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似乎都有了应对的办法,而我却还是没有那个红布包的下落。
这件事彦兮也是不清楚的,因为宴会那日她早早就被皇帝传唤了过去。
我躺在床上,还没有意识到身边早已经布下了很多隐患,只是想着以静制动。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的被娴月唤起,比平时要早半个时辰,梳妆打扮,从未有过的华丽。
我懒得计较这些,清晨的阳光温和柔软,去华庭宫的路上路过御花园,那里的花比起我园中的那些要更加娇艳矜贵得多。
随我一起去的是彦兮,彦兮大多数时候沉稳,比起今天已经能预料到的剑拔弩张的气氛,彦兮是最好的人选。
穿过长廊,便见了华庭宫,我站在门外有些犹豫地看了那宏伟的大门,却迟迟不想进去。
“璇瑾。”
我听见声音便扭头去看,是百椿,今日她只着了一件束腰金边蝴蝶裙,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蝶一样轻盈,并不像宁贵妃走两步就扶着后腰彰显一下自己正身怀龙胎的荣耀。
“为何不进去,我见你站在这有一会儿了。”她拉起我的手,我便随着她一起走进了华庭宫。
华庭宫我并不陌生,只是以往的身份是这里的宫女,而今以嫔妃的身份进来倒是另一番心境。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我和百椿同时屈身出声。
主座的太后只疲惫地抬眼扫了我们一眼,便示意我们起身坐下。
百椿走至经常在的位置坐下,而唯一空着的椅子在宁贵妃旁边,我看了一眼便清楚了现在的形势,那位子本应是惠妃的,只是惠妃未来,那么就是说太后根本就没有为我准备座椅,她的目的是让我难堪,在这里站着的都是奴才。
“哎呦,哀家竟忘了,萱美人竟也来请安了。”太后眯着眼,扶起额头,“是哀家糊涂了。”
我缓缓走至她的身前,随即自她惊讶的目光中从桌上端起她的茶杯,倒满了茶,恭敬地跪下,双手奉茶。
“太后娘娘不记得臣妾,是臣妾的错,民间都有儿媳为婆婆敬茶这一说,既然臣妾已经服侍过皇上,自然也算太后的半个儿媳,昨日未能请安还望太后娘娘见谅。”
太后接过我的茶,没有喝,将它放在了身旁的小桌上。
“你便起来吧,省得倒教人以为哀家故意刁难你。”太后双手虚扶起我,“想必今日惠妃有不来了,你便先坐那里去吧。”
太后看着的那位子仅次于宁贵妃的位置,宁贵妃的眼神一直盯在我的身上,红唇带着笑意,其余的人除了百椿都有些紧张地看着我,也许对于她们来说这是太后给予的殊荣。
可我若是坐在那里,那便真就成了大家的公敌,说不准惠妃知道了,倒以为我是要抢她的位子。
“萱美人为何还不去。”太后有些略显不耐,她是为了前夜的事情而惩治我。
她说过日后若是我成了一个麻烦,她绝对饶不了我。
我垂眸,走了过去,刚刚坐稳,便听见了外面的通报声。
“惠妃驾到——”
我勾唇冷笑,见旁边的宁贵妃娇笑起来。
“太后娘娘,臣妾倒忘了,昨日臣妾对慧姐姐说了有个新晋美人,慧姐姐今日可是为见美人特地来的,慧姐姐说这宫中才人不少,就是还没见一个美人呢。”
宁贵妃刚说完,惠妃便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那个一袭白色纱衣,几近透明的身体虚弱得像一阵风便能吹走的女子在大殿中间站稳。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后来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一直娇喘不断,身旁的宫女给她顺气才缓过来,她的身体似乎比那日宴会更加不好了些。
我正思索,那道淡淡的目光飘向了我,她身旁的宫女似乎很不高兴地模样。
“这位是萱美人吧。”惠妃停顿了一会儿,传喘一口气,“果真是俏佳人。”
我忙起身,“臣妾给娘娘请安。”
“本宫就是来看一眼就是了。”惠妃屈身,“太后娘娘安好臣妾就放心了……”
“身体不舒服就不要逞强,凝心,快快将你家主子扶回粹喜宫去。”太后是心疼惠妃的,眉目间是少有的担忧。
“是。”凝心得到命令便扶着惠妃转身,惠妃走之前善意地对我笑了笑。
太后扫了一眼我空荡荡的小桌,便向身后的宫女扶枼吩咐道,“你赶快去给萱美人沏壶茶去。“
扶枼得到命令。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便不情愿地扭着身子进了后.庭。扶枼不喜欢我,我一直清楚,无非就是认为我是个卖主求荣,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她不一会儿便从后.庭出来了,手上端着一壶茶水,重重地放在了我的桌上,茶水溅出了少许,有些烫。
“萱美人慢用。”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淡淡地笑了笑,用手帕拂去手上的茶水,那几处地方被烫得有些发红。
“小主……”彦兮有些担心地看着我的手,我示意她不要出声。
“这次萱美人来请安,本宫也觉得很稀奇呢。”宁贵妃笑出了声,周围其他的嫔妃也很给面子地跟着宁贵妃笑起来,唯独百椿没有。
“让贵妃娘娘稀奇的事还多着呢。”我不顾她的冷嘲热疯,“前些日子我得到了几盆在夏天开花的君子兰,这事够稀奇吧?”
“确实稀奇。”接话的是安贵人,秦韵香。她今日着了一身淡紫色的宫装,优雅大气。
“萱美人运气一向很好,采选被歹人掳走还能安然无恙的回宫,得到几盆夏季开花的君子兰又有什么好稀奇的?”宁贵妃唇角含笑,一副温婉的模样。
太后并不打算理会,扶着额在一边假寐,这样的桥段每天都在上演,太后想必早已经厌烦了。
“多谢娘娘吉言,臣妾日后定也会有这般好运气逢凶化吉的。”
我四两拨千斤的话将宁贵妃藏在话里的针不动声色地抽了出来,这一席话像打在棉花上,全然没有了力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