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乱世荒诞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悬在了高杆之上，所有兄弟都知道那是触犯军法被砍头的孙六儿，是跟着朱将军自家乡起事便形影不离的兄弟。

这件事固然令一些老兄弟心中不满，但是从此畏惧军威的人毕竟更多。尤其是刚刚招募的新兵，只要见到山寨口悬挂的那颗人头，问清其中来由，不需再有人吩咐，对于军令便再无一人敢于违犯。

朱温处置了孙六儿，想起村中郑大户的一门老少女眷，如今自已吃大户，把那为富不仁的郑一霸给杀了，家财也全部充作军饷，那些家丁仆役该杀的杀，入伙的入伙，剩下的也不肯再侍候她们这些一贫如洗的女人，早就一哄而散了。

就算这些女人不受人欺辱，他们今后又如何活下去呢？可是自已的道义也只能尽到这个份上，难道还能如何照顾他们？自已总不能扮大善人吧？可是眼睁睁瞅着她们朝不保夕，却又于心何忍？

朱温背着手，在练兵场旁反复踱着，心中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听起来这办法有点荒唐，可是在这乱世之中可能这算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了，他又细细想了一番，便唤过几名亲兵，举步朝村里走去……

朱温带着几个小喽啰来到村中，直奔郑大户家，推门而入，但见院内空空荡荡，分外零乱，已无当时富主风采。

朱温走进院中也不见有人出门来迎，连个声音都没有，就直接走入正堂。只见郑大户家孤儿寡妇一大家人正坐在厅中，面色戚戚。

一见朱温进来，这些妇人孩子吓得仓惶站起，各个惊慌失措，颔首低头，不敢抬眼看这些人。

朱温见大家害怕的样子，便道：“大家莫怕，我今天前来，是特意告诉大家一件事情，昨夜我军中有人偷偷潜入你家，奸污残害你家女眷，那人已被我军法从事，他的人头就挂在山上高竿之上，从此后，军中再也没人敢来侵扰你们，大家都放心吧。”

妇人们听了朱温的话，这才壮着胆子抬起头来，忽然，郑秀的妻子同几个小妾一同跪地，悲悲切切的哽咽道：“多谢大王……”接着便掩面哭泣起来。

朱温一见这情景，连忙迎上去一一搀扶起来，说道：“唉……！你们这些可怜的女子，在这乱世之中，想要平安度日，真是太难了，你们的夫君虽是被我所杀，但他是罪有应得，我并不觉的有何不安，不过罪不及家眷，你们却是无辜的。”

朱温让大家都起来，又继续道：“昨天你们碰到那么一档子事，我才省起你们如今的处境有多艰难。”

他的目光从这些女人脸上一一扫过。说道：“你等所托非人，身逢乱世，如今无依无靠，几个孤零零的弱女子，不是任人鱼肉，就是无依无靠，身边还有几个年龄尚幼的孩子，试问你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众人听了朱温的话，心酸无比，顿时潸然泪下，隐隐抽咽起来。

“现如今，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即能保住大家平安度日，又能好好的照顾家中的孩子。大家且听一听，如果有谁愿意的，那我就为你们做主了。”

他顿了顿道：“郑夫人，我想在我军中挑选一些杰出的子弟，将贵府的妾侍，丫鬟们许配给他们，这样，这些无依无靠的女人也就有了生存的保障，不致衣食无忧。

她们系出于郑家，而且其中有几个妾侍已经为郑家诞下骨肉，就算出嫁，也不会割舍下和郑家的情份，平时必然对你和孩子们予以照顾，这样你们也能生存下去，算是个两全齐美的法子，只是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朱温将自己的来意说明之后仔细观察着屋中女人们的反应。

“这……要看大家的意思了，我虽为正室，这关于老爷妾侍去留的问题，我也无法做主，孩子们是郑家骨血，我也不忍让他们流离在外，带在身边倒是无妨，只要她们自己愿意，妾身也无意见，全凭大王做主了。”郑夫人缓缓道。

妾侍是没有地位保障的，丈夫去世，妻子自然有权将她们当成货物一般买卖或者送人，但是郑夫人如今已不能算是一家之主，家中既无家财、又无奴仆，在这深山之中又无官府作主，这些年轻貌美的妾侍随时可以离她而去，她当然做不得主。

几个妾侍和丫鬟婆子都低着头不作声，朱温心中忐忑，不知这些女人是否愿意，如果有些烈性女子当场翻脸，那还真的不好收拾。

其实唐朝风气远非南宋理学盛行时的模样，妇人择夫再嫁实属寻常，就是那些大唐公主们一嫁再嫁也有的是，更遑论有些贵家小姐们的放荡了。这些嫁人作妾的原本就地位低下，更无什么贞操观念，现在有条活路心中自然愿意。

在这乱世之中，一个弱女子还有什么要求呢？不外乎是找个依靠平安度日。现在这山中朱温就是决定一切人生死存亡的神，在他的手下找个男人嫁了，也的确是唯一的出路了，总好过这样担惊受怕，衣食无着。不过她们即使心中同意，一个女人家又怎能迫不及待地表态呢。

于是，大家都低头沉默，脸上表情各异。

朱温见到大家的沉默不语，心中便有了数，他倒也不急于让大家表态，而是默默点数了一下除郑夫人外的所有成年女性人数，然后说道：“诸位既无异议，那我就当你们同意了。你们再斟酌一下，待我在军中挑选好人之后，便来接你们。”

说完，朱温转身对身后的亲信道：“挑选出几名干练的士兵，在郑家站岗执勤，保护好大家的安全，回山寨后，送些米面和生活用品过来。”

朱温这法子看似荒诞，似乎也不太尊重女性。可是这也是受限于当时的条件，他总不成开个“玫瑰有约”大会，让手下将士和那些女子们来个现场速配吧？

这法子看以荒诞，但是能入选的男子肯定都是各方面比较出色的人物，这种婚嫁比起那种三媒六证娶回家，掀开盖头才知道对方啥模样的婚嫁其实还更妥当一些。

朱温暗想：“这事儿能解决这些女人的生存问题，处理的好，还能让士卒更卖力的训练，用发老婆做奖品，大概古今以来，不知有多少男人开过这玩笑吧，只是真正把这看似荒诞的行动予以执行的，只怕只有我朱温一个，正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呀。唉，乱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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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两天身体不好，所以有时码的少些，很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一定尽快恢复速度，更快更好地写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