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沁心出嫁后,祥喜宫的欢乐便骤减了,没有沁心的日子里,溪云雪竟觉得不习惯,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沁心与她从小一起长大,从未离开过身边一步,这次是真真的离开了她啊。
罢了,日子总是需要习惯的。看着桌上的那碗汤药,溪云雪并没有急着喝,她只是将药碗端起来闻了闻,便又放了下去。
在宫内不比在外面,总是要多几分小心翼翼,不然被人害了去,自己尚还不知。
淳儿推门进来,瞥了一眼桌上的药,好心地提醒道,“娘娘,再不喝药可要凉了,现在不比夏天,凉的可快了。”
溪云雪笑眯眯地望着淳儿,嘴角翘着微笑,“看着它黑漆漆的样子,便没了胃口。可有风干了的青梅?这几日总想吃些酸的东西。”
淳儿一惊,捂着嘴便偷笑打趣着溪云雪说,“娘娘想吃青梅?淳儿可是听坊间说,孕妇怀有男胎的时候才想吃酸的东西呢。难不成娘娘怀的是龙子?”
溪云雪倒是没有想起来这个说法,被淳儿说的有些发愣,她惊喜的抚着小腹,猜想着会是男孩子吗?那这孩子是像羽月夜多些还是她多一些呢?其实她心里倒是想要一个女儿,一是她比谁都清楚每朝每代都有夺嫡的争斗,二是女儿都是娘的贴心小棉袄。
“好了,一个黄花大姑娘说这些,真是不知羞。快去取些青梅来。”溪云雪脸上带着红晕,那晕光就好像天边将要落下的夕阳红晕,煞是美丽。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现在什么时辰了?柯孜墨何时来?”
“娘娘,柯大人来给您请脉了。”
哎,真是说曹操到,心里面就不能念叨谁,一念叨准就赶来了。
“请柯大人进来吧。”溪云雪对着门外说到,见柯孜墨走了进来,淳儿也告退了,关上房门便去祥喜宫的小仓库里取溪云雪心心想念的青梅干。
柯孜墨甩了甩袖子,抄了抄身上的尘土,然后才跪在溪云雪的面前,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微臣参见雪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溪云雪微笑地伸手,眼中流光溢彩,都是满满地笑意,“柯大人何必这么虚礼,在我这里就像是平常一般便可。”
在这个皇宫里,能让溪云雪信任的人为数不多,一表人才的柯孜墨便是其中一个,她还记得曾经不愿意侍寝的时候,还是他伸出援助之手,帮了自己一把。
人接触的多了,便会了解他的脾性,一个人的好坏与否,经过时间的沉淀便会将不为人知的一面表露无疑。柯孜墨必然是正直的,他在这污浊的皇宫中一直都在帮着溪云雪,一直在救着无辜受累的人的生命。
“谢娘娘。”柯孜墨站了起来,将手搭在溪云雪的腕间,只不过片刻功夫便收了回来。他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娘娘腹中的胎儿无甚大碍。”
溪云雪点点头,睨着眼眸,询问道,“那毒呢?”
“只要娘娘的情绪波动不大,也没什么大碍。”柯孜墨如实答道。
柯孜墨侧眸,视线便落在了桌上的药上,他走到桌前,手触碰着药碗,那药早已经凉了。转头无语地看着溪云雪,失笑道,“娘娘,这药都凉了……”
他端起碗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药,眉头蹙成了山川,这药里面似是掺了别的东西……
“看着这药黑漆漆的,便觉得反胃没有了胃口。我很是想念柯大人的药丸,携带方便也好吃。”溪云雪皱巴这一张脸,思起柯孜墨的药丸,她还是满心怀念的,最起码不苦也不难闻。
柯孜墨望向溪云雪的表情格外的严肃,“娘娘是什么时候开始喝这药的?今天可喝过这药?”
溪云雪被他问的一愣,心里的疑惑似是秧苗,占满了整个田间。她摇摇头,“这药是你昨天给写的方子,今天煎了还没有吃。怎么了?”
柯孜墨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眉头拧地更深了。
瞧着柯孜墨的样子,溪云雪心里笃定,这药恐怕是有问题,而且问题还是挺严重的。
她问,“这药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娘娘,可有煎药的渣子?我要看看。”柯孜墨望着溪云雪说。
“秋玺……”溪云雪冲着房外喊道。
秋玺走了进来,见溪云雪和柯孜墨两人都是面带凝重,疑惑地问,“雪儿怎么了?”
“去把煎药剩下的渣子取来,柯大人要看。”
也不过片刻功夫,秋玺便拿着药锅递给柯孜墨,柯孜墨将那些药渣倒在桌子上,一一看了一边,突然一吓,便将一味要捡了起来,不大的一块,却让柯孜墨的眼里满是诧异。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溪云雪看着柯孜墨拿着那药渣,愣在原地,心里似是百爪挠心一般。
柯孜墨转过头,满脸的晦暗,动了动唇,泄气般说,“娘娘,这药里被人下了滑胎药。”
溪云雪身子一震,满脸的意外,脸上的恨意一闪而过,拍着桌子站起来,厉声询问,“今天是谁煎的药?”
秋玺想了想,“是喜儿。”
溪云雪跌坐在软塌上,养虎为患啊,养虎为患。她竟是个忠心为主的奴才啊,到现在还认为是她害死了戚兰芷吗?
溪云雪抚着小腹,抬眸望着柯孜墨,“这药很厉害吗?”
柯孜墨点点头,幸亏她没有喝,“这药很烈,非但能让你滑胎,还能让你这辈子都怀不上孩子。”
溪云雪眼里闪过一道狠光,喜儿可真狠。
“我要你们陪我演一场戏……”溪云雪恨恨地望着门外的方向,眼中尽是不甘和阴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