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那黑衣人也有些惊讶,她还未来得及收手,那锋利的剑刃已经将温子敖的喉咙刺穿了,顿时,鲜血涌出。
然而,死去的那一瞬间,温子敖的脸上却是笑着的,或许,这就是他所说的解脱了吧。
“什么十七年前,什么师父,你不要再狡辩了……”
黑衣人的情绪有些失控了,她将刺穿温子敖咽喉的宝剑拔了出来,而后,又想起身上砍去。
“他没有狡辩。”
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公孙策,他醒过来了,知道了少孤自杀一事,他并未将自己被黑衣人打晕之事说出来,当然也就更不会说出那黑衣人是谁了。
他想去找她,却发现她已经不在了,公孙策觉得她应该是去找温子敖复仇了,因为这是最后一个了,只要杀了他,即便身份暴露了也无所谓。
想到这里,公孙策便疯狂的往东园跑去,当然不可能只有他自己,包拯、凌落鸢他们也会跟着一起,只是比他稍慢了些而已。
“公孙策,”黑衣人转过身来,见公孙策从门外进来,“你刚才说什么?”
“他没有狡辩,”公孙策向黑衣人走过去,“只是你和他,两个人都想错了而已。”
“想错了,什么想错了,哪里想错了?”
“十七年前,一人镖局镖车被劫,总镖头安陵易与其他十余名押镖弟子全部被杀,而劫镖之人,就是安陵易的三个弟子,他们对自己的师父和同门下毒,而后洗劫了镖车上的财物,还抢走了一人镖局身份象征的金玉镖,而那三个犯下罪恶的人就是凌克、高一虎和温子敖,他们为了躲避官府追查,十七年前逃到了这里。”
包拯、凌落鸢他们也赶到了,包拯看到温子敖倒在地上,被刺穿咽喉而死,而死状却很是安详,便也觉得很是奇怪。
试想一下,一个人满身是血躺在地上,咽喉处有明显被剑刺穿留下的伤口,那种情形不说多恐怖,但至少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吧。
“安陵易有一个女儿唤作安陵瑶碧,十七年前她还是个年幼无知的孩子,现在,应该和你年纪相仿。”
公孙策语气深沉,目光阴郁。
“所以,所以温子敖是把你当做自己师父的女儿了,他以为你是为了十七年前之事来复仇的。而你,就错在以为十年前的惨案他也有份儿,以为他也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之一。”
“十年前的惨案,”听公孙策这么一说,凌落鸢突然间向黑衣人跑去,“小然,你是小然,你才是小然对不对?”
没错,这次凌落鸢说的没错,面前的这个黑衣人才是真正的苏然,而之前少孤说自己是苏然,只是为了保护某个人而已。
事情的确是这样,不过,当黑衣人将面罩摘下的时候,还是让满心期许的凌落鸢很是意外,也让除了公孙策意外的其他人同样很意外。
面罩之下的竟是她的脸,香儿,是香儿,那个黑衣人竟然是香儿,还说她就是苏然,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香儿。”凌落鸢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眼神里写满了疑惑,“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对不起,小鸢。”
“香儿,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小鸢,我是小然啊。”
“你,你是小然,”凌落鸢的眼神里溢满了错乱的惊讶,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你是小然,这怎么可能?”
“对呀,”赵馥兰也有些惊讶地道,“苏然不是男的吗,可香儿姑娘分明是个女孩子嘛。”
“是女孩子,本来就是女孩子。”
公孙策有意无意的在房间里踱了两步,解释道。
“不知是什么原因,许是什么东西需要男子继承吧,所以,苏然明明是个女孩儿,苏云夫妇却将她当男孩儿养,而苏然也一直都以男孩子的身份示人。”
“女孩儿当男孩儿养?”柳冰颜斜侧着脑袋望着公孙策,“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又没有见过他们。”
“因为,因为一本画册。”
“画册,”柳冰颜追问道,“什么画册?”
“对,是因为一本画册。”
包拯接过话茬,继续解释。
“那是在凌府的书房里发现的,我查看过,凌府书房里的东西应该是从苏家书房搬来的,而那本画册则是出自苏然的母亲景玉儿之手。”
“那份画册里有什么?”上官凌静问道。
“画册分为两个主题:栖于迷雾之中的平淡和迷失。”
“平淡和迷失?”赵馥兰脑袋微斜,一脸疑惑。
“迷失一篇,主要是画了一男一女两人从儿时到长大的事儿。孩童之时,二人在一起嬉戏玩耍,他们是那样的开心烂漫。”
说起这个故事的时候,包拯觉得心里隐隐作痛。
“但后来两人渐渐的长大了,女子的脸上依旧烂漫天真,而男子的脸上却浮起一丝迷惘,他生的清秀美丽,甚至,比公孙策这样的大宋第一美男子还要秀气一些。”
“但他知道,那不是真正的自己,他并非什么秀气的俊公子。黄昏的时候,他站在崖边望向苍茫的天际,他仿佛与夕阳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那个真实的自己。”
“那这又怎样,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听我包拯的解释,那赵馥兰还是不懂,这也难怪,她一个娇贵简单的公主,哪里会想到那样深刻的寓意呢。
“一个女孩子却要以男孩子的身份示人,母亲为你取名苏然,这样一个有些女子气的名字,或许,就是出于对你的愧疚吧。”
公孙策解释着,声音里满是忧伤。
“还有,还有就是香儿这个名字。”
“香儿这个名字,”柳冰颜一脸疑惑地问道,“香儿这个名字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应该是与父母的姓氏有关吧,”公孙策顿了顿,“蘇雲、景玉兒,“香”字兒是取“蘇”字的下面的“禾”,“景”字上面的“日”;香兒的“兒”字,亦不是我们平时所见的昵称,而是代表男儿的儿。”
“不错,的确是这样,”香儿丢掉手中的剑,走到凌落鸢身边,轻轻抓住她的肩膀,静静的望着她,目光里流露出的是歉疚,也是欣喜。
“小鸢,我真的是小然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