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喆头上的血管因昨夜喝了太多酒而一阵阵地发胀,早晨一醒来迷迷糊糊地忘了身在何地,他暗骂自己太贪杯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身边有什么东西软软地动了一下,他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才看到身边躺着那位有蜜色皮肤的姑娘,这才想起昨晚上和这位姑娘在咖啡厅旁边的酒店开的房间,上床之前他又喝了不少酒。他爬到姑娘身上,在她的脖颈上用吻划下一条线,她在睡梦中微笑着睁开眼,缩了缩脑袋,又闭上眼睛任他摆布。
手机铃很突兀地响起来,在早晨充满暧昧情调的房间你里显得特别刺耳,他停住动作,轻轻地诅咒一声,爬到床边,从地上一堆男女混合的衣物中找出自己的那件,摸出手机,看也没看就放到耳边:“谁?什么事!”
他还没彻底醒过来,声音粗暴,完全忘了还有礼貌这个词。
床上的姑娘好像很理解她,用被子蒙住脸偷偷笑。
“哥,是你吗?”可笑焦急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可笑又快速地说道:哥,我是可笑,你快过来吧,嫂子她。。。。。。”
话筒里传来“嘣嘣嚓嚓”嘈杂的鼓点声和男人的狂笑,可笑的声音突然就被淹没了。
“你们现在什么地方?”
他不得不对着话筒大声喊,顾不得屋里还有人在睡觉。
可笑在电话里同样大声喊着报了一个酒吧的名字,再长的句子就听不清楚了。
“不要急,我马上就到!”
他又对着话筒喊,确信可笑能听到了才放心。
可笑的声音很清醒,听得出来没有喝醉。他挂掉电话,同时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号码都来自同一个人:老婆。
“对不起,我有急事,要走了,你可以一直睡到中午,这儿有张卡,睡醒了去楼下吃点饭。”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姑娘掀开被子坐起来,满怀期待又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会的,肯定会,只要你家有电视机!哎呀。。。。。。”
王喆把姑娘投过来的枕头打掉,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临走还不忘了给床上坐着发呆的人来个飞吻。
可笑在电话里根本没说清楚她和周欣所面临的困境。本来周欣晚上是和夏琪在一起的,可是夏琪有早睡早起的习惯,更确切地说是麦嘉的习惯,这个习惯从他们结婚的时候起,已经保持了好多年,而她必须每天保证亲手给他做早餐。
周欣现在的生活是她从前想也不敢想的:宽大豪华的别墅,花不完的钱,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专门的管家,保姆,园丁和厨师,只围着她一个人转。是的,她一个人。自从他们买下这栋别墅以后,王喆基本就很少回家了。
如果让她用所有这些物质上的享受去换当初那个在县剧团和演出队的快乐的穷小子王喆,她连考虑都不用考虑,她宁可再苦上一万倍,只要他还在她身边,时不时地给她说格笑话,演段小品,逗趣解闷。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完成超出了她的经验范畴,甚至王喆自己也是难以掌控的吧?
夏琪约她在一家餐厅喝了下午茶,聊了很久,又跟她一起回家,说了几句体己的话,看时针已经指向九点,不敢多待,叮嘱了一句早点休息就匆匆离开了。保姆早就准备好了热水,她泡了澡,闭着眼睛在浴缸里发了一个小时的呆,才擦干净身子躺到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到了十来点钟又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也没叫人,就着杯子喝了几口凉茶,结果再躺倒床上的时候更要胡思乱想,索性穿衣服站起来走出房间。
初冬的北京街头到了晚上依然流光溢彩,周欣顺着人多的地方漫无目的地散步,走了好远才感到身上一阵侵骨的寒冷,这才发现出来的太匆忙,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外套,头发都没梳,胡乱地在肩上披散着,脚下还是双拖鞋。
她顺手拦了一辆出租,司机问她去哪的时候,她一下子居然说不上来,只知道不想回家,那里太大,太空了。
“随便找个人多的地方吧!”
司机从后视镜里很奇怪地看了这个穿着随意的女人一眼,张了张嘴,她把头歪到一边,看着窗外,显然不想多说什么。司机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红色的出租车绕过半个北京城,最后在一个名叫“紫*”的俱乐部停下来。
“姐妹儿,您要说找人多的地儿可就数这儿了,虽说有点远,不过听说里边不错,嘿嘿。。。。。。车费?哦,总共一百六,您给一百五好了,都不容易。。。。。”
司机憋了一路,终于逮着了说话的机会。两张一百元的人民币递到这个贫嘴的北京司机眼前:
“不用找了!”
女人的声音温柔飘忽,好像对他选的这个偏远的之地并没有什么异议。司机有点后悔,看看计价器上的电子表,已经快十二点了,早知道可以跑得再远点。
周欣走进“紫*”,一股温暖奢靡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姐几位?”白衬衣上打着花领结的服务生快步迎上前。
周欣冲他摆摆手,自顾自地走上二楼赤褐色的楼梯。楼上灯光昏暗,长长的甬道两旁是无数间做成格子状的劣质木门。随便拉开一扇,一个个子高大的引领员伸手请她进去。她迅速调整自己的表情,神态悠然地在暗潮涌动的人群中左顾右盼。
“小姐,一个人?能请你喝杯东西吗?”
吧台旁边一个男人盯了她好久,瞄准了猎物才开始探路,他紧盯着她的脸,用恭敬又暧昧的语调向她发出邀请,对她很随意的穿着似乎毫不在意。
“恩,很好!是释放的时候了。”周欣听到心底有个声音在做自我鼓励。
“一杯啤酒!”她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
“恩,一看小姐就是个爽快人!来,一扎啤酒,我们不醉不归。”
他注意到她两只包养很好的手,每只手上都带着一只刻字的白金钻戒,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闪闪发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