希望我回去。”
“此话何意,”陈黔并不理解,只知道现在方瑶逃婚的消息已经被人全城散播,现在尚书府的人已经急疯了,冷剑也是歪打正着的碰见了伪装过后的她,要不然因为她一个人,可能会殃及更多池鱼。
“跟你没关系,”方瑶懒得和他解释在尚书府的处境,她也没有打算嫁给面前这个可恶之人,昨天还以为自己会差点死在他手里,感情竟然是在演戏,简直可恶至极。
方瑶正欲拿了外衣离去,却发现那道该死的白色身影已经迅速堵在了门口。
“走开,”方瑶伸手去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
“怎么,未来夫婿的话你都不听。”陈黔眼底有光闪过,下一秒,方瑶已经整个人被他牢牢钳制在门上,两人彻底的贴在了一起,方瑶的脸唰的一下烧得火红。
“你你你...”方瑶结巴起来,“谁是夫婿...咱...咱们还早得很呢,你离我远点,我我我,你再过来我要叫人了。”
陈黔嘴角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你觉得,就你的姿色,足以本皇子动手么。”
方瑶原本红得像一团火烧云的脸,唰的一下就黑了,然后一阵青一阵白。
“别闹了,”陈黔的语气难得的宠溺,“咱们婚期也近了。”
“你少做梦了,”方瑶可不吃这招,既然从门出不去,那就从窗户走。
说时迟那时快,方瑶衣服也不要了,直接朝客栈窗口奔,谁知还没跳上去,窗外就立刻站了一人。
熟悉的弯刀出现在眼前,方瑶举起双手,认命,“行,我投降,我回家。”
用过早膳,方瑶在陈黔的“护送”下回家,一路上方瑶想过逃跑,可是全程都被陈黔钳制在马车里。
半晌,她想明白了,就算现在回不去,等进了尚书府,她就不信这人还能缠着自己,到时候自己还不是来去自如!
“十二皇子,让您费心了。”
才刚到门口,下了马车,方瑶就听到方旭崇熟悉的声音,她在心里翻白眼,下意识往回走,却又立刻被陈黔拽住袖子。
“我怎么跟你说的。”
行,方瑶点点头,认命,暂时让你猖獗,等本姑娘进了府门,再跑也不迟。
方雪难得见到十二皇子,连忙恭顺的迎出来,“雪儿见过十二皇子。”
方瑶在心里翻白眼,径直往府里走。
“瑶儿。”
身后传来呼唤,方瑶忍无可忍,但还是咬着牙,恭敬的转过身来,一脸假笑,“恭送十二皇子,您回家歇着吧。”
无视所有人,方瑶大摇大摆的走入府去,留一堆人在原地尴尬。
目送方瑶离去,方旭崇虽然心里窝火,但也不好发怒,只能扯着笑颜去招呼陈黔,“十二皇子何不进来坐坐。”
“不了,”陈黔摆手,似乎心情还不错,“这几日瑶儿一直和我在一起,岳父您也多担待担待,她前几日负气出走的事,就算了吧。”
方旭崇一愣,似乎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后知后觉的了然,“我们家方瑶不懂妇道,十二皇子仁德,还请多担待。”
“恩,”陈黔往回走了几步,又叮嘱,“下月便是婚期,还请岳父,多看着瑶儿点,她近日顽皮的很。”
“多谢十二皇子。”
见那身影上了马车,方雪才大着胆子走上几步来,“恭送十二皇子。”
目送马车离去,方旭崇看了一眼方雪,面色已经冷了,“长点志气。”
方瑶一路径直回了梨园,一周流浪在外,虽然自由,但每日醒来那种不安定的感觉让她心慌,大约她已经习惯了这尚书府,回到熟悉的地方,一个称谓家的地方,竟然还有些心安。
“小姐,”清欢隔着老远便向方瑶奔跑,“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只见那小妞边跑边抹眼泪,竟然还哭了。
方瑶一把接住朝自己奔过来的清欢,“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
“小姐,呜呜呜,”清欢一腔委屈夹杂着哽咽,“您不在,老爷都快将这梨园翻天了,奴婢差点就见不着您了。”
“什么,”方瑶眉头一皱,脸色立刻沉下来,“他们可有怎么为难你。”
说着方瑶边去扒拉清欢的袖子,果然,一道道的淤青和红痕已经逐渐淡了一些,看来她刚走的那天,清欢就受了不少苦。
“你受苦了,”方瑶眼中有轻微的湿润,搂住清欢,“放心,我回来了,以后你不会再受苦了。”
“恩,”清欢拼命的点头,“小姐,你下次走,也带着奴婢吧。”
看着清欢充满泪水的双眸,可怜兮兮如同一只失去主人的小狗,方瑶点了点头,“走,咱们回屋。”
午时,城门口。
城墙边围了不少人,他们议论纷纷,对着城墙之上贴着的一张公告,指指点点。
“听说那老道企图骗京中一老板的钱财,被送去坐大狱了。”
“什么坐大狱啊,你没看这个告示么,冲撞皇族,已经判决砍头了。”
“还有这种事。”
“什么砍头呀,听说在牢里被赐了毒酒,还没砍呢,人就已经死了,现在已经被扔到乱葬岗去了。”
“啧啧啧这么可怜。”
“哪里可怜了,不过是一个骗吃骗喝的臭道士。”
公告之上,大段的批文来叙述县太爷新断的案子,放尧,二字虽然并不醒目,但是一旁还附带一张犯人的画像。
褶皱的脸庞,再加上苍老的白眉,那眉眼虽然有些男生女相,但已经十分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