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乡亲,占大家一些时间看出戏,知县大人要审一桩奇案,大家不妨去看上一看。”
杨成子说完便起身出去了,孟常安一脸疑惑的跟着,那两人也被衙役和百姓围着,众人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有条不紊却又议论纷纷的朝衙门走去。
一路上孟常安一个劲的给杨成子使眼色,那意思杨成子自然明白,这丫头想要逃,征询自己意见呢。
只是笑笑说了句没事,便不再搭理她,可把孟常安给膈应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乌央乌央的不少人到了衙门,除了杨成子三人,还有那一对中年夫妇,其他人都被拦在了衙门外头看审。
知县过了许久才出来,一出来眯了眯眼睛开口便问道:“怎么是你们,你们这是犯了什么事?”
这不是刚给沐茗置办好了屋子,就是从这知县和师爷手中置办的,能不认识么。
杨成子拱手道:“见过知县大人,我们三个方才吃饭呢,这两人看了我们许久,这不是报官说我们拐卖了他们闺女么,还得请大人断断案了。”
知县倒也不傻,惊堂木一拍,指着边上那两夫妇道:“你们是何人?本官为何没有见过你们?”
“草民杨二,这是我媳妇,莲花村人士,这是我们的闺女,丢了数日,我们两个苦苦找寻,今日才在镇上见到啊,大人明察呀!”
“陈三,怎么回事,这丫头是何人?”知县问道。
杨成子笑呵呵道:“这姑娘有些痴傻,我是在龙王镇找到的,那里的知县并没有找到她爹娘,所以便一直跟着我们,事是这么个事,可她爹娘,绝对不是这两个人。”
此话一出,那两人也是心头一颤。
知县捋着胡子问道:“你说的如此斩钉截铁,此事你断然有万分把握,你倒是说说缘由,让本知县和堂外的百姓信服。”
“大人说的是,我既这样说,自然是有缘由,一来是他们的长相,爹娘生的,不是七八分,三四分总是要像的,大人可以看看他们的长相,别说三四分,就是半分也不带像的。
二来认亲只要滴血就行了,若是亲生,自会相融,做不得假,人都在呢,滴个血并不费劲,大人也好作为评断的依据。”
知县点了点头,那是觉得非常有道理,少有滴血认亲的时候,这一下子也是没想起来。
“来人,准备白底瓷碗和清水,滴血认亲。”
“大人,我们不是亲生的,这傻闺女是我们十多年前捡的,我们两个没有子嗣,所以就养了她,虽然有些傻,但我们也待她如亲生啊!”
“你刚才怎么不说,要滴血认亲了就说是捡的?里外里都让你一个人说了。”
知县一拍惊堂木,吓得两人也是人都抖了一下。
“小人也是第一次上公堂害怕,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不过小人句句属实,还望大人为小人做主啊!”
看他俩那慌张样,知县拧着眉头沉住了气,毕竟也不是没这可能性,本来就是傻姑娘,爹妈不要了,让人捡去也是大有可能的。
“那你们如何证明这傻姑娘就是你们家的,此事我不可能听你们空口白话。”
“这这这可如何证明啊,她也不会说话呀,偶尔会喊我们爹娘,可也是偶尔啊。”男子继续辩解道。
“这有何难?你说你
们是她爹娘,养了十多年了,这姑娘有些傻,娘总有给闺女洗澡的时候吧,我可听这丫头说,这傻姑娘身上有一块不小的胎记,你这个娘来说说吧,胎记长在哪了。”杨成子淡定道。
那妇人可不淡定了,低着头,冷汗都出来了。
“在在在……”在了半天也没在出个名堂来。
知县一看情况不对,傻子都看出来了,呵斥道:“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敢颠倒黑白,来人,重打二十大板!”
“大人,在屁股上,我许久没给她洗澡了,一时没有想起来。”
“哼,在屁股上,来指一下在哪,圈一下多大。”
杨成子把小蚕豆拉到了他们身前,那妇人抖抖索索的指在了小蚕豆的屁股上。
“就这,这么大。”说着还真圈了一下。
杨成子摇了摇头,“我就随口一说,你还真圈上了,那就请大人找人给她看看吧。”此话一出,两人心凉了一半。
“来人,堂外找三个妇人给她看看,若是没有胎记,重则八十大板!”
孟常安陪着小蚕豆还有外堂进来的几个妇人去后堂查看了一番,没一会便出来了。
“可有胎记?”
“没有,大人。”几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来人!给我架起来打!”
“冤枉啊!大人冤枉!”两人当即就喊了起来。
正当几个官差要来架人的时候,杨成子抬手阻拦。
“大人,此事还没完!”
“没完?这两人的把戏已经当场揭穿,为何没完?”
“他俩可不只是颠倒黑白拐卖妇孺这么简单,身上可背着不少人命呢……”
杨成子话还没说完,那男子便大骂道:“我们与你何怨何愁,你要这么害我们?”
“害你们?今日你们定会死的明明白白,那么多人看着呢,你觉得我会信口胡诌么?”
知县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杨成子,似乎也想知道这人怎么知道他们身上背负着不少人命呢?
“大人,一会他们会自己说出所犯的罪孽,到时候还请大人依法判罚。”
见杨成子从怀里掏出了黄符,两人惊恐万分的一路后退,可衙役不是用来看的,一人一脚给踹了回去。
一人一张符咒,杨成子灭了两人阳火,身边那七八股有着怨气的鬼气早已蠢蠢欲动。
两人几乎同时低头开始诉说了起来。
“民女范清荷,被他们两人所害,尸身被扔在了荒山之地……”
……
七七八八的近一盏茶功夫,七八个人的声音,不只是这些被害的女子,还有小孩的声音,可把知县看的目瞪口呆。
这些被害的,十有八九是被那男子辱了身子被弄死的,关键那妇人竟然还帮那男的骗那些女子,要不就是绑来准备卖到其他地方去,想逃被弄死的。
总之都死的冤屈,不止让他们亲口说了出来,杨成子还让知县找人准备了两把大黑纸伞,两人撑着纸伞便一路找寻了出去。
衙役捕头自然是要跟上,知县也是闻所未闻,破天荒的也跟了出去,那些百姓更是已经把杨成子当神仙,像是什么事都知道一般,还不得都跟去看个明白。
两人出去自然是去找尸骨的,太阳大的关系,只挖了两副,找了两副,都已经
是森森白骨,等两人恢复神智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公堂之上。
边上大大小小的四副不全的骸骨,还有破碎的衣裳,吓得两人当场瘫软,不用审,出了命案定是要斩首的,惊堂木一拍,“重责八十,三日后问斩!”
这知县倒也没有让杨成子失望,案子断的倒也杀伐果断,没有拖拖拉拉,这在知县里边是不多见的。
没事了三人便想要走,知县把三人留了下来,想要请杨成子吃饭,盛情难却,杨成子倒是答应了,因为他也有事要麻烦这知县。
饭桌上,孟常安刚才午饭的时候本来也没吃两口,和知县又说不上话,索性和小蚕豆两人,那是闷头吃的油光满面。
知县自然是想知道杨成子为何能未卜先知,一切了然于胸,这对他一个读书人来说,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得知杨成子真是个道士,这心倒也是放下了,别一会哪路神仙来了镇上,他一个知县还傻不愣登的弄不明白,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杂七杂八的说了许久,杨成子便提起了小蚕豆的事,想要请知县给小蚕豆找爹娘,说了来龙去脉,得知是龙王镇上碰到的,这知县倒也心生疑惑。
看这打扮,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姑娘,龙王镇又和他们轲新镇离的那么近,盯着盘里的菜,就这么思索了起来。
“嘭!”知县一拍桌子把两个丫头吓了一跳。
“我知道是谁家丢的!你看我这脑子,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
“大人知道她是谁家的?难道就是这镇上的?”
“啊哟~怪我怪我,十几天前王家夫妇报的官,说是傻闺女丢了,让我们派人找,这不是找了一圈没找着,这事撂下了么。”
“怎么?她是这个镇上的,竟然没人认识么?”
“这得怪她爹娘,谁都知道是个傻闺女,兴许怕丢人吧,从来不带出来,我和他们也没什么交情,只是知道这件事,要不早就认出来了。”
“那那我们去找她爹娘吧,这样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不用不用,让衙役去找来就是了,来人啊,去把前些日子丢了闺女的王家人找来,这人好像是找着了!”
没多久,坐在后堂的几人便听到了慌慌张张的喘息声从外堂进来了,衙役带着两个人来了。
屋门一打开,杨成子才刚看到脸呢,两人便扑到了小蚕豆身上,嚎哭了起来,不用滴血认亲,光这嚎哭声便能看出来定是亲生爹娘,而且待的还不错。
小蚕豆见了两人也是笑呵呵的很开心,还给她娘抹了抹眼泪,可把孟常安给激动的。
临走时候两人还要朝知县磕头跪拜,被其给拦了下来,说是歪打正着,这姑娘福大命大!
告别了知县,杨成子和孟常安便朝庙吉镇回去了,两件事解决了,杨成子也是松了一大口气,心情好了不少。
按照路程,两人还得两天才到庙吉镇,这一路上杨成子已经琢磨好了甩掉陈三这徒弟的法子,他也该回去了。
隔着庙吉镇和轲新镇中间,还有一个很小的镇,一两百户人家,到了镇上,杨成子便忽悠孟常安找了间客栈住下,让她别乱走,自己则回庙吉镇取银票去了。
当然没和她说是取银票,只说是给她准备一件东西,把那丫头给唬住了,一路泛着金光奔回了庙吉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