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几句话,两人便到了一间偌大的宅院,陈府二字赫然醒目,大门之上两个铜扣像是牛鼻环一般,这个门口要比一般人家的门口大上不少。
从外头便能看出来,这陈府里边一定是极其考究的,果不其然,大门一推开,当真就是两丈见方的一个大院子,山石假山的不少。
还有一个挺大的亭子,边上有一大块空地,一看便是个练剑习武的好地方,可把孟常安给开心的。
“师傅,你这宅屋怎么这么大,比人家三四间屋子都大。”
“以前是个镖局,后来卖给我们陈家了,所以地方比较大,走,我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我给你尝尝我们这地方的好茶叶。”
“嗯,我家在流景镇上,离这里好远,师伯让我往东南去找你,我都找了十天半拉月了。”
“你师伯这人就是这样,少有听他说收弟子的,你也不是第一个来找我的,不过此前那几个资质都太过平庸,不会有什么大成的机会,所以我都让他们回去了,兴许这也是为何他不愿意告诉人家姓名的缘由,是怕你们找回去吧。”
“你说的一点没错,他就是怕我回去烦他,他可不待见我了。”说到这孟常安气呼呼的噘起了嘴。
“你在凉亭里坐一下,我给你泡一壶茶,我们边喝边聊边切磋,怎么样?”
“好,我正有些口渴,刚才那茶我都没喝两口呢。”
白衫男子往里屋去了,孟常安坐在亭子的石凳上四处看了起来,石桌上刻了一首词,篆刻的字体有些奇怪,看不太懂,但是十步杀一人是看明白了。
本就是草书,加上这么一句词,就是看不懂也能琢磨出来这词不简单,定是气势凛然,霸气的很。
没多久白衫男子便端着茶盘出来了,精致的紫砂茶壶和小杯让这茶看着似乎是非常的不简单。
“为何是三个茶杯?”孟常安疑惑道。
“本就有三个,虽只有你我二人,可兴许一会来人呢,我懒得再进去拿了,三个就三个吧。”
“说的也是,你这茶是什么茶,为何有种别样的酸味,还挺好闻的。”
“茶中上上品,思茶居的沁南春,只是产的少了些,就这么一壶要二十两银子呢。”
“二十两!怪不得香的那么特别,这酸味是不是陈皮的?”
“是也不是,这茶叶是和茯苓、陈皮、洛花、蜜树叶一起烘炒,再一一筛选出来的,洛花和蜜树翻炒之后都会有点酸酸的感觉,所以不止是陈皮的酸味。”
“师傅你这么懂茶!这茶和哪些东西烘炒你都知道?”
“喜欢而已,有时候我自己也会制茶,只是我们这边的茶叶不怎么好,又买不到新鲜的茶叶制茶,所以难得出佳品,你尝尝,喝起来可比闻得要香醇多了。”
孟常安好茶喝过不少,但这个沁南春实在是特别,抿着嘴品了一口,果然是齿颊留香,浓郁香醇,那股甘酸微涩和茶香混合的那是刚刚好。
“嗯~好茶,怪不得师傅的剑法这么的厉害,我爹说厉害的剑道宗师
都懂茶,所以我从小喝茶,这茶的制法与众不同,喝起来也是特别的很。”
“你先别叫我师傅,好茶归好茶,你倒是和我说说,你都练过什么剑法,练到什么程度了,舞几招让我看看。”
“我不,切磋切磋,我舞给你看,我还能打赢你么。”
“嘿,你倒是一点都不谦逊,打赢我,那我如何做你师傅?”
“我就随口一说,就我刚才看的,我觉得你都没用全力,就这样,我都感觉打不过你呢,你得让我看看你的剑招,到底是怎么样的。”
“那就请吧,点到为止,若是你赢了,我拜你为师,若是你输了,资质又还行,我就收你这小徒弟,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资质平平,你就回去找你师伯去,断然不能赖在我这,如何?”
“那你肯定得收我为徒,师伯说我天资聪颖,你肯定会收我的。”
“哼,见两招!”
话音刚落两人便跃出了凉亭,孟常安青锋出鞘剑指中堂,白衫男子现出软剑透力抵挡,三招,五招,十招,二十招。
孟常安一开始并没有使出杨成子教的天罡剑法,而是使了一些以前爹爹教的剑法,虽然差了许多,但更能看出眼前这师傅的真正实力。
不如孟常安所想,本想是看看实力到底如何,可不使出天罡剑法,着实被处处压制,毫无还手之力。
她也看出来了,这陈三师傅可不是什么花拳绣腿,软剑不比青锋,那路数是真的有些摸不清楚。
第二十一招开始,天罡剑法前三式便使了出来,果真是立竿见影,瞬时便有了扭转乾坤之势。
但孟常安的天罡剑法只重剑招,不得要领,白衫男子也是没有完全显露真章,勉勉强强的抵挡。
在第三十五招被一剑打落了手中青锋败下阵来,捡起了剑,孟常安心服口服,怪不得师伯要她找这个师傅呢,确实是要比师伯厉害一些,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
天罡剑法并不能压制他的软剑,而且其剑招所用的力道非常之大,怪不得这剑叫龙王呢,看着软软呼呼,实则力透千斤,好几招都被打的连连败退。
“师傅,你好厉害!怪不得师伯让我来找你。”
“你这资质倒也不错,的确如他所说天资聪颖,只是这剑练的有些不得要领,假以时日兴许你比我更厉害。”
“真的?这么说你会收我这个徒弟?”
“收下了,走走走,和我说说你师伯教你的这个剑法是什么剑法,我怎么从来没见他使过?”
说着把龙王藏回了袖摆之中,抽手的时候从袖摆之中抹上了一些黄白色的粉末。
倒茶之时一手遮掩,将粉末弹入了孟常安的茶杯之中,只是顷刻,那一些些的粉末便化入了茶水。
本来还有些不敢确定眼前这个孟常安到底是男是女,可方才那剑招一使出来,明眼人一眼便能看的出来,力道阴柔,缺少了男人的阳刚之力。
长得又是如此清秀,又不是这里的人,还是白送上来的,岂有不要的道理。
孟常安并不知道眼前这白衫男子在她茶里动了手脚,说起天罡剑法那是侃侃而谈,白衫男子也是说的兴起,两人几杯茶一下肚。
一炷香的功夫,孟常安便迷迷糊糊的拜倒在了石桌之上,白衫男子阴恻一笑,脸上显露出了不善的笑容。
“长安,长安?”
白衫男子假意推了推,孟常安已经没了意识,没有一丝丝的动弹。
走到孟常安的身边,白衫男子俯身闻起了她的秀发,还有脖领子里透出来的那股香汗之气。
白嫩的脖颈让人血脉偾张,那一股享受的模样,着实是没了方才的气宇轩昂。
一把将孟常安横抱在了怀中,红着眼便朝里屋走去,嘴里还嘀嘀咕咕道:“喝个茶怎么还把你给喝醉了?进屋躺一会吧。”
卧房之中,白衫男子将孟常安放在了床上,手指在其脸上划过,没想到这丫头闭上眼睛,似乎是更有味道了。
那脸几乎贴到了孟常安的脸上,嗅着一缕缕的女儿香,霎时让其兽性大发,疯狂的解起了身上的白衫。
白衫刚落地,正准备脱里衫的时候,一股阴气从孟常安的脖颈处冒了出来,一个长发老者只有半身之像,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男子面前。
不止感觉到了全身的冰凉,他还看到了眼前的老者,卧房之中一下子就变的阴冷黑暗了起来。
男子大惊,眉眼大张惊恐道:“你你你你是谁,鬼鬼鬼鬼啊!”看到老者的同时,双脚瘫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断的蹬着腿往后退去。
“敢动我孟家后人,今日你狗命难活!”
苍老且有力的声音传遍卧房,话音刚落,长发老者便一脸凶相如迷雾一般俯冲进了白衫男子的身体之中。
一刹那男子便不再往后退,惊恐的眼神依旧惊恐,啪啪啪的开始自己打起了自己耳光,每一下都力道奇大,不出二十下,嘴中便开始飞出带血的白牙。
两颊肿胀,嘴唇破裂,血流不止,可老者似乎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噼里啪啦的打了一盏茶的功夫,人都不行了,双眼已经无神,脸都肿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这才停了手。
但停手不是结束,老者出来的时候便已经说了,敢动他孟家后人,今日狗命难活!
拿起了桌上的龙王软剑,对着自己的脖子便是一鞭子挥了上去,虽然眼睛已经无神,可一点也不妨碍他拉脖子。
龙王软剑如铁鞭一般缠绕脖颈一圈,用力一扯,霎时鲜血四溅,老者这才从其身体中出来,背在身后的手朝窗外凉亭一拂,孟常安的剑便从窗外飞了进来,斜斜的插在了屋中的圆桌之上。
男子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满身的血渍没了生机,血还在不断从其脖颈处流出,场面血腥至极。
老者看着床上的孟常安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许的无奈,精纯的鬼气朝其蔓延了过去,只是霎时如陈婉儿一般,白霜出现在了孟常安的脸上。
片刻,孟常安的手便动了一下,觉得差不多了,老者化作一团鬼气没入了孟常安脖颈处的白玉挂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