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儿的菜可好吃?”我讨好地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四阿哥碗中。
四阿哥头也不抬的答道,“味儿还是不错的。”这人得了便宜连乖也不舍得卖个,我在心里怨了声。
要不是中午时恼了他,我也懒得在晚上去做几个好菜讨好他。他倒好,吃着还不满意。
我扒拉着碗里的饭,四阿哥见我无精打采,停了筷子问,“怎么嫌自个做的菜不好吃?”我一愣,“我自个做的菜当然好吃了。只是某些人吃了连句辛苦的话也不说。这大热天的……”
四阿哥一愣,“辛苦你了。”真是个木头,非得别人点明了才说。我气结,猛扒了两口饭涨了一嘴,眼瞪着他。
“你又怎么了?”四阿哥一脸无辜地看着我,那眼神摆明了就是装傻充愣。
我咽下饭,“吃饭呗。”算我自作多情。
四阿哥也不搭理着我,自顾自地吃饭。一个大男人怎么生个气还大半天的?
“我吃好了。”我正思索着他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却听到他说吃好了。我一愣,“哦……”
我哦完,他便起了身,我一惊,“你上哪?”
“去书房批阅折子。”说着看了我一眼,抬脚走了出去。
我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眼睁得大大的。他这是什么态度呀?我将筷子放在桌上,心里愤愤不平起来。
过了一会儿,喜儿进来,见我一脸不悦,小心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
“我自个找罪受。”我没好气地吭了声。
喜儿边收拾着碗筷边对着我道,“刚才皇上让福安公公传话,说是让您这会儿给皇上端杯茶去。”
“他要喝茶,自个倒去。当个皇帝还真是当神仙了。”我正恼着他刚才对我的无视,这会儿他要我去给他端茶,他还真让我侍候上瘾了。
喜儿一愣,杏眼睁得大大的,担心地道,“主子,这话……”这话不能乱说是吧。唉,封建社会啊,这皇帝还真是天了。我恹恹地看了眼喜儿,“你忙去吧,我知道了。”
喜儿收拾了碗筷出去,我双手支着腮帮子恼着。
“哟,姑姑在这做什么呢?可让咱家好找呀。”福安公公手执拂尘急急进了来。
我见他着急以为出了什么事,忙问道,“谙达找我有事儿?”
福安公公瞧了我一眼,“先前咱家不是让喜儿来传话了,姑姑怎的还没去书房奉茶呢?这皇上都催了咱家几遍了。”
原来是让我去奉茶的,我对着福安公公一笑,“今儿我困了,想早些歇着,谙达另指个人去吧。”想起四阿哥冷冰冰的样子就来气。我也奇怪自己怎么这么来气,不就是他不理自个吗。
福安公公一听立时又急起来,“皇上指着要姑姑去,咱家也是没办法呀。姑姑咱们别磨叽了,还是赶紧着去吧。皇上等久了定是又恼了。咱们做奴才的这罪可承不起呀。”
我无奈地站起身,算他有能耐,总是能逼着我去。见我起身,福安公公脸上立刻笑成一朵花,“茶早泡好了,您端进去就行了。”
我端着茶盘子进了书房,屋里点上了琉璃灯,挂在墙上的西洋钟嘀嗒走着,我一瞧,差一刻八点。
将茶放在书案上,四阿哥连眼也不抬,冷冷道,“怎么端个茶这么久?”
“你要喝就喝,不喝我端走了。”我立在一边也没好气地道。
四阿哥这时抬头看了我一眼,端起茶喝了一口,又轻轻放下,“过来。”
我一愣,呆看向他,他看着我,又重复一遍,“过来。”
我还是愣在原地,四阿哥眉一皱,长手一捞,我便坐在他膝上。
“我都不恼你了,你还在恼我?”我一怔,他还有理了。“咱俩扯平了。”
我推了推他,“你这也算计着我?”
四阿哥一怔,“是你先算计我先的。”我无语,翻了下白眼,“我那是玩笑不是算计。”怎么可以混为一谈的。
四阿哥却不依,“反正你是骗了我的,自是要认个错儿。不过,今儿你做了顿好吃的,还算不错,将功补错。”
真是不讲理,我斜瞧了眼案上的折子,忽然看到桌上摊着的折子上写着:……罪臣允禟患疾……肥躯渐瘦……,我心一跳,九阿哥被圈保定,现在生病了,难道没有请医调治?
我看了看四阿哥,他见我脸色苍白,关切地问道,“怎么一会儿又不舒服了?”
我讷讷地一笑,“没,没什么……”我想问问他九阿哥的事,可是又怕他生气。
“你先回去歇着吧,我批完了折子就过去。”四阿哥看了眼墙上的西洋钟。
我下了他膝盖,眼神忍不住又偷瞄了眼桌上的折子,九阿哥虽为了钱财也做了不少错事,但他终究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出来。就我的吉祥坊而言,他虽一直想吞了,但我不答应时他也没有勉强。他也是难得的经商之才,如果这么死在狱中也是太冤了些。忽然的又想起菊莹来,九阿哥也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天,所以才将菊莹休回家,免得被牵连吧。
“你又发呆了,在想着什么?”四阿哥的问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愣愣地看着四阿哥,“我回去了,你批完了也早些歇着吧。别太累了。”
四阿哥眼睛一亮,“嗯,我很快就批完了。”
我走出书房,天上的星星都出来了,亮晶晶地眨着眼。
我心情有些沉重,一场夺嫡,兄弟反目成仇,在这场战争中谁都不是赢家,本是同根生啊,人世间最宝贵的亲情都失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