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疯了。”
林英子说。
“不,我一定是疯了。”
还是林英子在说。
她说:
“要不是疯了,我怎么就傻到听你的话,跟你走什么正门?”
“你拉我我还就跟来了,这不成那句歌词:你是疯而我是傻了吗?”
“我们集团下面有一家安保公司你知道吗?那可是配枪单位!”
“我猜林振一定已经调了几支枪过来,你武功再高,打得过枪吗?”
“要不咱们两个现在潜行吧!他们以为咱们一定走正门,结果咱们跳窗户!”
“对,就那边那个转角有个窗户,平时经常不插。”
“我怎么知道?”
“我小时候也住这里啊!”
“隔了多长时间了?也就十几年啦!”
“房子都没变,窗户能变?”
“这哪是刻舟求剑啊!你上过学吗?这个跟那个不一样好吧!”
“你就信我吧,信我准没错!咱们救了我爸就跑,又安全又可靠……”
王昊真想问问神龙有没有武侠小说里的点穴术,好给林英子的嘴点上。
要不是他怕她自己行动不安全,真想放手让她自己跳窗户去。
硬拉着她来到正门前,只见一片灯火通明。几个正装安保虎视眈眈,一言不发地打开了门。
“向前一步,就是龙潭虎穴。”林英子低声说,“我要死了,你到阴间也得赔我命!”
王昊把她推给一个安保:“麻烦你们把她捆上,别忘了堵住嘴。”
给人家安保都整懵了。
林英子不干了:“你什么意思?临阵投敌吗?”
王昊说:“拜托你们快给她绑上行不行?”
安保严肃认真地掏出对讲机:“头儿,对方带着二小姐,说让咱们给二小姐绑上。绑吗?”
他们头儿都懵了:“你再说一遍?”
林英子大怒,照着王昊就是一脚:“你这个叛徒!”
王昊直接钻进大门不理她了。
里面有人走过来迎接,王昊一溜小跑向前,给那迎接的人都整懵了。
“你站住!”他大声喊。
这时林英子冲过来,一脚把他撂倒,大叫一声:“别挡道!”
安保们这回不请示就直接扑了上来,和二小姐战成一团。
王昊远离了硝烟弥漫之地,再往前去,又有人过来接引。
转眼来到了一楼的一间大厅内。
林振阴沉着脸坐在浮雕墙前的沙发椅中,身后两个穿野战服的人背着手站得笔直。在他们衬托下,他看起来就像个小国军阀。
大厅两旁站着正装的安保,一个个面色阴沉,目光犀利。
王昊笑着走了进去,问:“茶呢?”
“请坐。”林振抬手示意。
立刻有安保搬了把椅子过来,摆在大厅中央。
王昊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空旷的大厅里,一人一椅,显得有些突兀,又有些孤单,还有些弱小。
“我儿子在哪儿?”林振问。
“林兴先生在哪儿?”王昊问。
林振勾了勾手,大厅一侧的一个小门内,有两个安保将林兴架了出来。
林兴没被捆绑,也不用捆绑。
此时的他遍体鳞伤,一身是血,一只眼睛肿成一条线,嘴向内凹陷,看来门牙已经全都报废了。
“这可是你亲弟弟。”王昊皱眉,“你下得去手?”
“正因为是亲弟弟才下得去手。”林振说,“从小打惯了,没什么感觉。”
王昊摇头:“你这么狠毒,你爸知道吗?”
林振招了招手,从侧门里又走出了十个人。
这十个人眼中精光内敛,周身都带着一种能令人汗毛竖直的气息。
一个超一流,剩下的都是一流。
“介绍一下。”林振指着那个超一流说,“我父亲的亲卫队长,田申甲。”
身材极为健美的超一流高手微微场起下巴,用蔑视的眼神看着王昊。
“他们十人,就是我父亲的亲卫队。他们是拷问林兴的主力。”林振补充说。
这时,林英子被几个安保押了进来。此时的二小姐已经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了两只手套,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王昊心里赞了句大快人心。
看到被丢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父亲,她用鼻音发出了痛苦的呼唤,拼命挣扎,想要扑到父亲身上。
林兴听到女儿的声音,费力地抬起头,尚算完好的那只眼中流出了泪水。
他看着王昊,眼中透出的是不解,但嘴里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们家老爷子就这么狠心?”王昊问。
“这些与你无关。”林振说,“你只要交出我儿子,我保你安然无恙地离开林家。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林家任何人都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条件听起来不那么好。”王昊说。
“那不妨说说你的条件。”林振说。
“我的条件就简单了。”王昊一笑,“你放弃集团内的一切职务引退,林老爷子将集团事务交给林兴先生,那今后我可以保证与华宇井水不犯河水,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
“你是不是嗑药嗑大发了?”田申甲皱眉问。
王昊侧头看了看他,摇头说:“我不喜欢你。”
“那又怎么样?”田申甲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
“林兴先生是我的朋友。”王昊说,“你伤害了我的朋友,就得付出代价。”
田申甲目露凶光:“你的事,大少爷的人已经说了。我知道你有本事,鬼灵会分会长也不是你的对手。但那又怎么样?”
他一抬手,大厅两侧各有五名安保突然反手向身后,拔出了霰弹枪。
十把枪左右相对,同时指住王昊。
田申甲冷笑:“我这个超一流和其他人很有些不同。他们不过是些民间的武夫,但我却是从特种部队退下来的。”
他抬手拍了拍腰间:“人类的伟大之处在于发明了各种武器,而不是将自己变成武器。一枪在手,我管你是临界者还是超凡!”
他盯着王昊,语声阴森:“我劝你赶快将大少爷交出来,不然等着你的,就只有一条死……”
话没能说完,因为他再说不下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喉咙上被开了一个血洞,鲜血从那里汩汩地流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襟。
他抬手摸索那洞,眼中写满了惊愕与恐惧。
九名亲卫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队长,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受了伤。
“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王昊坐在椅子里,笑得春风得意马不停蹄。
林振看着田申甲,惊得目瞪口呆,又一头雾水。
发生了什么?
哪里有狙击手不成?
不对啊!田申甲朝向的是大厅的门,就算有狙击手,又怎么可能在不打坏大门的情况下击中他?
林振背上情不自禁地冒出了冷汗。
“枪确实是好东西。”王昊淡淡地说,“但以为它是万能的,那就大错特错了。亏你还是气修,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怎么混成超一流的?”
田申甲的脸色已经一片惨白,再坚持不住,终于轰然倒下。
至死,他也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使的什么妖法!?”一个亲卫惊恐喝问。
十名持枪安保惊慌无比,急忙举枪瞄准王昊。
林英子看呆了。
不过,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却知道这是王昊动了手。
一时间,她兴奋不已!
怪不得这家伙坚持要走正门,原来他这么牛啊?
太好了太好了!
可他为什么要让坏人把我绑起来呢?这到底是走进科学呢还是走进科学呢?
“我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王昊看着林振说,“引退,将集团交给林兴先生,你就可以安稳地活下去。”
“我儿子在哪里?”林振咬着牙拍着扶手问。
王昊笑笑:“我也不知道。听说他要走,我就去送了他一程,至于他最后去了哪里,那就只能问他自己又或是你了。”
“你!?”林振脸色铁青,颤抖着指向王昊:“你不要太嚣张!这里有十把枪,你功夫再高也根本躲不开!”
“十把枪很可怕吗?”王昊反问。
刹那间,所有人都失去了他的踪影,那椅子上空空荡荡的,没有半条人影。
正在众人惊慌寻找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一个持枪安保身旁,接管了对方手中的枪。
安保抬着空空的手一阵不解:我枪呢?
王昊笑着把枪口顶在他太阳穴上,问:“你在找它?”
人们终于找到了王昊在哪儿了,可真还不如找不到。
看着他手里的枪,和被他指着的同伴,那九个安保好一阵心惊胆战!
这特么是什么功夫?!
瞬间移动?
林振的眼睛再度瞪得老大,惊叫:“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王昊笑了笑:“就随便走过来,随便接过枪,随便一指啊!”
“开枪,快开枪打死他!”林振声嘶力竭地大叫。
九把枪立刻对准这边,咔嚓声中子弹上膛。
那个被王昊指着的安保吓得直接尿了裤子。
王昊呵呵一笑,在枪声响起前从容地离开,来到了林振身旁坐了下来。
乱枪之下,那个可怜的安保被打成了筛子,他身后的墙壁也没好到哪儿去,千疮百孔。
“打得真准!”王昊坐在林振旁边赞叹。
林振转头看着他,全身上下狂冒冷汗。
这王昊……
特么的还是人吗!?
九个安保全傻了眼,林振身后的两个野战服当时就惊了,二话不说伸手向后拔出手枪,枪口直指王昊后脑。
“让他们把枪收起来。”王昊笑着拍了拍林振的肩膀,“咱们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动刀动枪?”
“王先生说得太对了!”林振表示无比认同,“也不知什么时候,社会上起了这么一股风,有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先秀肌肉吓唬人,这多不好?!”
说完回头骂:“你们特么没事亮家伙干鸡毛?我和王先生可是同坐一条板凳的好朋友!”
两个野战服冒着冷汗把枪收了起来。
王昊笑了:“对嘛!这才是谈生意的态度嘛!”
林振一脸诚恳地说:“王先生,就凭咱们这关系,啥事都好说!说实在的,我早就想退休了,集团里这事那事的,神烦!”
王昊深有感触:“可不?我早先也开过公司,忙起来跟狗似的。哪像现在这样啥事不管来得轻闲?”
“英雄所见略同啊!”林振哈哈大笑,谨慎地问:“王先生,那能不能把我儿子叫过来,咱们一起拟个草案,看怎么过渡职权?”
王昊点头:“成!那你打电话吧。”
“我?”林振瞪大了眼睛。
“对啊。”王昊说,“那是你儿子,又是你安排外逃的,他去哪儿,电话多少号,我哪儿知道!”
林振眼睛里一片血红,但却笑着说:“也是哈!那咱们就先把草案定了?”
王昊笑:“哪有这么麻烦!”
他起身走向林兴,说:“林兴先生就在这时,你们直接找林老爷子搞个权力交接不就得了?”
他把后背破绽全卖给了林振。
林英子眼见着林振红着眼从部下手里夺过枪,举枪对准了王昊,急得又蹦又跳,想要呼喊提醒,却发不出声。
王昊呀,你这回可要把你自己害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