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想的没错,凌落鸢确实知道一些事,那正是曾经在其心头划过,亦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
十年了,她一直闭口不谈,直到香儿出现。也不知是为什么,她第一眼见到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她终于说了出来,同时在场的还有她的哥哥少孤,少孤并非凌落鸢的亲哥哥,他原本是个孤儿。
七年前病倒街头,是凌克将其带到家中救治,而后,得知他是孤儿,便将其留下,以自己儿子的身份在凌府生活。
那少孤生性善良,他只比凌落鸢大一岁,香儿出现之前,在这凌府之中,凌落鸢也就是和这位哥哥关系很好,其他人大都是不予理睬的。
不管怎么说,赵馥兰总算答应不跟着捣乱了,所以,公孙策准备了一下,便去找凌落鸢了。
什么,你问这有什么好准备的,额,你想啊,这凌落鸢和香儿住在一个房间里,这他既然要去找凌落鸢,那自然也是会见到香儿的。
当然了,他也正好趁此机会去见自己所倾慕的女神,不过,万一他见到香儿之后,心情过于悸动,只顾撩妹正事儿给忘了可怎么办。
这个时候,香儿、凌落鸢两人正桌旁坐着,凌落鸢伸手去拿茶壶,眼睛里却尽是空洞,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似的。
“香儿,是他回来了,是他回来了,对吗?”凌落鸢伸手抓住了茶壶,而后又摸到一只茶杯,然而,想往杯子里倒茶时,那茶却倒在了外面。
“小鸢,你怎么了。”
香儿见凌落鸢神情有些异样,便将茶杯从她手上拿了过来。刚想再问些什么,却又被凌落鸢将双手抓住。
“香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回来了却不来找我,难道他把我也当作仇人了吗?”
“小鸢,你不要这样,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香儿抓住凌落鸢的手,安慰道,“不是的,他不会把你当做仇人,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一定会来见你的,一定会的。”
凌落鸢望着香儿,眼神里期望与绝望交织。
“是真的吗,他会来的,他会来的。”
“对,他一定会来的,一定会。”
“香儿姑娘。”门外传来了公孙策的声音,也不知是为什么,他明明是来找凌落鸢有事儿,但一开口还是叫出了香儿的名字,那一刻,就好像自己的心智被别人控制了一样。
“是公孙公子,”香儿望着凌落鸢笑了笑,而后又冲着门口唤了一声,“门没锁,公孙公子,你进来吧。”
得到允许,公孙策便推门进了房间,虽然他见到香儿后会变得反应迟钝,但还是看出了凌落鸢脸上的异样。
他的步子叫平时慢了些,走到桌旁,视线停留在凌落鸢身上,这似乎有点儿不对,他的目光应该是偷偷望向香儿才对嘛。
“公孙公子,你有什么事儿吗?”香儿望着公孙策淡淡的问道。
“啊”公孙策将视线从凌落鸢的脸上移开,望向香儿,都有点儿语无伦次了,“没,没,啊不,有事儿,有事儿。”
“你这是怎么了,坐吧。”
“哦。”
公孙策在香儿身边坐下,而后深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呼了出来,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其实,我,我这次来,还是希望凌姑娘可以将自己知道事儿说出来,那样或许对破案有帮助。已经死了两个人了,可能还会有人被杀,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什么,或许他们都该死,但我想知道原因,而我也认为,那尘封的真相可以,可以……”
“我告诉你。”
凌落鸢望着公孙策,很是认真的说道,她的回答让公孙策和香儿二人都感到有些意外,二人的视线同时移到了凌落鸢身上。
当然,更意外的还是公孙策,他只是想来再问一下,其实,也并未抱太大希望。
凌落鸢点了点头,重复道:“我全告诉你。”
十七年前,凌克夫妇、高一虎、温子敖带着年幼的凌落鸢来到了山城镇,从那以后,他们便在这山城镇住了下来。
先是买下了一处宅子,即是如今的凌府,而后便又做些茶叶生意。
渐渐的跟当地人也都熟了,尤其是跟苏云一家关系甚好,那苏云便是传说中守护易王宝藏的苏氏后人。
苏云与妻子景玉儿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二人生有一子名唤苏然,天性聪颖,小小年纪便书法了得。
苏家与凌家交好,那苏然与凌落鸢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二人之间的感情就更是非言语所能形容的了。
本来一切相安无事,两个无邪的孩童在一起烂漫的生活着,以为可以这样快乐的长大,但悲剧却终于还是来了,就像是一柄邪恶的剑深深的插在了两个孩子纯净的心头。
十年前,冬月初一,易王节。
那一天,天气很冷,寒风凛冽,还飘起了雪,很大很急的雪。
这个时候,大人们一般都是躲在房间里守着炭炉的,不过小孩子往往是显得有些精力过剩,无论是冷是热,都总是不停地跑着玩耍。
年幼的凌落鸢、苏然两人在园子里手捧着雪花欢笑,突然间一只小兔子跑了出来,一只白的极净的小兔子,几乎快要与雪花融为一体,让人分不出来了。
两个小孩子看的这么一只可爱的小东西,便追了上去,可是追着追着便不见了那白色的身影。
他们来到了书房外面,听到里面有些争吵声,许是因为调皮吧,二人便悄悄走到门口去看。
本以为是什么有趣的东西,没想到从门缝里看到的竟是令自己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悲惨。
苏云、景玉儿夫妇二人倒在地上,身上尽是被殴打过的伤痕,三个人手拿钢刀站在他们面前。
“快说,易王的宝藏在哪里?”这是凌克的声音,那个在人前慈眉善目的人手拿钢刀威胁这苏云夫妇。
“我说过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在凌克的威胁面前,苏云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我警告你,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高一虎将刀架在景玉儿的颈上,“如果你再不说,我就杀了你的结发之妻。”
“那你就动手吧。”景玉儿虽然是个柔弱女子,却也是有气节的,她冷笑一下,“你们这些卑鄙贪婪的小人。”
气急败坏的高一虎竟真的挥刀向景玉儿的脖颈砍去,鲜血即刻喷出,染红了她的衣裳。
她临死之前,艰难的望向一旁的苏云,挤出最后一丝艰难的微笑,而后,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玉儿。”
爱妻惨死苏云悲愤万分,奈何自己不懂武功,又无兵器,无法为爱妻报仇。
他长啸一声,突然抓住凌克手上的倒插进了自己的心脏,这双深深爱着的夫妇便这样惨死在血泊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