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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卡抬头挺胸，踮起脚跟，用有限的步子慢慢转着圈。一旁的琳同杜兰老师，正挑剔地看着她。
“你觉得怎么样？杜兰老师？”琳问。
“差强人意。”
“你是指衣服还是舞步？”
“都差不多。”
艾莉卡抽动着嘴角，有一肚子的抱怨但是没有地方发。
一周前，艾莉卡和菲利用休假的时间去逛了西海最大的自由市场。她听菲介绍了最有名的一家服装店，据说夫人小姐们的礼服裙都是在里面定制的。艾莉卡非常兴奋，跟着菲就冒失地闯了进去。东方的丝绸，精致的蕾丝，艾莉卡眼花缭乱，口水都要滴落在这些高级的礼服上面。
戴着单片眼镜的店老板则是乐呵呵地说：“我们这里有才进口的高档面料，还是今年超流行的祖母绿色。”
艾莉卡手摸在丝滑的天鹅绒上，已经在脑海里勾勒出她穿上的样子了。
老板还拿出了手绘图册，上面是裙装的造型。
艾莉卡对那种后提鸡尾摆的礼服造型非常感兴趣，她在老家的时候很少见人穿这个型的。
“因为是社交季，我们的订单特别多，工人们一直加班加点。现在预定的话，提货需要在一个月后。”
老板说出这个话的时候，艾莉卡还没有反应过来。
嗯？什么？预定？
等老板在单子上签下一串数字交到艾莉卡手中的时候，她才猛然反应过来。
这个数字太吓人了？这是什么？
“这是面料的价格和我们的手工费。”店老板细心解释。
天啊！艾莉卡不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她在自己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为自己定了一条价值半年薪水的裙子。
艾莉卡不知道自己怎么跟着菲回到了康宁府。
一进门，菲就和所有认识的人说：“知道吗？艾莉卡定了一条祖母绿的礼服裙。是的，就是市场那家超贵的店的。”
“哇，好羡慕！我的工资可定不起那个。”
“是今年最流行的那个颜色吗？我也想要一条，但是我攒的钱要等明年才够。”
“明年就不流行这个颜色了。”
女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艾莉卡完全石化在一边。
直到琳和文森正好走过听到他们说的话。
“新礼服裙？不错啊。”琳摸摸下巴，“不过我听说那家店很贵的哎。”
艾莉卡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说：“是的啊。”
琳对她竖起大拇指，道：“能自由地买自己喜欢的衣服，也是很不错的女士了！”
艾莉卡则是跪在地上抱着她的大腿哭泣：“哇！我半年的工资没有了哇！”
琳只能安慰她地摸摸她的头。
艾莉卡住在康宁府的内的文官宿舍里，平时吃也是吃食堂，基本上的开销只有委托女仆班的姐妹们打扫房间和清洗衣物——因为女仆班的女仆们也是雇佣制，照顾起居的话是额外给佣金的。
艾莉卡曾经偷偷查阅过康宁府的工资表。文官比起她在老家时候的工资多两倍多，据说也是全国最高薪资了。黑鹰那边的工资却意外得少得可怜，只比当地的卫戍骑士，同等级的高那么一点点。甚至是可以忽略的一点点。甚至琳也是。全康宁府，工资最高的人，艾莉卡之前完全没有想到会是哪个人——女仆长塞拉小姐。
想着塞拉小姐整日忙前忙后，那么高的工资也是可以理解的。
艾莉卡这么想。
现在问题就来了，艾莉卡因为一时糊涂签下了半年工资的巨额债务——服装店那边同意了分期付款，也就是半年的时间——艾莉卡只能在这段时间里戒掉饭后的甜点和零食，自己打扫屋子和洗衣服了。然而文官的工作琐碎繁杂，艾莉卡每日已经是累到虚脱的状态了，下了班回到宿舍后完全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啊，要死了。”艾莉卡趴在工位上起不来。
需要钱，她现在急需用钱。
艾莉卡想到了家里。如果寄信回家的话，父亲肯定会给她打钱的。但是同时也会唠叨不堪。从之前几封信来看，父亲对她私自跑出去遇险和最后就职于西海的事情不太同意。
明明出来工作的最初目的就是想要跟父亲证明自己，我不是那个做着白马王子美梦的傻姑娘。我想要做我能做的事情。艾莉卡想。
“有什么办法能赚钱吗？”艾莉卡问走过的安妮。
“啊，没办法，我们这边是很严格的保密制度的。把康宁府的信息拿出去卖可不行啊。”
原来还有这种不法的方法，艾莉卡都感慨自己太正直了想不到。
“女红的工作呢？艾莉卡你会绣新娘用的头纱吗？”
“我的女红惨不忍睹。”
“那就没办法了，”安妮拿着自己找来的文件正要走，“对了，有个办法。”
“什么？”艾莉卡把头窜起来。
“最近是社交季，康宁府这边也有很多涉外的活动，有些要陪官员们出席，有一笔补贴费。”
“补贴？参加社交场合还有补贴的吗？有这么好的事情？”
“嘛，以前大家都是打破头争着去的，为了名额那可是撕得非常难看。”
“是吗？那为什么又不争了？”
“因为……”菲有些犹豫，“有些是家里人不同意，毕竟是上流社会的场合，免不了有些奇怪的游戏……更多的是，完全没法睡觉！”
“没法睡觉？”
“那些酒会是从太阳下山一直闹腾到凌晨，白天还有本职工作要处理，睡觉时间少得可怜。再铁打的身体也熬不过。”
“这种场合，一般去多久？”
“少则一个星期。去完一个地方再去一个地方。”
“一个星期啊。”艾莉卡斟酌着，只有一个星期的话，少一点睡眠应该还是能撑住的，她下定了决心，“我要试试。”
“是吗？”感觉菲笑起来面部僵硬，“那祝你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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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交场合？”琳听到她的话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