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在这个镇子里游荡了一段时间,场景大概是没有出事前的小镇,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让人觉得舒服惬意。
比起变成废墟,鬼气森森的小镇,现在看起来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的地方,更让人觉得舒服。
最重要的是,我第一次能听到商以泽的心跳声,也是第一次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暖 !
我们在这里大概待了三个夜晚,经历了三个白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出去,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更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时间和他们那里的时间能不能对的上。
"夫君,还是找不到出路吗?"
商以泽紧蹙着眉头:"这里一时半会儿看不出什么破绽来,不过如果是结界,那肯定有能出去的地方。"
"可我总觉得他让我们进来,应该是想让我们知道些什么。"
这样的猜测就连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不过有的想法总比没有的好,至少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们还能在这里熬上几天,如果不是君祁的伤势,对于我而言在这里待一辈子也不是不好。
"救命啊!有乱军杀进城了!"
不远处传来了镇民的叫喊声,我不得不收回刚才那句话,火关在不远处的燃烧了起来,我怔怔的看着前方有些会不过身。
马蹄声离我和商以泽所站的位置越来越近,惨烈的尖叫声不绝于耳,我好像恍惚间就真的生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头急忙埋进了商以泽的胸膛,就好像他的胸膛能隔绝一切的恐惧。
"傻丫头,别怕,我陪着你呢!"他宽厚的手心轻抚着我的发丝,让我一颗不安的心总算能够平静下。
周围不断有尸体在我们面前倒下,就连我的耳畔都好像能听到长枪穿破胸膛的声音,撕裂开肌肉,鲜血的味道好像就近在鼻前,我急忙瞪大了双眼,第一次从商以泽的身体里看见了触目惊心血红色,我不断的抬起手来,堵住他流血的伤口,眼里含着泪,就连木偶人用丝线勒住的脖子,都没有我现在的场面让我害怕。
"夫人…没事的…我是鬼…咳…这点小伤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到底是不是鬼我不知道,可是我却能感觉到极快从我手中流逝的生命,他看着我微笑,俯下身用嘴唇堵住了我所有的话音,我好想感觉到了怨恨愤怒,手紧紧的搂住商以泽宽大的身躯,生怕他从我指尖溜走,深怕他就这样在我眼前消失。
我合上了双眼,泪水无法抑制的从眼眶里流出,微微颤抖的指尖将商以泽摇摇欲坠的身体越搂越紧。
"你知道,你不会有事,你不会有事的!"
我念着他的名字,可他开始从我指尖化作了一道青烟消失,我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周围那些血淋淋的尸体消失了,只剩下废墟中的城镇,我抬起手来下意识去看指头上的戒指,不知道为什么那套住我指尖的戒指,居然消失了,只留下一道白印。
我不断用手抚摸着戒指消失的位置,还没从痛失所爱的中缓过神来,就去七八个人把我按在了地上,用针抵住我的唇瓣,撕心裂肺的痛感让我头发从昏昏沉沉到清明,我瞪大双眼,看不清那些人的模样,但那一刻,我甚至想要把我们悉数杀死。
"你能理解我们的感受吗?能理解我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吗?"
再次从意识模糊中醒过来,我还躺在院落里,庭院里还有一口榆木棺材,没有了盖子,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真是无比,我下意识的去摸手上的戒指,有种失而复得的快感。
"其实这只是一个空戒指,你喜欢的人已经死了,不复存在了…死了…不复存在了..."这样的语气一句句的循环着。
我用双手急忙捂住耳朵,身体卷缩到了一起,那种从未有过的无助感侵袭着我。
"周丫头你怎么了?"
那说话的声音就好像蒙了一层水雾,我拼命的摇头,泪珠从眼眶里不断的滑落,这种失去所有,还要被人杀害缝住嘴的感觉不断的侵蚀着我的意识,脑海里有个声音不断提醒着现在的我一无所有,在一身身提醒下,我就觉得如那声音说的一样,现在的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夫人..."
谁在叫我,为什么又听见商以泽的声音,他不是应该已经消失了吗?退出我的声音才对。
"夫人..."
一声声叫喊下,我脑袋疼得要命,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君祁蹲在我的身边,看着我醒过来,他也舒了一口气,我看着他的动作,原本想要将我搂在怀里,又硬生生的将这个举动压抑了下去。
"君总,怎么了吗?"
君祁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奇怪,我本来想再问些什么,开口的幅度稍微大一些,就撕的嘴巴生疼。
我双手捂住嘴,指腹刚刚触碰唇瓣,又疼的急忙收回了手,不断的朝着嘴的位置扇着凉风,才稍稍缓解了一些疼痛感。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说话的幅度一大,疼的我整张脸都是白的。
白师傅看着我,叹了口气:"你个小丫头,学什么不好,偏偏学着别人玩自残,有意思吗?"
后来我才从他们的三言两语中得知,我昨天晚上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根针,居然把自己的嘴唇给穿破了,再缝两针,说不定能把自己的嘴给缝起来。
我有开口问你一下关于棺材拉我进去的事,没想到当时商以泽就强行冲破了戒指,把我从拽着我的棺材里拉了出来,之后我整个人昏迷不醒,在醒来的时候就像着了魔障,做出的事情令人匪夷所思。
"那么夫君救完我以后去哪了?"
"我在这。"
说这话的人是君祁,我看着他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稍微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商泽附身在了君祁。
脑海里也不由回想起他刚才想抱我,又不敢抱的模样,忍不住捂着嘴哈哈大笑了起来。
"夫君,你该不会连自己的醋都吃吧!"
商以泽不乐意的站起身来,目光冷冰冰的瞥了我一眼。
"就算是上子孙后代的声音也不能够碰你,能碰你的只有商以泽一个人。"
啧!此人多半有病吧!就连附身的触碰,也能扯出个亲疏关系来。
正在这时,我刚要开口打趣,没想到阿尔滨又响起了那个声音,他跟我说我什么都没有了,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害得我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地看着君祁,身子忍不住往后挪了两步。
"夫人,怎么了?"
他担心的神色下,我摇了摇头,那脑海里还是会出现那个声音,我下意识地捂住双耳,还是我无法隔绝那一声又一声的刺激。
"夫君,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我瞪大双眼看着君祁,手下意识地触摸着戒指:"我真的好害怕再失去你一次。"
他将我一把在怀中:"别怕,我在。"
明明不是那张熟悉的脸,但却带有着熟悉的安全感,我头靠在他的胸脯,平缓的呼吸着,那让我几近崩溃的声音才渐渐的消失。
平静了许久后,我一拍大腿。
"我知道这里的幻象是什么了!是绝望!"
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的看向我,就好像我在莫名其妙说话,为了掩饰尴尬,我不得不发出两声轻咳。
才小心翼翼地补充道:"那个时候我所看见的就是绝望,我失去了所有的东西,还有些奇怪的人要将我的嘴缝上,而且就是这个小镇,应该是在这个小镇,没出事之前的场景。"
我第一次觉得我遇鬼也能帮得上忙。
而白师傅迟疑的些许看着我点了点头:"我也研究过地图,这应该是怨气最后的寄居地,也就是说,最后设法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附近。"
看来眼下我们所处的地方是最危险的地方。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再发生些什么,我看了一眼身旁的君祁,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叫他,夫君,还是应该叫他君总,也不知道现在的场面还是不适合在握紧他的手。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疑虑,先一步抓住了我的手腕。
"这一次我就尽量先不吃后辈的醋吧,反正也是我的灵魂在里面。"
这托马到底是什么样的祖宗啊!吃好的,用后辈的,现在还反倒一副嚣张的模样,君祁能投身到他家,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夫人,要记得随时遵守妻纲,别动不动就在你心里说为夫的坏话。"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怀抱着双手先一步离开,没想到这家伙到不要脸了,一把拽住我的手,又叫我拽回了他的怀里。
"小芒果,你是打算跟为夫较劲吗?"
我愤愤地从他怀里挤了出来,抬手将他推开了一定的距离:"你别用别人的脸跟我秀恩爱,这样我会不习惯的,以后你说如果真喜欢君总怎么办?"
"那我就只有把他的脸给划了。"
行,这应该是我见过最不讲道理的,果然做他的,后辈简直就是倒了八百辈子的血霉!
商以泽也心知拿着君祁的身体,跟自己老婆亲亲我我有所不妥,便松开了我,红着脸转过一遍,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那种能看不能摸的感觉,一定难受的要命。
不过我反倒是不在意,看着商以泽这样还乐得痛快,谁让他动不动就欺负我的!
不过一想到接下来的一段路,都要看着君祁的脸,想着商以泽的点点滴滴,就免不了有些难受,毕竟和一个熟人的脸,秀恩爱,可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所以我决定不到迫不得已,绝对不会和君祁的身体太过亲近,不然一不小心喜欢上君祁怎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