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诺又举起了一个棕色的小药瓶。

“这是我们在工作室发现的，装有ITL-4的瓶子，里面的液体只剩下一半。这个药还没有在学院之外的地方出现。使用的瓶子也是医学院专属的瓶子。我之前询问过医学院的学生，无一承认将这个药品带出过学院。对此您有话说吗格瑞汉院长？”

“药品严禁带出是我制定的学院制度。”

“也就是您承认，这个药品是学院的？”

“我承认。”

“那您承认是您将这个药品带出学院的吗？”

会议室内喧哗了起来。

格瑞汉院长看看自己的学生。

“我不会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

“那您是认为自己的学生中有人撒谎吗？还是承认自己对学院药品管理的有漏洞呢？”

佐诺问这句话的时候，看的不是教授，而是看向了艾莉卡。很明显，他在等待艾莉卡的发言。

佐诺的询问让艾莉卡感觉很不舒服，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个人情绪不能在现在介入进去。要是她现在追问一句，那么会给这场询问的公正带来覆灭性的打击，在真正的真相明了前她最好不要开口。

格瑞汉教授也看了她一眼，他看到她无意表明态度之后才开口。

“不应该出现在学院之外的药品出现了，那么我承担管理失职的责任。然而ITL-4是治疗感冒的药物，不是毒药。即便一次性喝完整个半瓶，也不会超过其安全剂量的范围。而且，根据我们尸检的结果，奥克利教授的最后一餐是3日的晚上，4日后就没有学生看见过他。然而4日下午发现他尸体的时候，桌子上的茶杯还是热的。而且他的死因是颅脑损伤，不是中毒。”

“但是您去年的论文上有说过，这种药在喝下后会有头晕恶心的副作用。我们猜测正是这种副作用导致了教授在自己的房间里被地摊绊倒，头触碰到了茶几造成了死亡。”

“无稽之谈，到目前为止的实验对象从来没有因为副作用会摔倒的。”

“而且，”佐诺坏笑起来，“教授那晚喝了不少酒，他是在醉酒的情况下，喝了半瓶ITL-4的。”

格瑞汉教授心有不甘地说：“这种药要禁酒的。”

“那您的研究中有醉酒后的人服药后的相关症状吗？”

“只有动物的……”

“会怎么样？”

“会呼吸衰竭，无力，手脚冰冷，严重的会休克。”

“果然如此，”佐诺得意洋洋，“而且我们还有别证言。请证人。”

上来的人竟然是格雷，艾莉卡同大家一样吃惊。

“请问这位同学，您在3日晚宴上同奥克利教授是在一块儿的吗？”

“是这样的，我一直陪伴在教授身边。”

艾莉卡想到那晚的情景，她记得她来之前，格雷的确是在教授边上，结果没过多久，他就缠上自己，还一起跳了舞。她还记得当时教授和什么人说了话……

“正是如此，这位官员小姐也看到了，教授当时在跟什么人说话。”

听到佐诺的声音，艾莉卡才发现自己无意中把心中所想念叨了出来。

“那么这位同学，可以告诉大家，教授当时在跟谁说话，说了什么？又是怎么离开晚宴的。”

“跟教授在一起说话的是格瑞汉教授，”格雷的发言让厅内又喧哗起来，“教授当时很不满我们教授在学院祭里的表现，好像说经政院借此插手了很多非本院的事务，两个人起了争执。最后是一起离开的。”

“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到奥克利教授吗？”

“是的。”

“那么请问格瑞汉教授，您和奥克利教授离开晚宴后去了哪？”

“去了他的工作室。”

教授的回答让大家又议论起来。

“那么这位学生的回答是属实的吗？您的确是因为一些矛盾找奥克利教授理论。那么请问您和教授在工作室做了什么？”

“我向他抱怨他拿走了我们学院的钥匙，以要带客人参观的理由。在晚宴上我就向他抗议了，然后他答应我还钥匙，我们就去了他的工作室，我在那里拿到了钥匙后，就离开了。”

“有什么人可以为您作证吗？”

“只有我一个人。”

“也就是说无法为您作证了？那么作为法学院，我们提出凶手可能就是医学院院长格瑞汉教授这个结论。”

格瑞汉教授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你们不能光凭这个污蔑我。那个杯子呢？你们谁也没有解释那个杯子。”

“那个不重要，教授。请不要怪我们，我们只是根据已有的现实做出上述的推论。凶手可能是学院的其他学院的教授同样让我们痛心。而且说到底我们法学院没有执法的权利，我们给的也都是建议，最后会由康宁府来做决定。不过倒时候我会提出‘有可能因为院长是凶手，而尸检报告并不一定准确’的建议。”

“你这小子。”格瑞汉已经牙痒痒的要冲上去，被周围站着的学生按进了座位。

一直以来作壁上观喝着茶的法学院院长扎乌特教授这时候咳嗽了两声，他说：“那么，结果就如此的话，我们要请您，格瑞汉院长，暂时不要离开自己的校舍了。由法学院，也就是我，来向康宁府那边做汇报。”他又转头看向艾莉卡，“居维叶小姐，您怎么看。”

艾莉卡也正襟危坐起来：“既然你们已经决定好了，那么我支持您可以向上汇报了。”

艾莉卡看到她话音刚落的同时，一直气呼呼的格瑞汉教授像泄了气一样。他周围有医学院的学生想要过去安慰教授，又被边上法学院学生推开了。

“那么请大家遵守我们定下来的规矩，在康宁府那边来人之前，任何人也不要把这个事情泄露出去。”

不会泄露才见鬼了。艾莉卡心里想。

“好了，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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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一直阴的天突然在傍晚下起了雷阵雨，闪电不时低照亮了昏暗的走廊。走廊里一前一后走着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