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恪见便宜大伯似乎又准备催婚,道:“就算成家,也得等阿宝成亲之后再说不是?大父说过,家里大的没娶之前,小的不能娶!”
曹操道:“你堂兄已和陈留卫家的姑娘定亲了,你阿翁没告诉你?”
“是吗?我阿翁没告诉小侄,可能是最近军务缠身, 忘了吧?”曹恪听说曹昂已经订亲,讶然问道:“不知堂兄和卫家姑娘什么时候办酒?”
“办酒?”曹操不知道这词语的意思,略一迟疑,问道:“你是说婚宴?初步定在明年三月十六。”
“那也快了。”曹恪点头道。
后世的史书上没有记载曹昂有没有娶妻,只说他无子。
根据曹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观察,发现丁瑶给他的宝贝养子订了亲。
只是如果历史线没有变动的话,曹昂明后两年是绝对成不了婚的。
首先因为曹嵩遇害,作为孙子的他必须守孝一年。
其次就是后面发生了兖州之乱。
曹昂孝还没守完,吕布就会在张邈和陈宫的引导下,较为顺利地进入兖州,占据几乎所有的城池。
只有鄄城、范县和东阿在荀彧、程昱二人的努力下,最终没有落入敌手。
兖州大乱的时候,曹操应该也没有时间更没有精力给儿子举办婚宴。
好在有自己的介入,历史发生了变化,曹嵩没有死,曹昂自然可以如期与卫家的姑娘洞房花烛。
堂兄已经有自己的女人了,那我呢?
我这一世的伴侣在哪?
曹操似乎看破了侄子的心思,道:“贤侄莫不是着急了?”
“不急,有什么好急的?”
曹恪心中暗笑,自己两世为人,又不是没碰过女人。
曹操笑道:“你大伯母在你去东平之后, 常常留意身边认识的人家的闺女, 帮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那看出什么人选了没有?”曹恪问道。
曹操颔首道:“已有两个人选,准备等过年的时候和你说。”
“不知是哪两家的姑娘?”曹恪不由得有些好奇。
可不要又介绍个小萝莉来给自己!
至于相貌, 当然是越漂亮越好了。
成不成的, 先看看再说,到时候由自己拿主意就好。
当然, 如果可能,曹恪还是想自己找。
由长辈包办婚姻,他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后世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不过丁瑶给他找对象,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曹恪总不能当面或背后埋怨她多管闲事不是?
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她,毕竟人家当他是侄子才替他操心的。
曹恪正寻思间,听见曹操说道:“是哪两家的姑娘,你过年回家之后就知道了。”
他点头道:“也是,小侄也很久没见过大父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过得怎么样。”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曹嵩和曹德一样,也给了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
曹恪也早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爷爷。
现在,他有些想念那位老人了。
曹操道:“想你大父了?再过大半个月,你就能回鄄城见他了。”
曹恪听曹操让自己回家过年,心中一动,问道:“新年离现在也没多久了,我是和我阿翁直接随大军回鄄城,还是先领本部人马回无盐大营,再回家呢?”
曹操道:“还是先带人马返回无盐大营,再和你阿翁一同去鄄城吧,时间上来得及。”
曹恪笑:“说得也是。”
历史上曹操第一次征讨徐州打了半年有余,一直到次年春季才回师。
现在因自己的介入,战事提前几个月结束了。
曹袁联军的将士们可以放心回驻地过个安稳年。
至于徐州的百姓,那就更不用说了。
战争结束了,他们自然应当安心在家与亲人团聚,不用再担心兵祸会忽然降临到自己头上。
曹恪又问曹操:“那大伯准备什么时候班师呢?”
“后天。”曹操淡淡地道。
……
过了两天,曹袁联军开拔出城,回师兖州。
因朱灵及其帐下大部分将士都已归附曹操,打算回邺城的袁军只有四千余人,分别归四个军司马统领。
四位袁军司马别了曹操和朱灵,引着部下先行一步,前往邺城。
曹操、朱灵统领的四万余人沿着来时路,经小沛、昌邑、定陶等地,走了八天才到达鄄城。
而曹德、曹恪父子引着无盐营两千余人径直北上,返回东平无盐。
行军途中,路过樊县,在这里短暂停留。
此时原先被曹军俘虏的曹豹已经获释,只有孙观还被关押在樊县县寺之中。
曹德到达樊县,让大部人马在城外安营,自己和曹恪引着两百亲兵入城。
县令闻报,出县寺迎接,并将二人请到城中驿馆安歇。
曹恪在驿馆正堂听县令和曹德说话,忽然问道:“几个月前被我们俘虏并关押在县寺的孙观还在么?”
县令似乎觉得有些奇怪,不明白曹恪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怕姓孙的俘虏在大军离开期间越狱逃跑?
这是怀疑我县寺牢头和衙役的能力啊!
县令迟疑片刻,道:“那人还在狱中,由衙役看管,跑不了的。”
曹恪道:“衙役可曾虐待他?”
“不曾虐待。”县令道,“卑职每天安排人给他送好饭好菜,将他养得白白胖胖的。”
曹德道:“那就好,杨县令,烦你去将那人带到这里来见我。”
杨县令已经从之前和曹德的谈话中知道兖、徐二州的战事已经结束,曹、陶两家已经议和。
根据和议,双方将互释战俘。
那个孙观,自然也在待释人员名单之内。
杨县令答应了曹德的要求,转身前往县衙,两刻钟之后带了三个人过来。
三个人中,旁边两个是衙役,中间是个衣衫不整的青年汉子。
那个汉子就是不久前在樊县之战中被曹军擒获的孙观。
也许是被关押得太久了,孙观的神情有些颓废。
他当初见县令带衙役前来抓他,以为他们是打算送自己上路去见阎王,因此有了些心理准备。
曹恪见了孙观,笑了一声,道:“孙仲台,我们又见面了。”
孙观望望许久不见的曹德、曹恪父子,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又要提审自己,问道:“莫不是我的大限到了?”
曹德问道:“足下在樊县大牢想了几个月,不知想清楚了没有,到底是归顺我军还是继续替陶家效力?”
孙观昂起头,道:“孙某虽是粗人,却也知道忠义两字是怎么写的。背主偷生这种事,我实在是做不出来,你们可以让人动手了。”
“动手?动什么手?”曹德莫名其妙。
曹恪笑道:“好了,好了,孙仲台,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可以走了?”孙观不由得愣了半晌,道:“是让我上路?”
曹恪颔首道:“不错,上路,回徐州去。”
孙观似乎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要放了我?”
曹德道:“是啊,家兄已经和你主议和了,兖、徐二州之间的战事已经结束,你也可以回家了。”
孙观这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俄顷,哽咽着拜倒在地,口里连声称谢。
曹德笑道:“你不要谢我,谢我儿子吧,要不是他,你现在早就成了我的刀下之鬼了。”
孙观站起身来,走到曹恪面前,再次跪下,拱手道:“孙某多谢曹司马活命之恩!”
曹恪暗道不用谢,以后我们说不定还有用到你的地方。
他扶起孙观,道:“我不过是念足下将才,不忍家父诛杀,才出来说话罢了,足下不必言谢。”
孙观又给曹德、曹恪父子嗑了个头,这才跟在县令身后出了驿馆,准备动身回徐州。
曹德、曹恪父子在樊县只呆了一天,就领兵北上,走了三日才赶到无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