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什么…我该做的。”苏萌挠了挠头说道。“我也得谢谢你,让我想起了我姐姐,让她所有的一切重新回到光明里…”说到这儿,苏萌的鼻子忽然一酸,他突然明白了这些年来母近承受的痛苦,也明白了朱宋清持,何洛这样的孩子遭受的折磨。
白帆所经历的可能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是十几年来,这个名字都是一个沉甸甸的符号,家里没有人愿意提起来,她便只能蜷缩在黑暗的书房里,陪着祖父向罪恶走去,被罪恶缠绕,绑缚,被拖向无边深渊,17岁的她求救,呼喊,挣命一样的求生,却还是被黑暗吞噬,连一点浪花都没有。
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溢出,朱宋清持有点被惊道,连忙伸手擦去苏萌眼角的泪,担心的问道
“苏萌,怎么了?你怎么了…”
“没事儿…阳光太亮了…有点刺眼”
何洛记不得自己的生日,她被从福利院带出来后就记得跟着一个很高,很漂亮的女人回了家,女人让她叫她妈妈。何洛不愿意,她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她妈妈。但是女人对她很好,给她买衣服,给她讲故事,又陪她一起爬山玩耍,会她读书,却从来不让她去学校,她所有的知识都是女人来会。
她看到女人带了另一个孩子回来,特别漂亮的一个男孩儿,男孩儿身后跟着另一个女人,是男孩儿的妈妈,她听女人逗那个男孩儿,叫他的名字“宋清持,真乖呀,”,她又看到自己的‘妈妈’抱起那个男孩开心的和另一个阿姨说笑很生气,她学会了嫉妒。当晚她就朝着女人大声喊“妈妈!妈妈!”女人惊喜的回头看她,眼角含泪。
她的生日选择了离开福利院的那一天,重新办身份证了以后,女人带着她去了游乐园玩儿了一整天,何洛开心极了。她抱着女人的胳膊不停的喊“妈妈!”女人也开心的回应。两人一起拍了照,只可惜游乐场人太多,照片里不仅仅有她俩,还有很多人,有的人还挡在了镜头前,留下模糊的残影。
一个面目阴沉的男人来带她走,女人被打晕了过去。何洛醒来后发现背后火烧火燎的疼,对着镜子一看背上被纹了图案,很可怕的荆棘刺,有13根。从那天开始每天她吃完饭总是很困,想睡觉。后来发现自己变得暴躁,抑郁,时而失眠时而嗜睡。整个人瘦的脱相。一天夜里,她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一路颠簸,光越来越亮。她微微睁开困倦的眼,看到浑身是伤的女人正含泪看着自己,近了近自己的额头,不断和自己道歉,她又昏了过去。
一队队长发现了她,将她小心抱起来送进了队车直奔医院。后来她见到过一次女人,是和那个面目阴沉的男人一起来的。她怕那个男人,女人走之前和自己哭着说了好多次再见。之后她再也没见到女人,总有一个人给自己打钱,她不想多想,安心的上学,生活。她可以看到女人的回忆,只要能感受到,就说明对方还活着。她想长大去找那个女人,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她叫什么。后来那束光闪了一下就永远灭了,何洛慌了,她感觉周围都暗了下去,她明白了女人和她说的那么多次再见是什么意思了。后来账户收到了一次性的很大款额的转账后,那个男人也消失了,毫无任何动静,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不曾发生过一般。
她有的只有一张背景杂乱的照片,里面人来人往,小小的她紧紧抱着女人的胳膊大笑着,女人也笑的灿烂。
-白帆-
白帆知道自己可以看到妈妈的记忆的时候吓坏了,她以为自己可以见到鬼,因为她看到的是已经离去很久,只存在于妈妈幼年记忆里的人。她告诉了妈妈,妈妈害怕的退后,说她需要冷静,七八岁的白帆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正常。不过祖父总是开导自己,没什么不一样。
长大后这个能力越来越强,她陆续看到了很多人的记忆,每次想和妈妈说,都被对方打断。妈妈把她送到祖父家里。祖父很爱自己,陪自己玩,给自己梳辫子。弟弟也很爱自己,小小的手会在自己被噩梦或者别人可怕的记忆吓醒的时候,温柔的抚摸自己的脸,稚嫩的说姐姐不要怕,小宇和姐姐在一起;还总是缠着自己问姐姐你今天要给我讲什么故事?
对,自己的弟弟太小了,以为这些是故事,但至少愿意听,那就挑一些温暖的,有意思的记忆讲给他听吧。
白帆发现刘素锦每天都给她开相同的药,上面却没有药品名称,她开始偷偷查询检索,发现那些药可能并不是维生素,她向祖母祖父询问,得不到回应,祖父只是摸摸她的头,小心给她梳好头发,让她好好调理。祖母开始带她出入会团,幼小的她看到一群陌生人见到她就哭泣,就跪拜简直吓哭,却被祖母强制按在高台上的一个蒲团上,被当做灵童供奉。白帆回头看了看身后高悬的图腾,上面的荆棘藤上有12根尖刺,根根向上十分可怕,白帆吓得晕了过去。
不久她开始掉发,抑郁失眠,却又暴躁癫狂,她留在会团的时间越来越久,后背上的纹身有些感染,害她发起高烧,昏昏沉沉中她看到刘素锦拿着针管走向了她。她被送回了家,母近守在自己身边,她说我不想回祖父那里,祖母让她感觉害怕,医生开的药总是让她疲惫困倦。
妈妈却没有回答,等自己高烧退了又将自己送了回去。临下车时候白帆哭着求母近送自己回家,祖父却早等在车前,和蔼的看着自己。白帆求救无望,决定隐藏自己,等待机会,她顺从的下了车,顺从的继续进去会团从事奉献,顺从的吃刘素锦给她开的药,却总是偷偷去洗手间,想尽一切办法吐出所有东西。
祖母要做一次大的奉献,那时的她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一点活力,祖父抱着她,低声的哭诉,帆啊…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