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安直勾勾的盯着阮清甜，肩膀被两名警员死死按住。

平静下来的莫小安再次冷笑道：“阮清甜，你这么聪明，为什么时隔六年你才查出张亚当年失踪的真相呢？”

阮清甜猛然僵在原地：“你说什么？”

“呵呵，你要是能早点查出来，那些人就不会死，张亚也不会被人利用了这么多年！”莫小安的字里行间透漏着浓重的愤慨。

那是一种替他人抱不平的愤怒。

“你认识小亚？她跟你在一个组织里对吗？”阮清甜激动的低吼道。

“那又怎样？”莫小安微扬着头冷声反问：“就算我告诉你，的确有这么个组织，也的确有BOSS这么个人，你有本事查到吗？有本事抓到他吗？”

“我有没有这个本事，试试就知道了。”虽然莫小安没有直接回答，但她的话已经证明了她们之前的推测。

张亚曾使用的所有违禁品，都来源于这个神秘组织。

莫小安面色微怔，瘫坐在凳子上，片刻后突然呢喃出声：“当年，是我把她从坟堆里扒出来的。”

阮清甜猛地瞪大了双眼。

原本能得知那个神秘组织和BOSS的存在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没想到她竟然就是当年救了小亚的人。

莫小安仿佛陷入了回忆，怔怔的看着头顶的白炽灯，缓缓出声道：“那个时候的张亚真的很可怜，全身都是伤，因为窒息被憋的脸色青紫，如果我再晚到一会儿，也许她就真的去见阎王爷了。”

阮清甜眼眶泛红，双手紧握，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皮肤。

“我把她带回家整整治疗了一个多月她才清醒，你知道她醒后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什……什么？”阮清甜猜到了，声音不禁颤抖的厉害。

莫小安眼角划下一滴清泪，一字一句道：“她问我，清甜在哪儿？”

“是我对不起她。”阮清甜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过去了这么久，一桩接一桩的命案让她没有闲暇时间去悲伤。

但此时莫小安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将她还来不及结痂的伤口再次划的鲜血淋漓。

“其实那天在怡庭，我完全可以不动手，就算你们猜到利用蒋雯文杀人的是我，你们也根本找不到证据。但当我看见你这张脸，听到你同伴叫你清甜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想起张亚失落痛苦的模样，她把你当成她的全部，你呢？你居然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抛弃了她！”

阮清甜怔楞了片刻，随即苦笑出声：“原来那天，你真正的目的是想杀我？”

“对！我就是想杀了你！”莫小安没有一丁点要隐瞒的意思：“小亚一个人在下面肯定很孤独，你自己也说了是你对不起她，那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赶紧下去陪她！”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想结束生命永远陪着张亚的。

“你知道张亚为了报仇付出了什么吗？你知道那些麻醉剂、传染病毒，炸药的价格吗？你知道张亚每天在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吗？”

莫小安的低吼声一下一下重重敲击在阮清甜的心上，每一下都让她的心更痛一分。

阮清甜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带着哭腔嘶吼道：“你告诉我，全都告诉我。”

那是一个集贩卖违禁品、职业杀手、职业打手为一体的犯罪组织。

也就是说，只要你有钱，你可以在这个组织里买到你想要的一切，哪怕是人命。

而被救活的张亚，在经历了那噩梦般的一晚和最重要的朋友的背叛后，生命中只剩下了‘报仇’二字。

为了学习杀人本事，增强自身的身体性能，张亚就需要一大笔钱。

而在那个年代，连初中都没毕业的张亚想要挣钱，简直比登天还难。

阮清甜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不敢相信的摇着头：“不……不会的，小亚不会那么做的！”

“呵呵。”莫小安再次忍不住轻笑出声：“像你这种人就是命太好，从来没经历过绝望！如果是你被逼到小亚那一步，你就知道会不会了！你想知道人在绝望之下会怎样吗？”

“……”她不想知道，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但莫小安鬼魅一般的声音还是在她耳边响起：“别说付出的只是身体和尊严，就算是半条命，也在所不惜！”

“够了！”阮清甜捂住双耳低吼出声。

莫小安的冷笑声却越来越大：“小亚每天流连在不同的男人之间，赚的钱全部买了罗卡丁，她每天强忍疼痛注射着罗卡丁，过度激发身体性能，不知疲倦的跟组织内的打手练身手，整整五年，五年！她从任人宰割的鱼肉终于成长为了今时今日的张亚，但没想到，最后送她上黄泉的，还是你！”

阮清甜终于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厉钦两步窜过来将阮清甜紧搂在怀里。

她苍白的小脸儿上布满泪痕，双眼通红的看着莫小安。

“清甜？”厉钦小声唤道，搂着她的臂弯紧了紧。

莫小安忽然站了起来，跟阮清甜之间不超过一米的距离。

视线相撞，莫小安继续轻声道：“阮清甜，尚布去、薛长东都是我杀的，想杀樊永明的也是我，既然我最终目的被你猜透了，那我也不必在隐瞒什么了。不错，你所有的推断都是正确的，假扮临时工的是我和蒋雯文，抢劫金店的是我，中西医结合医院门口，炸了你们车的也是我，至于组织和BOSS的事，不好意思，我再也没有多余信息能提供给你了！

枪毙我吧。我早就想解脱这一切下去陪小亚了，至于你……呵，你就一辈子活在愧疚里吧。”

厉钦微微蹙眉，锐利的冷眸射向莫小安，轻声道：“我会满足你的。”

厉钦紧搂着阮清甜朝门口走去，一只脚都迈出了门，阮清甜却猛然想到了什么顿在了原地。

回头看向莫小安，阮清甜微眯着双眸，声音沙哑道：“当年是你救了小亚，那尚子安呢？活埋了尚子安的是不是也是你们？这根本是你们设的一个局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