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依旧繁华喧嚣,虽然天气有些灰霾,但也减少不了街上熙熙攘攘的热闹。我透过车帘的缝隙瞧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不由苦笑,越想离开的地方,却越逃不远。从起点到原点,我只不过兜了个大圈。人生也许也是如此的吧。
一近城门,年羹尧便让我另坐了一辆马车,由他的侍卫护入城。而他则在城门口骑着紫辔高头大马在百官的躬迎下入了城。他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一时,这威风就是连额驸见了他都要行礼的。
我被侍卫送到他的行馆——梅苑。梅苑是年羹尧在京城的一处别院,依山傍水,园子很清幽,也很偏僻,喜欢安静的人在这里倒是不错。
入京后第一日和第二日都没见年羹尧来梅苑,许是入京忙着处理差事和述职,没空抽身。我倒希望他越忙越好,最好忙得将我忘了。
“小姐,请用膳。”青莲将饭菜放在桌上,昏黄的烛火摇曳了下,夜又悄悄降临了。
看着桌上的两菜一汤,嘴里提不起一点味口。吃了一碗稀饭,再喝了一碗鸡汤,我便再也吃不下。吩咐青莲将饭菜撤了下去,我踱步走到院子里,星星已洒满了夜空。多么明亮的星星啊,我曾幻想过许多次与心爱的人儿在这样的情景下相依相偎。四阿哥的脸在面前浮现,那一抹淡淡的笑就盛开在他薄唇边,我微笑着伸出手往他脸上摸去,触到的只是一阵风。
“小姐怎么站在风口吹风呢?这着凉了可怎么好?”青莲惊叫着将一件披风披在我身上,我呆呆地看着四阿哥脸庞消失的地方,一动也不动地就那么站着,一滴泪滑落脸庞,冰凉的感觉直沁入心。
“小姐,咱们回屋里去吧?”青莲扶着我的手往屋里走去,我由着她扶着,步子迈得很沉。
一落座,我只觉得人昏昏沉沉的想睡觉,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揉着额际,对着青莲道,“我想睡了。”
青莲面上一惊,“小姐您今儿早上睡到已时起床,午间又睡到用晚膳,这会子才用了晚膳,您又睡,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只是想睡了,你扶我进去吧。”这会儿却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眼睛也半睁着。
青莲走过来扶起我,“小姐,您……奴婢还是差人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青莲不放心的道。青莲这丫头人虽不大,行事却老道,长着一副娃娃脸儿,这与她性格一点也不符。
“这是怎么了?!”一声责问传来,我感到青莲扶着我的手颤了下,她忙请安道,“年将军吉祥。”原来是年羹尧回来了。
“爷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年羹尧有些急道,他伸出一只手将扶在榻上坐下,而我此时却连眼睛也睁不开。
“回将军,小姐她这几日嗜睡得紧,现下才用了晚膳,便又要睡下了。”青莲的声音打着颤,小心冀冀地禀道。
“快去差太医来!”年羹尧吼道。
我被他一下子抱起,我心一惊,想要叫他放下来,嘴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过了一会儿,朦朦胧胧中我听到年羹尧问太医诊断如何?只听太医禀说,“这位姑娘……”太医似是有些话难以启口,年羹尧立即打断,“说实话!”
“是。依微臣诊断,此位姑娘先前产后身子没有调理好,血气亏损导致身虚体弱,而后又因身中剧毒,没有及时清除,如今嗜睡是心力不支,这会子怕是……”太医战战兢兢说着。
沉默了一阵,听到年羹尧的声音有些狠狠地问道,“能有什么法子医好她?”
“这个,这位姑娘身上的毒是宫中秘制的,微臣没诊错的话应当是‘一柱香’,此毒喝下后并无痛苦,只是先麻木心志,过一个时辰后人才会慢慢在睡眠中死去,此药乃宫制,想必只有宫中才有解药……尽量让她不要多睡,否则……”此时我脑袋昏沉,太医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我便不知道了,只沉沉睡了过去。
一入睡又做了好多梦,梦里四阿哥拉着我的手看着天上的星星,突然间又刮来一阵狂风,将我和四阿哥吹散了,**********拼命地呼喊着,前方四阿哥的脸忽明忽暗,我努力地追赶,差那么一点就能抓住他手,可就是总是差那一点,我的心好痛,我好累,蹲在地上,四阿哥这时却紧紧抱住了我,我在他的怀中慢慢闭上了眼睛,安心地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