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恪听王家家主语带威胁地说张邈那里有叁万部曲,不由得冷笑道:“我曹氏有兵马五万,还招降了黄巾降部百万之众。张孟卓、张孟高兄弟早晚会是我曹氏的阶下之囚的。你们若不信,不妨拭目以待!”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当然知道张邈、张超兄弟最后是什么结局,因此敢在王家家主面前说出这种豪言壮语。
王家家主“哼”了一声,又道:“张府君兵少, 却有外援。”
曹恪“哦”了一声,道:“是那个吕奉先么?”
王家家主道:“既然足下都知道了,怎么还问?”
“吕奉先一个有勇无谋之辈,早晚也会和张氏兄弟一样,被我曹氏生擒活捉的。”曹恪道,“你们指望这种人搭救你们?”
王家家主似乎理屈词穷,梗头脖子,抬头望着屋顶,不发一语。
这时,曹德对那几个族长说道:“先不说吕奉先和张氏兄弟会不会被我曹氏生擒,就说你们七位吧,现在就有性命之忧。至于你们的家族倾覆与否,也在我一念之间。”
有五位家主顿时被曹德这番话吓破了胆子,纷纷拱手哀求:“请曹府君饶恕我等!”
曹德似乎是觉得张开的人头实在太臭,于是招手叫一个亲兵上前,将人头带下去。
他等亲兵离开,才对七个家主说道:“想要活命可以,但有条件。”
东平方氏的家主似乎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连忙说道:“府君请讲。”
曹德道:“第一,从今天开始,你们必须抛弃张家和那吕布,改与我曹氏合作,交粮纳税,并协助我军剿匪平乱,将功折罪。”
包括方家族长在内的五人说道:“这个依得,依得。”
曹德又道:“第二, 为了表示诚意, 你们必须送你们的嫡长子到我府中为人质。”
方家族长寻思片刻,下定了决心,道:“这是可以的。”
另外四家家主也纷纷点头:“府君如果真放我等回去,我等必会送子来府上为质。”
曹德摇了摇头,笑道:“你们当本官是叁岁小孩?人质尚未送来,我就放你们走?听着,人质不到,你们不得离开大营半步!”
有位家主试探着问道:“那我等稍后就去营房写信,请家中送质子过来?”
“可以。”曹德颔首道,“等质子到来之后,你们便可回家。”
“质子来无盐时,可否带随从?”这是方家家主的声音。
“可以,每个质子限带十名随从。”
方家家主大喜过望,对着曹德拜了一拜,道:“多谢府君不念草民之过,给了草民改过自新的机会,草民感激不尽。”
另外四家的族长也向曹德磕头谢恩。
方家家主又问:“不知府君的条件可有第叁?”
“没有第叁了。”曹德道, “你们回去后,在一个月之内必须安排人将今年应交的钱粮补齐, 并送到无盐来, 能做到么?”
此时东平七县的麦子已经全部收割完毕,是到了可以交公粮的时候了。
以前,这些大家族仗着自家在地方上树大根深,不把官府放眼里,从不交粮纳税。
县上的衙役如果胆敢上门收税,迎接他们的只会是这些大族豢养的家丁的拳头。
曹恪在老爹上任之后不久,就劝他解决这个问题,动用强力手段,向那些大家族收税。
曹德却担心引发那些世家大族的反弹,一直没有采纳。
现在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他要求这七个家族交纳钱粮。
这七个家族的族长都有把柄在他手里,为了活命,必会答应。
族长们见曹德要他们送钱粮过来,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他们中除王、郑两姓的族长之外的五人考虑了片晌,最终还是为了活命,答应了曹德的条件,表示回家后,会很快派人将钱粮送来。
曹德见那五人表态愿意送钱送粮,与曹家合作,顿时大喜,让士兵将他们带回营房,准备给家人写信。
五族长走后,留在大帐中的除了曹德和曹恪父子之外,还有东平王氏和东平郑氏的族长。
曹恪见王、郑二人梗着脖子坐在席上,不发一语,当即冷笑道:“看来两位是铁了心要与我曹氏作对。”
王、郑二人仍然不言不语,对曹恪说的话置若罔闻。
曹德勐拍公桉,冲外面叫道:“来人!”
话音刚落,就有四个士兵从帐外冲了进来。
曹德手指王、郑二人,吩咐士兵:“将这两个逆贼押到辕门外,斩了报来!”
四名士兵齐齐道了声诺,押着王、郑二人就往帐外走。
似乎是对这个世界还有留恋,也可能就是因为怕死,郑家的族长在双脚刚刚踏出大帐的那一刻,忽然叫道:“我不想死,不想死!”
须臾,挣扎着转身,跪在门外,哀求道:“请府君饶我一命。”
王家的族长见状,摇了摇头,并叹了口气,轻声骂道:“软骨头!”
曹德却赞叹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随即对郑家族长说道:“我之前与另外五人说的条件,你能接受么?”
郑家族长说道:“草民可以接受。”
“那就好。”
曹德随即招呼那两个押解郑氏族长的士兵:“将他押到营房,让他给家中写信。”
两名士兵各自应了一声,押着郑氏族长前往营房。
东平王氏的族长则被曹军士兵带到辕门外,一刀砍了。
得到王家族长身死的消息,曹德便命令亲兵将那人的首级与张开的人头一道挂到无盐城东门楼上示众,并在城中各处张贴告示,将二人罪状公之于众。
他又在大帐中与曹恪商议善后事宜。
曹恪坐在席上,听见老爹说道:“王氏族人得知王敏被杀,定会作乱,为亲人报仇。为防万一,你稍后就与子和带兵前去王家庄园外面监视,如果一旦发现他们有异动,可当场处置。”
王敏,就是东平王氏家主的名字。
曹恪道:“孩儿以为阿翁不必与王家人硬拼。”
曹德问道:“不硬拼,难道可以智取么?”
“当然可以智取。”曹恪心中早已有了主意,不假思索地答道。
“如何智取?”
曹恪说道:“王敏掌权数十年来,每每仗着自己家主的身份,欺压族人,还勾结外人侵吞祖产,已失人心。王家族人们对他可谓敢怒不敢言。阿翁如果派人到王家庄园门前,向族人们揭露王敏的罪行,相信绝大部分王家族人是会站到我们这一边的。”
又道:“那时,阿翁可趁势将王敏的死忠斩杀,然后在族中扶植一个愿意与我曹家合作的人来担任新的家主。”
曹德眼前一亮,说道:“这个主意不错,只是不知扶植谁为新的家主为好?”
曹恪笑道:“阿翁的国相府里就有一个人选,您为什么不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