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弥生刚刚瞥见张生在李寄手心写字,难怪,李寄不识字,怎么知道她写的什么。
张生哑然,李寄抓着花弥生的手塞进去,“跟她说。”
张生只好在花弥生手心又写了一遍价码。
来前花弥生算过账,张生给的价钱,比她之前算的少了一个整数,未免李寄又怀疑她别有用心,再拿刀架她脖子,花弥生附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如实相告。
唇风扫在他耳边,滚滚热气氤氲开,李大当家耳朵连着脖子根儿红了一片,从没人贴这么近跟他说过话,他腰后一阵酥麻,装模作样的摸摸耳垂,挪挪尊驾,舌尖在唇上一扫,对她道,“有话直说。”
张生把气氛搞得这么神秘,她以为不能明着说,这才跟他小声嘀咕,他还不乐意了,花弥生坐回自己的位置,挺直腰杆,清清嗓道,“这价码低了些吧,照着如今市上的盐价来算,你给的价码比我们预期的少了一个整数。”
张生道,“即便是我给出的这个价钱,你们也已经是稳赚不赔了,这货的来历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为什么到我这儿来卖?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能来我这儿也说明你们找不到更合适的卖家跟更满意的价钱,我也是担风险的,我不做赔本买卖,如果公子接受不了的话,大可另寻卖主。”
花弥生得帮李寄争取最大化的利益,因此更需寸步不让,“做生意当然是要大家一起发财,你花一成的价钱买我们的,转头再用两成的价格卖出去,两下里一倒就赚了一倍,当然,你门路广,若是分次出手,价钱上还能再提一倍,私盐生意最好做,只要手上有就不用担心出不出去,你也不用说的这么洒脱,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生意人,我不信你不动心。”
“我确实动心,但你们这批盐实在烫手......”
“你肯见我们,还肯出价,又跟我们在这儿浪费了这么长时间,那就说明你不怕烫手,我们也不是漫天要价,这价钱合理,况且,若是这桩生意谈成了,以后我们还有更多的生意谈,生意人最讲究门路,多个朋友多条路,长久生意总比一次合作要好。”
长久生意?
张生倒杯茶饮下,确实有些心动,“敢问公子,这位姑娘说的话,在公子这儿可作数?”
李寄打量着花弥生,谅她也不敢耍什么花招,应声允了,“作数。”
“好。”帘后人站起来,“那就按照这位姑娘说的价码,三日后,小漕颍码头,亥时,我等着公子。”
这就算是谈成了,方才引他们来的那人不知又从哪儿冒出来,送客到门口。
出了门,又是热热闹闹不夜城,周遭人来来往往,花弥生出门时没注意,袖子挂在门栓上卡了一步,落下一步,李寄回头寻她,于漫漫人群中看见一张陌生的脸,两人视线隔空一碰,后者很快低下头,佯装看着摊上玉器。
李寄拽了花弥生一把,几乎是提着她快行几步追上吕不容提醒,“身后有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