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姜北冥琢磨太原这老头到底要做什么,两月的时间不可能弄出什么大动静来,若是不如他所说,那茅山的传承可真要断了,总不能是把整个茅山迁到无人知晓的地方,那也太小看他姜北冥了!
百十来个高手,姜北冥领头快马加鞭的直奔开天宗,说起来这是姜北冥最憋屈的一次,剑都拔出来了,竟然没有动手……
月光之下策马狂奔,眼神透着傲视苍生的傲气,如征战天下的王者一般霸气不凡,可这霸气只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岔路未到,还没出茅山地界呢,一个不同寻常的身影出现在了一行人的途经之路上,是太原真人,面色阴沉。
那一霎姜北冥并没有怀疑此人是不是太原真人,因为是他亲眼所见,不可能错的,但来者不善的样子让姜北冥的火气噌的一下又上来了。
“我敬你是比我年长几岁,你可别给我得寸进尺,我若现在回头,茅山上下无一活口!”
太原真人并未说话,双手结印,数道魂魄力所化的金光符篆直冲姜北冥,姜北冥跃身而起,一刹那,身下的战马分崩离析,死无全尸。
姜北冥本就窝着一肚子火无处发呢,这么一来,不就正好让他打个痛快么!
崩天长剑划破天际,数道剑气直冲太原真人,霎时之间崩石地裂,开天宗的那些门人自然是要躲远些,他们宗主的气劲可不长眼睛,虽然他们都是化三境,可一下都挨不住,他们可不想死在他的手里。
而且他们也不觉得眼前这老头能打过他们宗主,所有人都下马戒备了起来,不过他们的戒备有些不一样,百十来号人分成了三份,姜北冥在北位,这百十来人便分散在了东南西三个方向,离他们近两里的地方。
这么多人在今日不可能让这老头来去自由的,姜北冥也是许久没有动过手,那无以言表的兴奋,全都化作了道道崩劲和剑气。
只是太原真人一味地躲闪,用符篆抵挡,迟迟没有显露出真本事。
姜北冥发现了一件事,他的剑气和崩劲似乎和这种无形的符篆对上讨不到什么好处,只是一张魂魄力化成的符篆便能挡下气劲,比起来,他还有些吃亏了!
虽然不一定能破甲,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伴随着符篆越来越多,姜北冥不再收敛气劲,狂风如飓的气劲迸发而出,震山裂地,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太原真人全身也泛起了金光,似乎是护身咒法,气劲打在身上并没有起到太大的效用,只是一炷香不到,太原真人节节败退,朝东边隐遁而去。
姜北冥自然不可能放过他,一路追去,可没想到的是老头年岁比他大,跑起来比他快多了,而且似乎是用了隐遁的术法,只追出了几十丈远便气息全无,没了踪迹。
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么!
回身便要往茅山去,可没踏出几步便发现了不对劲!
要动手那几个老家伙在茅山上就该动手了,胜算不得要高上许多,怎么可能在这里动手,还单枪匹马的一个人来,与其说看不起他姜北冥,倒不如说这个太原真人大有问题。
看了看茅山,并没有再回去,而是破天一剑,气劲不止消散了云翳,还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巨响,集结了分散的门人,还是连夜赶回了
开天宗。
数十里之外,太原真人气喘吁吁的扶着大树停了下来,一把扯掉了脸上的假皮塞进了怀中,嘴角已经出现了一抹血色。
暗处,一个有些慵懒的声音传出。
“老头子,你这身体撑不撑得住啊?撑不住就不要逞强,方才我和你一起上,兴许这什么无人能破的气甲就死了。”
“确实是老了,不过你还别不信,就算你我联手,除非耗光他的气劲,否则他的撼地气甲还真的破不了,可他和司马藏锋曾经打了一天一夜,想要耗光他的气劲,谈何容易。”百里连舟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凝重道。
暗处走出来一男子,一副精明的模样,却是扬了一人独战龙虎山那个臭名的薛战天,吊眼冷眉的,还和现在的百里连舟有那么几分相像。
“哼,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自己畏畏缩缩也就算了,还让我畏畏缩缩的,若不是看你辈分比我大,我才不听你的,都什么小人做派。”
“我倒是想光明正大,要不你再上一次龙虎山,把那几个老家伙一起干了,接着青云山、茅山、三大宗门一起收拾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去,杀他们措手不及!几个老不死的偷袭我,狗 娘养的,你们龙虎山的道士都是这死德性,这会我也做次阴险小人,我阴死那几个龟孙子。”
“嗯!学会拐弯了,好!不过我们不去龙虎山,那地方就算那几个老头光明正大,你也干不过他们,我们去个干的过的地方找找刺激,开天宗和玄天宗这两条路恐怕是有些堵了,我们去御魂宗转悠转悠。”
“哼,你怕死就怕死,我可说清楚了,你怕死,我可不怕,是你不让去的,不是我不敢去!”
“行了行了,走吧,日后有你不怕死的时候。”
百里连舟吞下了一颗丹药与薛战天隐入了丛林和夜色之中。
姜北冥回开天宗没两日,又出了大事!
不过这件事和开天宗无关,事情出在了御魂宗,御魂宗的宗主黄权,在宗主殿被人暗杀了。
是被灭魂而死,发现之时全身上下被符篆大阵所伤,阿罗汉金身和两重护身妖气被破,且打斗之时无人发现,悄无声息!
那一日,黄权在轩辕白苍的府上商议姜北冥带人去茅山的事,此事他们御魂宗定是当个笑话看,本来还没看出什么来,但姜北冥这么一出宗门,老谋深算的黄权自然是看出了端倪,这是被人当棋子使了!
笑话了一番姜北冥,又与轩辕白苍敲定了马上就要举行的祭祀细节,便一人回宗主殿了。
整个御魂宗宗堂一千多门人,近六十个暗部十二个时辰如鬼影一般藏身于整个宗堂。
再者宗门之中高手无数,黄权不止是宗主,在御魂宗更是无人能敌,轩辕白苍怎么也不会在宗堂之内担心黄权的性命,更不会有送他回去的意思,偏偏就是那一夜出了大事!
回到宗主殿中,夜还未深,只是戊时过半,年岁大了想要在戊时睡着那是不可能的,虽然御魂宗大多事情都交给了轩辕白苍,可是黄权手上也压着不少要决断的事。
翻看着轩辕白苍给他的信笺,琢磨着什么时候再去坑两幅字画,一杯清茶茶香沁鼻,数个大灯笼将整个宗主殿照得透亮。
山脚之下,一股大妖之气不断朝山上弥漫,所到之处所有人都陷入了迷幻之中,眼神从惊讶变成了迷茫,又从迷茫成了愣神。
两个不请自来的人朝着黄权的宗主殿走去,数十丈外早已妖气弥漫,几乎覆盖了大半个山头。
此幻妖乃薛战天早年收服炼化,名曰祁山三足,只是个三四百年的幻妖,本不会被其看上,可这只幻妖有个特性,薛战天发现它时便决定将它收下了。
龙问天能在龙虎山手中救走薛战天也是因为它的功劳,这只祁山三足同样是山中仙障之气所化。
是在祁山上发现的,像一块五六尺见方的黑布飘在半空之中,只是这块黑布多了个尾巴,和其身上两缕飘逸的妖气,看着像三只脚一般,所以薛战天喊它三足。
灵性不低,与其他幻妖大不一样,原本妖气并不大,却能隐入夜色之中,只要是夜晚,感知之中几乎无人能察觉。
薛战天是吃了龙虎山上困杀大阵和镇山法器的亏,他是没想到三足的妖气竟然会触发困杀大阵,差点没被明旭真人和法随长老弄死。
要说暗算,谁让明旭真人是四魂斩仙境,法随长老是符篆天师,一二十丈远两人只要竖指,四柄剑魂和符篆看到哪,打到哪,这也是为何这薛二愣子说他们偷袭的缘由。
收了祁山三足,炼化弥补了其妖气不足的缺陷,有了滔滔不绝的妖气,祁山三足就成了一只足以让御魂宗覆灭的幻妖。
妖气所到之处皆是幻境,直达宗主殿、屋顶、林子里、石桥下边,所有暗部也都陷入了幻境,唯独黄权没有,因为他的阿罗汉金身,幻妖的幻境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妖气冲入神识的时候,黄权眉眼大张,那一刻似乎知道今日自己恐怕在劫难逃,在轩辕白苍给他的信笺之上写下了落叶峰三个字,便同其他信笺一同扬起,数十信笺缓缓飘落。
信笺还未落地,黄权便已三重护身跃出桌案,阿罗汉金身护体,全身泛金光之色,幻妖妖气护身,全身妖气缭绕,鬼灵石凯护身,全身呈现青石之色!
此时的黄权坚不可摧,虽不像姜北冥的撼地气甲无人可破,但当世能取他性命的也着实不多,可偏偏就那么几个人一下来了俩,百里连舟,薛战天!
百里连舟和薛战天踏入宗主殿的时候,黄权眉眼大张道:“是你,百里连舟!”
“老友重逢,你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不枉我让你多活了那么些年呐~”百里连舟背着手道。
“这些日子三大宗门的门人都是你杀的?莫北凉也是你杀的?”
“不不不,那是太原真人杀的,只是司马藏锋那只缩头乌龟竟然没有半点反应,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没办法那两条路走不通了,我就只能打打你们御魂宗的主意了,多活了几十年你也该活够了不是。”
“哼,想要借刀杀人,少做这个梦,就算我黄权今日一死,御魂宗也不会去找茅山,你我的恩怨早在几十年前就该了结,只恨我当年还未炉火纯青,没能亲手杀了你,让你这杀千刀的不知祸害了多少人。”
“好一个炉火纯青,我就喜欢炉火纯青的,看看你是真金不怕火炼还是废铁一炼就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