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弥生跟骆清铭回来时不过丑时,她房间的衣柜后面有个通道,是骆清铭当时扮鬼吓人时来往的通道,直通储藏室,从储藏室的窗户跳下去就能避开正门跃墙离开。
回来的时候原路返回,花弥生四下打量一眼,见屋内陈设如初,门栓也好好的,心里松口气,打开门,把骆清铭放了出去。
李寄枕着胳膊,本来就没睡着,专注时,走廊上一星半点的动静都显得一清二楚。
脚步声从花弥生房中传出,只有一个人的,最后来到自己隔壁,接着便是两声轻轻的关门声。
他坐起来,扬唇轻笑。
可算是回来了,偷偷摸摸的离开,再偷偷摸摸的回来,这两人真是做的好勾当。
对门的花弥生还未有所察觉,关门的时候她看了眼对门,门户紧闭,他晚上喝了那么多酒,该是还睡着。
关上门,吹熄了蜡烛,她推开窗户,看着天上的月亮,想着在红楼里周祝说的话。
“你爹活的好好儿的。”他说,递给她一杯茶,“有我照顾,吃喝不愁,哦对,就是身子骨有些不济,不过我认识几个名医,赶明儿叫一个来替他看看。”
无缘无故的好,背后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她认出了周祝背后的丫鬟,就是上次那个来买簪子的女人。
她没喝茶,提出想见见她爹。
那个外套便递过来一根花绳编的手串,已经有些念头了,五颜六色的花绳颜色都变淡了,这是她十岁时,老爹生日,她亲手编了送给老爹的。
周祝又说,“我这个人最讲诚信,只要你帮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她已经猜到他目的,问他,“你让我帮你对付李寄?”
这是周祝之前的打算,不过现在,因为端康王一封密信,他已经不打算这么做了。
周祝摇摇头,“我让你留在李寄身边,帮我留意接近他的人,任何人。”
花弥生抬眼看他,“你不是想杀了他?”
他说,“以前是想杀了他,但是现在......留着他还有用。”
她没问留着李寄有什么用,周祝这个人心思深沉,被抢了生意也跟不在乎一样,从他脸上甚至看不到愤怒,见了她就只知道笑,温文尔雅,像个君子。
这样的要求违背了她本意,她还是问了句,“如果我不呢?”
周祝考虑了一下说,“你一个弱女子,你爹,一个秀才,身子骨又不好,就你们两个,你觉得你不答应,你跟你爹能全身而退吗?”
“我以为你是个君子。”
“君子与小人的区别就是一个兢兢业业,一个不择手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不认为是小人行径,人活着不就是为个“利”字?你向李寄建议在山下开铺子,难道不是另有目的?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却给李寄出主意对付我,这难道就是君子所为?”
她承认,她的手段也不光明磊落,但她只是想带着老爹离开,周祝能在乔安镇立足,一间铺子对他而言不算什么,而她,只要一点时间,再给她一点时间,说不定她就能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