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住的寝宫,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守卫,且守卫轮番更替,一班守卫轮值,有另一班守卫看着,几乎没有盲点或是照看不到的地方。
李寄进来的时候在墙头等了半天才有落脚的机会,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发现。
禁军发现了他,很快列队赶来,将他团团围住。
李寄忽然觉得自己就不该喝那么多酒,起初没怎么醉,谁知道这会儿轻飘飘的脑子开始打转,动静不能闹太大,他不跟他们打,放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纵身一跃,跃上房顶。
但禁军不同其他士兵守卫,个个儿都是百里挑一的,他能往墙头上跳,追兵自然也能,李寄回头看了眼,摇摇头,眼前不怎么晕了,往惠安殿的方向跑。
追兵看出他要去的方向,一路围追堵截,李寄纵然有再大的本事也没法儿对付这么多人,很快叫人围住,成了困兽。
没办法了,事到如今只能打了,那些禁军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刀剑一股脑儿的朝他扎过来,他堪堪躲开,寻到他们招式破绽,觑空又跑掉了。
只不过这次没有那么幸运,他让人给刺伤了。
一味恋战换不来什么好结果,躲也要尽快找个藏身之地,这帮人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建文皇帝那时候的禁军要是能有现在的一半儿,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人给杀了。
他跑到惠安殿的时候已经把人甩开了有一段距离,受伤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想来想去,要就只有花弥生最值得信任,没多犹豫,撞开她的门就进去了。
花弥生正准备换药,衣服脱了一半了,忽然有人闯进来,她下意识拉过杯子把自己包严实,一看来人一身夜行衣还蒙面,登时就要大喊。
李寄关上门,手疾眼快捂住她嘴巴,把面巾摘下来,“是我,别喊。”
又是他,花弥生瞪着眼看他,把他的手拿开,咬牙切齿,“你到底要干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我不是......”
李寄皱皱眉,竖了根手指在她唇上,声音软下来,“我受伤了。”
他右手臂上一道巴掌长的伤口,深可见骨,还流着血,伤的不轻。
花弥生闭上嘴,勉强压下心头一股子气让他坐下,把自己用来包扎的面纱拿出来,一边给他止血一边问,“你干什么了?怎么流这么多血?”
李寄接过面纱自己缠,又吩咐她,“把门口的血迹都清理了,一会儿禁军可能会过来。”
“禁军?你......”
“废什么话?我要是出事儿了,拉你一块儿陪葬。”
花弥生咬咬牙,穿好衣服,狠狠瞪他一眼出去了。
惠安殿平常都很清闲,没有女主子,李寄又不爱让人伺候,大多数时候除了打扫,惠安殿的宫女太监们是最清闲的。
这个点儿这些人都睡了,花弥生打着灯笼,顺着血迹找到他来时的路,一桶水冲下去,干干净净,冲完了不放心,又来回走了一趟,确定看不见血迹之后才放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