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笔两笔的没一会,一张十来个村镇的地势图就画好了。
陈三笑道:“你这路记得够熟啊!”
“那能不熟么,就这么几个岔路,你朝南找,问题不大。”吕开泰指着地势图说道。
“话说那老头姓什么来着?”
“姓齐,叫齐三山,你若是见到他代我问个好。”
“知道了,就怕他拉着我下棋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傅秋儿看得一脸疑惑,笑了一会吕开泰询问道:“我多嘴一问,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此话一出杨时迁也是竖起了耳朵。
“你是问我何时去救她?”
吕开泰点了点头,“前些日子听说御魂宗的陈擎天和我们宗主姜北冥打了个平手,还差点困杀了落叶峰的老魔头,所以……”
“事是这么个事,但时机未到。”
“怎么说?”
“我和老魔头交过两次手,他的手段当世无人能敌,就现在的我是不可能怎么样的,我得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什么机会?”
“最好是老魔头或者落叶峰被重创的机会,这样我的把握就能大一些。”
“这机会……恐怕千载难逢啊。”
“那可不一定,此前落叶峰攻打茅山不就损兵折将了,杨成子的师傅、师叔大多羽化了,落叶峰再次动手的机会很大。”
“也是,我若是老魔头也不可能白白损兵折将。”
“你这么问是怕我做了宗主后,忘了为何做宗主?”
吕开泰摇了摇头,“我是怕你像上次一般太心急了,好在你看得清自己,也想得透彻,这样我也就不担心了。”
“劳心了,此事势在必行,但我现在做了宗主牵扯甚大,不会冲动行事的,话说我还没抱过你们家秀儿呢,杨管事,你别一个人抱啊,给我也抱一会啊。”
“给你给你,还别说这丫头实在是好玩,要不都喜欢小娃娃呢。”说着杨时迁便把秀儿给到了陈三手中。
“喜欢?这不还有一个大胖小子么,你喜欢,给你抱抱。”陈三打趣道,说得自然是他的铲哥。
铲哥嘬着手指头,没搭理陈三,杨时迁还真就朝着铲哥抱了过去,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这小胖子也挺好玩的。”
哪知道差点闪了腰不说,铲哥纹丝未动,那一脸嫌弃的小眼神,逗得傅秋儿差点笑翻了。
因为时间还早,所以陈三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意思,抱了一会吕清秀便收着地势图离开了。
一同离开的还有杨时迁,后手插着腰,那慢吞吞的样子还以为他真扭了呢。
按照吕开泰的地势图,陈三顺着找了过去,可到了北邙村,齐三山的屋子早已厚厚一层尘土,屋里什么都没动,独独少了桌上那牌位,那个从地里挖出来的牌位。
陈三一脸疑惑,这人不会是死了吧……
村民见到村里来了陌生人,一个两个的都问起了陈三,正好省得陈三去打听了。
一个年岁较大,头发花白的大爷眯着眼睛询问道:“小伙子,你来我们村里找谁啊?”
“大爷,我是来找齐三山的,就是以前住那屋的,怎么好像屋里早就没人了呢?”
“哦,齐老头啊,那疯老头都走了快一年了吧,早就不住这村了。”
“住的好好的他为何要走?”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走的时候也没和我们打招呼,兴许是住的不开心了,想换换地方吧。”
“大爷你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不知道,这人说走就走了,以前吧还一天天拉着我下棋烦人得很,人一走还以为清静了,哪知道是太静了,话说小伙子,你找他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重要的事,我此前来过这村子,承蒙他照顾,这次顺道所以来看看他,人走了也没办法
,那就算了吧。”
“好好好,若是哪一日他回来,要不要我告诉他?”
“不用了,我就是想和他说说话罢了,不重要,多谢大爷了,他不在我就走了。”
“好,那你慢走。”
陈三离开了北邙村,齐三山的不见踪影令他有些疑惑,离开的时间有些巧了,差不多一年前。
那不就是他们从这走后没多久么,他为何要离开呢?
思来想去的没什么头绪,知道这人可能是个世外高人,可找寻不到了也是没办法,无奈启程回了御魂宗。
回御魂宗路上陈三路过了一个叫茶客镇的小镇,还没进镇就看到了很多石匠木匠在修葺一座荒废破旧的寺庙。
本身来说这是件好事,和尚普度众生,对老百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陈三见到那几个和尚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陈三去过两个寺庙,一个是普贤寺,一个是寒山寺,平日里赶路也有碰到和尚僧人的时候。
和尚大多给人一种老实,不急不缓,面善淡定的感觉,几乎所有和尚都是,和一般人都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陈三看到的这几个和尚那可真就是大不一样了,一个个油里油气,言语粗俗,哈哈哈的咧嘴大笑,除了穿着和尚的僧袍,那是一点也没有和尚的样子。
若是以前陈三不一定会关心这事,真假和尚无非骗村民百姓一些香火钱,这种事说白了丧良心,陈三相信他们会遭天谴的,所以不太会管。
可前些日子,宗门之地很多分堂都出现了那些要辨道门伪善的和尚,此事事关杨成子,所以陈三一直留着心眼呢。
这次又碰上了这伙人,虽然不一定是同一伙人,可他倒也想看看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人盖着寺庙呢跑不了,所以先回了宗堂,这事交给门人盯着就行了,也算是做宗主的好处了,盯着的人多了,蛛丝马迹的也能看得明白些。
一回到宗堂便安排人去盯着那些假和尚,刚上宗主殿没多久轩辕白苍便上来了。
“人找到了么?”
“没有,这人叫齐三山,在一年前就离开了那村子,也就是我们走后没多久。”
“没人知道他去哪了?”
“问了,说是突然就走了,我现在觉着他是知道我们日后可能会去找他,但他并不想见我们,所以故意离开了。”
“啧……若真是这般,那这人不就是个高人么。”
“他是不是高人,现在倒也不重要,我回来路上就一直在琢磨,那衣冠冢是谁的?这棋书可是在那衣冠冢里的,而且我从窗外看到他屋里那块牌位,就是衣冠冢里的那块牌位不见了,应该是被他一起带走了。”
“你这意思,那几张残局并不是他的,而是牌位上那人的?”
“不好说,但我感觉有些像。”
“像也没用啊,人都死了,就算是也白搭了不是。”
“不一定,衣冠冢又不是墓,里边只有一个包袱和一条大蛇,可没有尸骨。”
“那牌位上的名字是什么?弄不好还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不记得了,都那么久了我连路都不记得了,哪会……我问问杨成子,他弄不好记得。”
说着陈三写了个字条让铲哥给带过去了,没一会,铲哥就回来了,竹筒一打开,赫然醒目的三个字:单若定。
“单若定?”轩辕白苍拧眉道。
“听过?”
“没有,姓单的很少,并没有听过这名字。”
“那就麻烦了,此事恐怕就石沉大海了。”
“我让门人去打听打听吧。”
“嗯。”
“话说我上来是要和你说两件事的,你肯定猜不到,可把我逗得差点没笑岔气。”
“何事这么开心?”
轩辕白苍想想就想笑,侧着手贴耳说道:“流影宗依附我们
御魂宗了,应流风亲自过来的。”
陈三一愣,两人相视一望俱是笑翻,之后便在偏殿说起了事情的经过,还说起了姜北冥来御魂宗的事。
两人又憋了一肚子的坏屁,盘算着怎么再坑姜北冥一把,对于姜北冥的条件陈三自然不可能答应,不坑他就不错了,还谈条件。
开天宗也是流年不利,姜北冥派出去的人抓了几个流影宗门人回来,生怕一个问得不准,还特意多抓了几个。
哪知道不问还不知道,一问可就不好了,按照流影宗门人的叙述,是幽兰阁看不惯开天宗的蛮横霸道,想要依附流影宗来着,后来没谈成才出阴招火烧大殿的。
知道这事可把姜北冥给气的,这可不是谁放火的问题了,这是背叛宗门的大罪,是死罪!
也不用严刑逼供了,幽兰阁上下近百门人全都按照宗规处置,一个不留,也算是杀一儆百了,让所有人都知道背叛宗门就这么一个下场。
此事在江湖之上也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对开天宗的霸道蛮横,众人也只能是嘴上说说,都知道是杀鸡儆猴,可把近百人都杀了,这也太过分了,毕竟很多门人肯定不知道此事,更别说赞不赞同。
陈三还是从姜北冥和楚雄口中知道的此事,虽然心有内疚,因为这事因他而起,可人是姜北冥杀的,而且幽兰阁也一直不太守规矩,留着也迟早是个祸害,这么一想也就没那么内疚了。
……
茅山上,后山的屋舍之中,常玉脸色憔悴,躺在卧床上没有半点要醒的样子。
杨成子坐在床边看着常玉,一脸凝重,心里有很多话想对常玉说,可常玉一直没醒,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小翠在一旁很是伤心,来到茅山大半个月了,当真就如那几个郎中说的,她家小姐能不能醒,何时醒,谁都不知道,还要看天意。
对于小翠来说,她早已习惯和她家小姐住在一起,以前也是住在一个屋里的。
哪怕日后一直住茅山上,不下山了那也没什么,她更希望她家小姐能醒过来,这么躺在床上不死不活的,就算杨成子心甘情愿的要娶她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每每想到两人的情路一波三折,她家小姐这么苦,小翠眼泪就忍不住落下来。
“杨公子,你们道士不是能掐会算么,就不能算算小姐何时能醒么?她这么躺着,我看她受苦,我心里难受。”
“我又何尝不想知道她何时能醒呢,可这种事算不出来,我只知道她寿元未尽,还能活好几十年。”
“当真?”
杨成子无奈的点了点头,小翠一下子还挺开心的,可转念一想又开心不起来了,若一直这么躺着,活得再久又有什么意思呢。
“都是我连累了她,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我有时候在想,若她哪一日醒过来了又不记得我了,该当如何?”
“不如何,当然是和我家小姐当时一样,别管她走到哪,公子你就跟到哪,直到她喜欢上你,这是你欠我家小姐的。”
“我倒是想来着,可你家小姐脾气拗的很,我怕自己死缠烂打的她更看不上我。”
“嗯?公子?若小姐醒了,你不做道士了?”
“若我不做道士她能醒,那我当真就不做道士了。”
“哼,你那些师弟肯定不同意,到时候弄不好你又改变主意了。”
杨成子看着常玉,眼里充满了内疚,抓过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手掌之中,轻声道:“小丫头,以后换我死缠烂打。”
自打常玉来了茅山,杨成子不出两日定是要来看她的,这屋里也不会有弟子过来,幽静的很。
这事被涵清长老压下来之后,几个师弟也没再提过这件事,而且眼瞎也看得出来,他们师兄这次是铁了心了,说什么都没用。
知道的人不多,所以也没有在附近村子里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倒是给茅山省下了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