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在医院里遇到向子煜，厉钦和阮清甜并没感到惊讶，毕竟小昭的案子由他负责。
向子煜带着井三和五六个警员早早就等在了医院大门口，阮清甜刚一下车向子煜就迎了上去，平伸出一只手，冷脸道：“阮清甜，交出你的配枪、证件，跟我走一趟。”
阮清甜面无表情的将腰间的配枪和证件都交给了他，忽然出声道：“警用装备我可以给你，但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向子煜不耐烦的皱眉。
“三方对质！”
有些问题单独说可能解释不通，那就不如坐在一起把事情说清楚。
“不行。”向子煜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没这样的审讯先例。”
“怎么不行？我觉得挺好。”左义突然从医院里走了出来，笑看着阮清甜道：“小脸儿红润，恢复的不错。”
“老师。”看见左义，阮清甜心里暖融融的。
先前在公交车上，阮清甜发现了那份尸检报告之后就拜托左义帮忙调阅了三年前柴天月遇害案的卷宗，才会从中发现疑点，猜测到真凶可能是孙柔。
她本来只是怀疑，之所以那么问孙柔，不过是想诈诈她，没想到孙柔心虚，真的承认了。
双人病床里，孙柔和宋叶彤各自坐在一张病床上，阮清甜坐在窗下的长条沙发上，左右分别是厉钦和左义，乍一看上去，就像左右**一样。
向子煜坐在两张病床对面，井三拿着纸笔站在向子煜旁边。
方乾和宋晗守在门口两侧，门外还有两名警员看守。
整个病房的气氛看上去奇怪又诡异。
这种多人同时审讯还是刑警总队创建以来第一次，按照左义的说法就是时代在进步，科技在发展，他们办案也不能老按死套路来。
向子煜表示自己这个专案组副组长做的真他妈憋屈！说啥啥不算！
同时被六七双眼睛盯着，向子煜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从何问起，还是阮清甜率先出声打破了屋内的沉寂：“我想先问孙医生一个问题。”
孙柔微微扭头，冷笑着看向阮清甜。
“这场栽赃陷害的戏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音落，屋内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投向了孙柔。
孙柔勾唇浅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从什么时候？我想想啊……可能是从厉哥第一次把衣服给你穿，也可能是从，你跟厉哥第一次上床以后，或者是……”
“孙柔！”向子煜尴尬的看了厉钦和阮清甜一眼，耳根有点发烧，低呵一声打断了孙柔的话：“老实交代问题，别扯那些没用的。”
反倒是厉钦和阮清甜还是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样。
因为孙柔说的没错，每当阮清甜跟厉钦的关系进了一步，孙柔想弄死她的心情就会强烈一分。
孙柔被向子煜吼的低笑不止。
宋叶彤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仿佛是在看一场跟她无关的舞台剧。
“真正决定施行计划，是从那天晚上开始的吧？”厉钦清冷淡漠的声音突然传来，孙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因为我拒绝了孙姨让我们结婚的提议。”
阮清甜错愕的扭头看向厉钦的侧脸。
卧槽？这么大的事儿她之前怎么没听他提过？
难道那天晚上孙柔说她妈妈病了，其实是让厉钦去商量结婚的事儿？
阮清甜的眸色不禁沉了几分，怪不得回来以后对她那么温柔呢，合着是心里有愧啊。
孙柔回头，目光复杂的看着面色冰冷的厉钦：“是，你说对了。”
井三连忙低头记录。
向子煜干咳了两声，将视线扫向了阮清甜，收回了审讯的权利：“你二十七号凌晨为什么会去市医院？发现小昭遇害后又为什么不报警，而是打车去看守所临街？你是不是发现小昭遇害后，愤怒难平，迁怒乔元伟，所以想去杀人报仇？”
面对向子煜连珠炮似的询问，阮清甜面容平静的看向了宋叶彤：“那就得先问问这位法医助理了，二十六号在西华门给我发了张传单的是不是她。”
宋叶彤突然被反问，眸光猛然一颤：“你、你说什么呢？我是法医助理，怎么可能去发什么传单呢？”
厉钦闻言顺口袋拿出了手机，按出了几张照片递给了左义，声音冰冷道：“我已经去鲜奶早餐吧调过监控了，这是监控视频截图，清楚的记录了二十六号下午一点多你在店里领了宣传单，出门前还穿上了卡通熊套装。”
井三将左义手里的手机接过去又递给了向子煜。
向子煜看了几眼后疑惑的目光落在了厉钦身上：“这张传单有什么问题？”
厉钦直接将传单也甩了出来：“问题就是这下面的背景图。”
井三再次充当跑腿的，将宣传单递到了向子煜手上。
向子煜眉头紧蹙，锐利的审视目光落在了宋叶彤身上：“心理暗示？”
“就算传单是我发的又怎样？那家店是我朋友开的，我帮帮忙不行吗？”宋叶彤还在狡辩。
“你朋友？”厉钦冷笑出声：“你朋友会连你名字都不知道？”
“我……”宋叶彤被问的哑口无言，只能神色慌张的低下头，似在拼命寻找给自己开脱的理由。
阮清甜冷睨了宋叶彤一眼，淡淡出声道：“收到这张宣传单之前，我刚跟乔元伟单独见过面，他哭着救我救他，说有人要杀他。所以当晚我看见这张宣传单之后首先联想到的就是医院里的小昭，从烂尾楼董鸣的案子开始，跟案子有关的人都接连死亡，我担心小昭也遭毒手，所以才会赶去市医院，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想到小昭面无生气的模样，阮清甜就恨不得毙了宋叶彤：“为了给我制造杀人动机，你就残忍杀害一个刚八岁的孩子，宋叶彤，你良心让狗吃了？”
“你凭什么说人是我杀的？”宋叶彤激动的大吼出声。
阮清甜冷笑，猛然起身走到宋叶彤身边，一只手狠狠抓起了她的右手。
她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龙型装饰的戒指。
阮清甜另一只手拽着自己的衣领下拉，露出了脖颈下方的位置，那里的淤青还没下去。
厉钦和向子煜双眼皆是一眯，左义不动声色的还坐在原位。
那小片淤青参差不齐的边缘跟宋叶彤龙型戒指的边缘刚好吻合。
阮清甜怒瞪着宋叶彤，咬牙道：“我在小昭脖子上的掐痕上也发现了同样的痕迹，我想只要把这枚戒指送去法证科鉴定一下，就能提取到小昭的皮屑组织了吧？”
“你放开我！”宋叶彤激动的嘶吼着，拼命的挣扎想要挣开阮清甜的钳制。
“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你没杀人，那这是什么？”阮清甜冷笑着顺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