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勋正准备去将此事告知慕容浩然,突然拍了拍自己的头,都急晕啦,差点忘了跟周济世吩咐一些事情,连忙叫住要走的周济世道:“您先安排人去做这样几件事:第一、到全城所有裁缝店成衣行订做连体隔离服、厚口罩,鹿皮手套。越多越好。第二、立即配制大量的麻杏石甘汤合苇茎汤,药铺所有的人立即服用预防,另外配制大量消毒药水备用,这一次的消毒药水与以前的不同,药方配伍是黄连、苦参、连翘、大黄、生地、知母……,然后将治好的消毒药水喷洒道所以有可能滋生邪毒的地方;第三、全城采购简易床铺和棉絮回来,立即布置隔离区病房,越多越好,防止到时我们的房间不够。”
周济世急忙点头答应,正要跑去安排。李子勋又把他叫住了:“您等等,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需要您立马去安排。——订做简易防毒面具!”
周济世一脸疑惑的看着李子勋,“防毒面具?作何之用?”
“嗯,用来隔离空气中的邪毒的。”李子勋解释道。
“那这防毒面具该怎么做?”
李子勋立马拿来纸笔画了一张草图,解释道:“我给您画张图纸,您让人照着去订做就行了。”一边画一边给周济世解释:“您看,这里用生石灰与黏土各一半,混合均匀,加药水搅拌后,揉成一个个绿豆大小的石灰土颗粒,然后阴干。这药水是关键,配方跟先前的消毒药水一样,这些药水能有效杀灭这种疠疫邪毒。”
周济世好歹也是名医,虽然一开始不是很明白这消毒面具为何物,但等到李子勋一解释开来,他立马就明白了过来,赶紧点了点头。
李子勋继续吩咐道:“您还要找铁匠铺订做一批轻薄的底部带有进气孔的小罐子,另一端要与鼻口部外形吻合,边缘用柔软的棉布包裹,以防漏气。在接近嘴的下方开一个呼气口,贴上鹿皮。依次往罐子里放这些东西:纱网、纱布、锯末、棉花、石灰土颗粒、棉花、纱网,然后按铁丝圈固定,缝合在面罩上面,加上四根固定带,就行了。”
李子勋一边画图一边解释,周济世很快便弄懂了。赶紧将图纸折了紧紧的拽在手里,但却没有立马就走,而是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李子勋。
李子勋以为他还没听明白,疑惑地瞧着他问道:“怎么了?您是不是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周济世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也没有经历过疠疫,但以前我在太医院的时候,曾查看过相关记载的医书,我知道疠疫非常的厉害,而你设计的这防毒面具,真的能防疠疫吗?”
李子勋摇了摇头:“这次的疠疫主要是通过飞沫传染,这种加药水的防毒面具当然不完全能防止。”
周济世一听顿时心一沉。李子勋见此,赶紧安慰道:“不过您也不要太担心,虽然这个消毒面具不能完全防止,但比什么都不戴或者用围巾围着要好得多,相比之下,这种消毒面具可以很大程度上减少被传染的可能。”
周济世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但突然又想到,此次疠疫的发展如此迅速,目前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感染,但此事一旦传开,那么需要这个消毒面具的人肯定很多,总不能所有的消毒面具都由他们五味堂免费提供吧,作为一名大夫,虽然他挺愿意去帮助他人,但此次的事情可不是一两个病人那么简单,他可没这个财力去帮助所有的人,他的五味堂还得经营不是。于是对李子勋建议道:“为所有的人免费提供这些消毒面具显然是不现实的,除非是朝廷拨款下来,但我想即使朝廷愿意,也不会这么快。所以我,我们是否可以先定做原料拿回来后,我们自己组装,先免费提供给治病的大夫和负责盘查的捕快这些人,但其他的人,我们是不能免费提供的,如果他们见识道我们使用的消毒面具适用有效之后,我想他们会愿意自费购买的……”
李子勋听完一愣,但随即就明白了周济世的想法。心想周济世考虑的一点没错,治病救人防疫是他们这些大夫义不容辞的义务,但此过程中产生的损失也不能由个人去承担才对,如果朝廷愿意免费提供那是他们的义务,但自己的现代知识不能一文不值地无偿赠送,肯定要为自己换取适当的利益,而且制作防毒面具出售,不管是对病人还是那些没有被传染的人都是有好处的,况且这其中产生的利益,必要时他们还可以用来防疫和救治其他的病人。
所以,李子勋立即点头道:“您说的对,图纸和配方不能外传,您就订购部件咱们自己组装。我们先免费送给参加防疫工作的人,证明有效之后,如果其他人来购买的,咱们就销售赚钱,这件事您负责安排就好。”
周济世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
李子勋服用了麻杏石甘汤合苇茎汤,然后坐着小轿,急匆匆赶往县衙。
来到雍亲王府门口,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个高大的护卫,李子勋连忙走过去对其中一人道:“麻烦告诉你家世子,就说一位名叫李子勋的公子有急事找他。”
护卫本来不想理会李子勋的,要知道这可是雍亲王府,世子爷岂是闲杂人等相见就能见到的,但仔细一瞧李子勋,就想起这不是上次少爷带回来的那位公子吗。看他焦急的样子,肯定是有急事,赶紧拱手道:“请公子稍等,我这就去禀告少爷。”说完就对另一位护卫点头示意之后,抬脚跑进了王府。
李子勋焦急的在王府门口走来走去,这厢还没等到慕容浩然出来,之间一顶豪华的轿子在王府门口停了下来,从里面走出一名李子勋熟悉的女子。没错此女子就是慕容浩然的表妹,李子勋见到他就想转身到自己的轿子后躲下,他本能的不太想跟此女子接触。
但事不如人愿,李子勋刚转身就被下轿的女子看见了,“你怎么过来啦?”只见女子一脸不高兴的看着李子勋,厉声喝道。
李子勋无奈的回过头,他实在不想跟这女子纠缠,上次相遇的场景可不怎么开心,虽然他不想继续追究,但撞人之后还恶人先告状,这种刁蛮的性格,想必没人会喜欢,除非此人有自虐倾向。于是只能拱手笑着对女子解释道:“在下有急事找慕容公子。”
李子勋本能叫的是慕容公子,而不是浩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本能告诉他如果他叫浩然的话,他跟这名女子又要发生不开心的事情啦。
但即使李子勋在怎么回避,麻烦找上你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你找我表哥干嘛?”女子厉声问道,上次慕容浩然跟李子勋相处时的情景,她可还没有忘记,想想表哥对自己都没有那么温柔过。
关于此次疠疫的事情,李子勋肯定是不能随便与人说的,如果此事传出去,想想也知道会产生多大的恐慌,所以李子勋只能笑着道:“些许小事。”
“既然是小事,那就不要麻烦我表哥,他可忙的很,哪有那闲工夫管你的事情。”女子不屑道。
“这.....”李子勋实在无力吐槽这个爱多管闲事的女子。
“怎么,还不走?”女子不耐烦的看着李子勋。
正在李子勋不知该如何办的时候,慕容浩然及时的出现为他解了围。
慕容浩然一听护卫说李子勋找他,赶紧丢下自己的事情就跑了出来,刚好看见一脸尴尬的李子勋和一脸气愤的表妹,慕容浩然赶紧出声打断道:“子勋,你怎么过来啦?我正打算晚点去找你呢。”
见慕容浩然出来啦,李子勋不经松了口气,赶紧道:“能跟我去趟五味堂吗?有急事要跟你说。”
慕容浩然二话不说,赶紧叫人牵来自己的马,一个翻身上马,然后向李子勋伸过手,示意他也上来。
李子勋尴尬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子,赶紧摆手道:“我有轿子。”
慕容浩然哪管李子勋的拒绝,弯腰就抱住李子勋的腰,将他抱上马,然后绝尘而去,独留女子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大叫:“表哥,表哥.....”
而回应她的却是那被马蹄扬起的满地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