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宗主应该知道我们茅山的太虚长老和青云山的悟善长老一死一重伤的事吧,青云山的碧阳真人已经来过茅山,就如姜宗主一般兴师问罪来了,他认定悟善长老就是太虚所杀。”
“可有理有据?”
“有也算没有,悟善长老被符篆重创而死,当今天下能用符篆重创他的只有茅山和龙虎山的两个符篆天师。”
“那为何他们就找上你们茅山了?”
“因为与此同时太虚被人骗下山说是去封妖,我便让太明和太虚一同下山了,可妖没封到,太虚被重创了,而且只有太虚被重创,还是用符篆重创,之后便放他们两人回来了。”
“何人所为?”
“一个年过七八十的老头,还有一个五十来岁的后生,两人我们均没有见过。”
“没见过?他们两个能用符篆打伤太虚,那悟善岂不也是他们动的手?”
“姜宗主果然雄才大略,一点就通,此事茅山有口难言,青云山在气头上自然是听不进这些话的,为了此事青云山和茅山已经出现了非常严重的隔阂。
而且关键在于那两人有这个本事取太虚和太明的命,却生生把两人放了,茅山一共就四个长老,对茅山来说这可是重创,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不知宗主可知其中缘由?”
姜北冥拧眉琢磨了起来,这可太熟悉了,淮仙宗战不就是这么打起来的么……
可他这次不远千里赶来可不是为了听这老头说这些废话的,若是没有实质性的佐证,恐怕此事过不去!
“一面之词谁知真假,岂能轻信?再说那是茅山和青云山的事,与我们开天宗有何关系?”
“原本并没有关系,但姜宗主现在踏上茅山就有关系了,贫道的意思,有人想借开天宗之手对付茅山,青云山只是一个幌子罢了,目的是让我们孤立无援,这招是想借刀杀人,还望姜宗主三思。”
“你的意思我还成他人手中的棋子了?”姜北冥怒道。
“还请问姜宗主,若你门中之人真是贫道杀的,贫道能捞到什么好处呢?”
“你竟然问我?我不远千里上山就是来问你这件事的!”
“宗主不用问,你是一宗之主,你若是茅山的掌教天师会如江湖传言那般屠杀三大宗门的门人?说白了,谋划之人就是要混淆视听,让我们摸不清状况,但此事宗主若是站在我们茅山的立场,一想便知。”
“哼,江湖传言你太原真人可是走火入魔了,听说还是因为一柄不得了的剑!若是走火入魔,此事便能说的通了。”
“有所耳闻,的确茅山得了一柄神兵,但恕贫道直言,此神兵贫道并不能驾驭,也没有因此走火入魔,我现在不是站在宗主面前了,宗主怎么还能怀疑贫道呢。”
“这只是你的说辞,谁知道所言虚实,哪有神兵不能驾驭的道理?你说给谁听?”
“贫道知道姜宗主此番前来也为了这柄神兵,江湖上的流言蜚语已经将这柄神兵变成了对付宗门,特别是开天宗的杀器,所以贫道也想趁此机会把这柄擎仓剑给姜宗主看看。”
“给我看?你想要如何给我看?”姜北冥疑惑道。
“擎仓剑在密阁之中,若是宗主不嫌弃还请移步去茅山密阁,看到擎仓剑,宗主心中的疑惑便能解开大半了。”
姜北冥这人自恃气甲当世无人能破,天不怕地不怕,他早就想要见见这柄千里之外就让他
感知到的擎仓剑了,若是可以,此剑必归他开天宗所有。
几乎没有犹豫便跟着去了密阁,太原真人为了消除其顾虑,只他一人前去,其他三个长老留在了三清殿。
照理来说,茅山密阁,茅山弟子那么多弟子都不能进,哪能让姜北冥进去,可事关茅山道统传承,若是这个杀星在茅山闹起来定是一番浩劫在所难免,这不是他们几个老头想要看到的。
兜兜转转,姜北冥也是见识到了茅山术法的精妙之处,虽然对他来说都是小儿家家的东西,花架子不实用,可说实在的,有些搬山之法、障眼法,他是想要弄回开天宗的。
穿过石门,两人进了茅山密阁,一踏入密阁,那股强大到让姜北冥兴奋异常的擎仓剑便腾空悬浮在了数丈之外的剑石之上。
姜北冥和太原真人四目相对。
太原真人点头道:“就是这柄擎仓剑让茅山将要陷入万劫不复,不过擎仓剑并不如姜宗主感知这般,此剑当今天下无人能驾驭。”
“剑魂虽强大,哪有无法驾驭的道理,莫不是此密阁有着什么玄机?”
“没有玄机,玄机都在来时的路上,宗主的青锋不就在身上,有没有玄机那是清清楚楚的事。”
太原真人朝擎仓剑走了过去,姜北冥跟在后头,越是靠近擎仓剑,那股浩然正气和一股蠢蠢欲动的邪气愈加明显。
身前的太原真人云淡风轻,也确实没有察觉到江湖传言的走火入魔,而且这老头身上的气息似乎和这柄剑并不相配!
到了擎仓剑面前,太原真人摊手示意,“姜宗主不必客气,还请看看这柄剑宗主到底能不能驾驭,若是可以,此剑送给开天宗了。”
此话大大的出乎了姜北冥的意料,只是他不觉得太原真人真会把这柄擎仓剑送给自己,被他这么一说,心中倒是有了预感,此剑恐怕真的无法驾驭。
伸手便要去握持擎仓剑,可刚刚伸手过去,剑身便开始剧烈抖动起来,还带着一股颤人心魄的震颤,这让姜北冥大感意外。
犹如还未驯服的野马,那一瞬姜北冥只想驯服这柄擎仓剑,若是这柄剑在手,恐怕司马藏锋的直尺青锋就要成为过去了!
无视震颤,一把抓住了擎仓剑,但只是一瞬魂魄力几乎被抽空,擎仓入地,单膝跪在了地上,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太原真人自然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这柄剑三大宗主唯独姜北冥最使不了,开天宗的功法是气劲,不是魂魄力,
虽然姜北冥的魂魄力也不弱,可也就是和以前的杨成子相当,身法力道全凭气劲,哪受得住这柄擎仓剑,结果定是与当时的杨成子一般跪倒在地,别无第二种可能。
扶起姜北冥,将擎仓剑放回了剑石之上,肃穆道:“贫道此举并非要看姜宗主笑话,但姜宗主也看到了,想要驾驭此剑需要消耗极大的魂魄力,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样。
比起那些镇山法器和我们自己的法剑来说,此剑并不是一柄称手的兵器,这柄擎仓剑乃我茅山凝炼却是实属无奈,说来话长,宗主持剑之前定是想要找机会带走此剑,是否?
那些邪师恶道觊觎之人也这么想,因为此剑太过逆天,可他们不知道此剑他们根本无法驾驭。
所以这些日子不管是宗门中人的死伤,还是我们道门、佛门中人的死伤,都因这柄擎仓剑而起。
虽是祸根源头我们却无法毁了它,更不能让它落入邪师
恶道手中,名门正道兴许没有法子,可那些恶道就不一定了,就如悟善长老的死,明面上能用符篆杀他的就两人,可事实上,那落叶峰的峰主未必就不是第三人。”
姜北冥看着擎仓剑面色凝重,太原老头的话没听进去多少,可最后一句听进去了,那落叶峰的峰主未必就不行!
“不管你怎么说,有这柄剑在,我不放心,若假以时日谁能驾驭此剑,那我开天宗依然会陷入被动的境地。”
“不知姜宗主想如何?”
“此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此剑我必须毁掉!”
太原真人摇头道:“宗主的气劲虽天下无双,但此剑恐怕你拿它没有任何办法。”
“是嘛!”
话音刚落姜北冥气势骇然,浑身气劲凝于双掌,太原真人连退三尺。
“嘣!”
隔着三四尺,一掌名震江湖的崩劲打在了擎仓剑上。
可出乎意料的,还真如太原真人所说,擎仓剑一点事没有,崩劲穿透了擎仓剑,打在了数十丈之外的山壁上,山壁如水面一般泛起了涟漪,原本能崩山裂地的一掌,竟然在眼前被这玄术阵法化为虚无,这让姜北冥大吃一惊。
接连三掌,擎仓剑全都正面受力,却是毫无弯折的征兆,姜北冥不信邪,崩天长剑青锋出鞘,却被太原真人给拦住了。
“宗主且慢!使不得!”
“为何?”
“此举定会毁了宗主的佩剑,万万使不得。”
本来姜北冥是不信的,可太原老头说的话接连应验,而且这柄剑也确实诡异,思量一番竟然听劝收起长剑,这还是第一次长剑出鞘没有取人性命。
但其转口便说道:“毁不了此剑,那数百门人的性命自然就不能这么算了,我不管是不是落叶峰干的,此事你们茅山定要给我一个交代,今日我不会白来一趟,要不毁剑,要不你太原真人自己了结。”
“哈哈哈,好!姜宗主有气魄!”
姜北冥话一撂下,想象中的大动干戈没有出现,而是太原真人的夸赞,这让他有些摸不准了,此地甚是古怪,这老头莫不是要给他耍诈。
太原真人笑呵呵的摆手道:“不劳姜宗主动手,我也不用自己了结,茅山大劫将至,我们几个老家伙活不了几天了。
若是两个月之内开天宗没有收到我们几个老家伙身死道消的消息,宗主再带人上山取我们茅山上下的性命如何?”
“两个月?素闻道士能卜算天机,还能卜算出你们什么时候死不成?”
“就两个月,算是贫道恳求姜宗主,茅山此劫兴许是灭顶之灾,但事关茅山传承,我辈道人不能辜负历代师祖的遗训,还请宗主给贫道两个月的时间助茅山渡过此劫。”
“那就两个月,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今日,我只取你一人的性命,两个月后若是你们几个老头安然无恙,休怪茅山的传承断送在我姜北冥的手上。”
“多谢姜宗主。”
随后姜北冥便连夜带人离开了茅山,此事除了姜北冥和太原真人,谁都不知道,连几个长老都不相信姜北冥竟然就这么带着人走了。
几个长老问起太原真人之时,老头并没有说起经过,而是笑道:“我就是让他省些力气罢了,兴许是长途跋涉的累了,还真听进去了。”
虽然太原真人并没有明说,话里话外的意思也算是听明白了,摇头,叹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