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秦国。蓝府芜园。
丫鬟将蓝明仪引到蓝明珠房内,蓝明月穿着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头上簪着金步摇,巧笑颜戏地正坐在蓝明珠的床边和她说话。
蓝明珠脸色有些苍白,头上缠着厚厚地白纱布,可能是因为蓝明月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时不时虚弱地对蓝明月笑。
这时候的蓝明珠是静雅的,闲雅的气质让人觉得像是一株幽兰。蓝明仪站在门口疑惑地看着蓝明珠,一个人的气质就算要改变也不可能用短短几天的时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来干什么?”蓝明月阴鸷地看着蓝明仪。
蓝明仪笑盈盈地走进房,边走边说,“听说二姐现在还没有好,我便来看看,大姐怎么也在这里?”她越过蓝明月握住蓝明珠的手关心地看着她,“二姐可是哪里不舒服?这躺了几日,怎么瘦了一大圈?”
蓝明月将蓝明仪握着蓝明珠的手拍下,满脸阴郁,“明珠这样还不是你害的?不用你假惺惺地过来出好心……”
蓝明仪诧异地看向蓝明月,垂泪欲泣地委屈道,“大姐怎么能这么说仪儿呢?当时二姐她不小心绊倒将我失手推到河里,我一时惊慌失措出于本能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稳住翻到池里的身子,谁知二姐她想要拉我,就这么一不小心我们都掉到了池里……”说完,她便拿出丝帕擦了擦流下了的眼泪,眼里噙着泪水说。
“那明珠的头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无缘无故流出这么多血?”蓝明月指着蓝明珠头上缠着的白色纱布问蓝明仪。
听蓝明月一问,蓝明仪哭地更委屈了,“仪儿怎么会知道,仪儿本就不会游泳,自顾还不暇呢,怎么可能残害二姐呢?大姐你也是知道的,上次仪儿‘不小心’掉到无月池,到现在见到水还记怕呢,又怎么可能故意将二姐拉入水中呢?当时仪儿已经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啊……”
她拿起丝帕擦着眼泪,用余光看向蓝明珠,蓝明珠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大姐,你……你不信,不信就问二姐……”蓝明仪用手指着蓝明珠说道。
蓝明月一脸失望的看着蓝明珠不说话,蓝明珠盯着蓝明仪看了半晌,轻声细语地问道,“你就是五妹?”
蓝明仪点头,“怎么,二姐不认得仪儿了吗?”她问蓝明珠。
蓝明珠想了想,一脸迷茫地看着蓝明仪摇了摇头。
她的眼底一片清明,如果一个人再可以演戏,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只要有眼神,它便会出卖了那个人,难道,蓝明珠失忆了?
蓝明珠嘴边溢出温柔的笑,她一只手握着蓝明仪的手,满眼含笑地看着她,“妹妹长的真好看,好像天仙一样……”
她边说边用另一只手的指甲轻轻地划着蓝明仪的脸庞,蓝明仪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这种感觉让蓝明仪觉得好熟悉,就好像在哪里感受过一般。是哪里呢?蓝明仪的思路好像被从中截断一样,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微笑着拉下蓝明珠的手,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慢慢地赞道,“妹妹哪里极得上姐姐半分美貌,姐姐才是真正的天仙下凡呢。”
蓝明仪站起来,对蓝明珠和蓝明月说,“仪儿一会儿还要去书房看爹爹,二姐好好休息吧,仪儿先回去了……”
蓝明珠对着蓝明仪含笑地点点头。蓝明月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和恨意。
蓝明仪并不在意,笑着对蓝明月说,“大姐,气大伤身……”
说完她便带着亦竹离开了蓝明珠的房间,她走的很慢,一边走一边想着刚刚的对话,还有蓝明珠指甲划着脸的感觉。
蓝明仪总觉得蓝明珠有问题,不单单是失忆,觉得好像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好比说那个绿意丫鬟,红衣女子,这些都好像一团团迷雾一样。让蓝明仪觉得阴森古怪又神秘,就好像被下了咒一般,又好像是一个怎么也解不开的阴谋。
绿意丫鬟,红衣女子,她们是谁?
红衣女子,红衣女子……蓝明仪脑海里忽地有阵灵光闪过,蓝明珠用指甲划她脸颊的感觉分明和那个红衣女子用指甲划她大腿的感觉很像。难道是……?不不可能,她看到过红衣女子的样貌,虽然她很美但是很妖艳,绝对不是刚刚蓝明珠的那种静若幽兰的感觉。
蓝明仪不断地猜测着……
西夏。皇宫。
送走了沁心,溪云雪头抵着花菱窗子,眼神幽幽然地望着窗外开的正盛的繁花,许是因为心里有些发闷,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有个粉衣的宫女推开了房门,望着溪云雪着急地说,“娘娘,您怎么又将窗子打开了?这夜里风凉,若是受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溪云雪微微一怔,转过头去打量这个粉衣宫女,圆圆的脸有些婴儿肥,一双水亮透明的大眼睛带着眷暖的柔情。那樱桃般的红唇轻轻抿着,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溪云雪不禁在心里有些好笑,她竟然会想起了曾经服侍过她的淳儿。
曾经她也喜欢这般用额头抵着窗子,望着院内的景色,想一些事情,淳儿也会如此这般对着她大吼大叫。只是,自从她被打入冷宫之后,淳儿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也不知道她现在是生是死。是否出了宫许了人家?
溪云雪长起身子,走到那宫女跟前,见她手里端着的都是她爱吃的东西,便疑惑地看想那宫女。刚要张口问道,那宫女似是善解人意般福下身子行了礼,道,“这些都是皇上让奴婢准备的。奴婢是殿前伺候的巧梅,现在被皇上指了来伺候娘娘。”
溪云雪恍然大悟,在这宫里,除了沁心和淳儿了解她以外,她心里所想,羽月夜再清楚不过。
溪云雪摆摆手,柔声道,“就放在桌子上吧。”
那粉衣宫女将糕点和果茶放下之后,便福了礼退出了门外,溪云雪百无聊赖地将那糕点摆置过来摆置过去,却没有拿起来咬上一口尝一尝的心思。
正在她怔怔地想着如何要说服羽月夜让她带兵出征时,殿门便被人推开了,一阵柔和的微风灌入房内,驱散了房内的闷热,溪云雪精神一震,即刻抬头望向门外。
只见羽月夜疲乏地迈着沉重的步子,从外面亦步亦趋地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凝重,他站在暗处,一双晦暗的眸子在暗夜中亮着幽幽的光芒,那光芒在溪云雪看来,是说不出的忧伤。
溪云雪先是愣了一下,便赶紧走到羽月夜的身侧。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道,从羽月夜的身上散发出来,溪云雪赶紧搀扶着他,往屋内走去。
一边走,一边似那平常人家的妻子一般在他的耳边唠叨了起来,“你瞧瞧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究竟是喝了多少酒,居然能将自己喝成这般。好在你还认得祥喜宫的路,你……唔……”
溪云雪的话还没有说完,羽月夜的唇便覆上她粉红的唇瓣,反复辗转,揉搓,啃咬。他的手臂将她死死地圈在怀里,说什么也不松开。
羽月夜疲乏了一夜,他闭着双眼似是睡去了一般,怕也是不知晓溪云雪在与她说写什么,便轻轻地“唔”了一声。
溪云雪欣喜若狂地披上一件长衫,将那写好的圣旨放于他的指下,在他的大掌之下沾了红色的墨迹后,又拿着他的手掌压在了圣旨的黄绸之上。
溪云雪心满意足地望着她的杰作,嘴角翘起了一抹得逞的微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