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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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沈秋忐忑不安地走在回廊里, 前往御书房。

自打上次从这御书房离开之后, 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她同段云亭二人便再未单独打过什么照面。实则纵然过去早已习惯同他寸步不离,随侍左右, 然而不知为何,近几日来沈秋却是有些不愿同他相见。

仿佛是担心他窥破真相, 又或者根本就是不愿让他知道,自己心中到底还是藏了秘密。

然而好在归根到底, 沈秋并不是那种太过儿女情长的性子。这些种种在脑中心内萦回缭绕, 烦忧了几日后,便也被其他诸事所掩盖,若非此番再度被召见, 只怕倒要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沈大人?”一旁的成渝见她步子慢了下来, 不由得侧头探问道。

沈秋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 赶紧随口问道:“不知我告假这几天, 陛下如何?”话一出口,心里一“咯噔”,暗想我怎么问出这话来了?!

而好在成渝并未觉察什么,闻言只是皱眉想了想,道:“陛下这几日似是有些局促, 不知是何缘故,总之咱们跟着可是没少受折腾。”因了平日同沈秋较为亲近,故而在她面前说话也少有什么避讳, 耸耸肩,又接着道,“说来陛下的性子,这宫中也只是沈大人你和苏大人摸得最为清楚,待会儿还望沈大人能全劝陛下才是。”

沈秋闻言颔首,没有说什么。实则她暗暗有些诧异,毕竟段云亭这般城府极深的人,装疯卖傻三年尚且不露痕迹,若是当真能教旁人看出局促,要么这局促本身便是伪装,要么,便是心里当真藏了什么大事。

脑中一瞬浮现出冀禅的样子,沈秋心内隐隐有些不安。

来到御书房门口,她迟疑了一下,终于推开门。

过去的时日里,她曾无数次地在这门后见过段云亭背身立在窗畔,坐在御案后翻阅奏折,靠在软榻上看闲书,甚至翘着腿哼着歌的样子,却不想今次,对方一手支在御案上,合着眼,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已然睡去。

见惯了他平素里嘻嘻哈哈闹腾的模样,今日段云亭这般少见的沉静,倒让人意外得有些心惊。

沈秋在门边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走了进去。

在御案边局促地又立了好一会儿,她试探着低声唤道:“陛下?”

段云亭身子随着呼吸微微地起伏着,除此之外,没有分毫动静。

见对方已沉沉睡去,沈秋提着的心不知为何这才松开几分。她本欲告辞离去,改日再来,然而余光瞥见隔在案上的右手里还握着朱笔。顿了顿,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想要将笔杆从对方手里抽|出。只是这笔尖的一端歪歪斜斜地搁在砚台里,凭空竟是抽不出。沈秋无法,只得伸出手去,握住对方的手微微抬起,然后用另一只手将笔杆从指缝中抽|出,放在一旁的笔架上。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握段云亭的手。相触之下,只觉对方的掌心干燥,却仿佛蕴藏着灼人的暖意,沈秋一惊,匆匆将对方的手放开。

好在段云亭仍是沉沉睡着,对一切似是全无觉察,便连气息也没有跟着紊乱一下,想来是疲累到了极致。

沈秋匆匆理了理思绪,忽然想起什么,便步入里室取了一方毛毯,搭在段云亭的肩背上。做完这一切后,她只觉得自己连指尖都是颤抖着的,仿佛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不敢再停留,她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小心离去。

然而便在门掩上一刹那,房内的人已然睁开了双眼。

收回隔在案上的右手,段云亭垂眼看了看,随后用力握紧,仿佛把什么紧紧包裹在其内。

唇角浮上一缕笑,他慢慢地想,这沈秋,怕是走不了了。

*****

冀禅离去的那日,正赶上一场雪。

雪势不大,只是碎屑一般地纷扬而落。段云亭本有意劝他多留今日,无奈冀禅只道急于回国复命,百般推辞,他便也不辞劳苦,亲自出城相送。

双方相互说了几句客套之言,冀禅便返身上了马,对着段云亭拱手离去。

走出些距离,一名下属打马靠近道:“王爷,我们不日便要返回东齐,而这寻人之事……却该如何是好?”

冀禅闻言笑了一声,面上却仍是没有表情,只道:“人已经找到了,不必再寻?”

“ 找到了?”那下属大惊之下脱口而出,很快自觉失言,便咳了咳,赶紧到,“属下知错。”

冀禅对自己心腹素来甚为苛刻,然而今日却似心情大好。闻言竟不动容,只是望着前方淡淡道:“去吧,你知道该当如何。”

“是。”甚至不需他多说,那下属便已经了然于胸。回国之后,他便再无法开口说话,当然,这便是后话了。

冀禅径自打马行了几步,仿佛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满目除却纷纷扬扬素白落雪,已然看不清人迹。

然而他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分外满意地露出笑容。

——这一次来东齐,倒是收获颇丰。

*****

冀禅从宫门里走出,一眼便看见正朝这边走来的冀封。

他在原处立定,挑眉道:“大哥如何来了?”

冀封微微笑道:“听闻二弟已自东齐而返,倒比预计的快了一日,便按捺不住,前来看看。”

冀禅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明白对方的心思,便道:“冀禅一回宫便来父皇这里复命,本欲前去东宫拜访大哥,不想大哥竟是亲自来了,不如大哥今夜便去我府上用膳如何?”

冀封摇头笑道:“二弟风尘仆仆而归,自然是该为兄设宴为你接风洗尘才是。”

冀禅亦是笑,闻言也不再退让,便道:“那小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今日便去东宫吧。”

是夜东宫,兄弟二人在一桌的玉盘珍馐前,相对而坐。

冀封并未说什么,只是给二人斟了酒,自己先行饮了三杯。

冀禅将酒杯顿在唇边,只是轻轻地啜饮了几口,目光却是落在对方的面上,并不放过一分一毫的神色。见对方一副心思满腹的样子,心下便明白自己的飞鸽传书应是顺利送到了,他心中暗暗有了计较,便将整杯酒一饮而尽,开口道:“大哥,方才我同父皇谈话时,观其意,再立太子妃之意似是坚决了许多?”

“实则秋妹离开不久,他便动了此等心思,此事你也是明白的,”冀封摇摇头,无奈叹道,“实则于父皇而言,江山社稷后继有人才是他所挂心的。至于这传宗接代的是何许人也,于他而言,根本并无差池。”

冀禅察言观色道:“父皇年事已高,来日无多,早一日亲眼见到皇太孙,心里也早一日能放得下心来。此事……大哥兴许也应予以体谅。”

冀封抬眼看他,有些讶异道:“二弟,你的意思……”

冀禅垂下眼去,看着杯中的酒,犹豫道:“大哥,实则依我之见,这秋丫头……你便忘了吧。”

冀封此时已然觉出了什么,微微敛了眉,道:“二弟,你可是有什么要说?你那飞鸽传书里写的六个字,究竟……是何意思?”

冀禅闻言,只是给自己又斟了一杯酒,再度一口饮尽,却是半晌无话。饮罢之后还欲伸手去取酒壶,却被冀封一把按在手腕上。

冀禅抬起眼来,对上冀封的目光,然而二人只是沉默,谁也没有开口,却各自明白对方的意思。

终于,冀禅放下酒壶,垂下手,摇首叹了一口气。

冀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道:“你见到秋妹了?她当真在东齐?”

冀禅颔首,垂下眼去低声道:“见到了。”

冀封闻言一喜,随即却又转为失落,道:“那为何……为何不见人回来?”

冀禅摇首道:“她不会回来了。”

哪怕早便做好了一切的准备,预料到所有的结果,冀封闻言,却仍是如遭雷击。他怔怔地看着冀禅,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而冀禅此时却已然抬起眼来,看着他,仿佛是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道:“大哥,秋丫头告诉我,她当初一时冲动逃婚,无意中上了段云亭的马车,被他一路骗至东齐,带入宫中。直至发觉上当,已然太迟,不得不……委身于段云亭。她自觉已无颜面再见你,便一直未将自己的行踪透露分毫,直至被我认出,她仍是央我勿要将她的境况告知于你。我……我本欲替她守这秘密,然而见大哥如此,心中实在不忍,才……哎……”

冀封闻言,怔怔地看着他,双目几乎是失尽了神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颤声问道:“那段云亭……可知秋妹是何许人?”

“既能将人一路从西秦带回东齐,又怎会不知秋丫头的身份?”冀禅摇首叹了叹,道,“这段云亭又岂是等闲之辈?既能装疯卖傻三年,随后出其不意揽取实权,其城府之深,用心之险,又岂是你我所能想象?而秋丫头乃是性情中人,胸无城府,又岂会是此人的对手,自然……自然……免不了受他欺凌……”

冀封闻言,整个人狠狠一怔。

冀禅顿了顿,继续道:“此番我去往东齐,这段云亭面上虽装得和和气气,相安无事,实则当我提及走失的西秦太子妃时,他却只是假作不知,顾左右而言他。若当真有心同我西秦交好,又为何能做出强霸其太子妃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来?依我看,此人日后……必是我西秦的心腹大患!”

“别说了……”冀封此番终于开了口,每个字的平静,仿佛都耗尽了他的气力。

冀禅收拾起方才略有愤慨的情绪,知趣地没有再说话。房内顷刻间变得落针可闻,唯有沉默在二人之间流转着,凝结着令人窒息的魄力。

“二弟,让我静一静吧。”过了许久,冀封再一次开了口,而此刻话音里却只剩下一种无奈的平静,有若叹息。然而死死按住酒杯的手,却是不住颤抖着。那力道之大,连带着整个桌子都在簌簌抖动。

冀禅抬眼,却发现对方只是垂着眼,并不同自己对视。他迟疑了一下,应声站起身来,道:“大哥,那……我先告辞了。”走出几步,回身道,“大哥,此事……也算是为了秋丫头,还望你能保守秘密。”

而冀封并没有应声,他甚至只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有如一尊雕塑,动也未动。

收回目光,冀禅回过身默默地摇摇头。此时此刻,方才神情里的真挚的愤慨和不忍早已当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唯有眼中深不见底的阴冷,以及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

——大哥,这情之一字,必将成为你的软肋。

*****

冀禅离开东齐之后,沈秋自然也没有理由继续告假了,只在第二天,她便被段云亭一令召回,极快地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段云亭每日仍是一副大大咧咧,与往日无二的做派,对于那日召见沈秋却自己睡着了的事,也未再提及。沈秋见状心里隐隐放心了几分,暗暗反省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面上便也一切照旧。

实则她也渐渐明白,自己心内是希望日子一直这般继续下去。西秦的种种,她不是不怀念,不是不留恋,只是她已然感觉到,在自己离开之后,那里的一切似乎变得越来越遥远,也许有一日,便要遥远到她再也不可触及。

若是就这般长久地留在这东齐,会如何?头一次,她竟是有了这样的念头。

只可惜,世事都是违愿的。

便只在十日之后,西秦太子冀封的婚讯,远远地传到了东齐。据说,冀封终于下定决心解除了同沈大将军独女的亲事,却极快地转而迎娶了朝中另一位大臣的幼女。

与之前一样,这一门亲事也定得极快,距定亲到成婚,也不过半月的功夫。

沈秋是从段云亭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当时她微微一愣,竟是有了片刻的失神。

段云亭看在眼中,却只做不知,口中还啧啧地感叹道:“哎哎哎,看来有个‘西秦第一美男’的头衔就是不错啊,这太子妃说换就换的,只怕后面还有不少人等着排队呢!朕看自己也没哪里比他差啊,怎么现在后宫连个人影也没有?不如朕也给自己封个‘东齐第一美男’好了,这东齐的美女说不定便都抢着嫁朕了!”

若换做平时沈秋兴许还会还嘴几句表示一下心内的鄙视,然而也许是幼年太多的记忆都和“冀封”这个名字牵扯在一起,已然根深蒂固,不可分离,及至长成以后的如今,它仍然时时牵扯着心内最为柔软的那个部分。纵然无关爱情,却教人无法忽视,无法不挂心。

所以她一时只是沉默着,没有回话。

“不知沈爱卿见过这‘西秦第一美男’没有?”段云亭瞥了她一眼,随即懒懒地靠上椅背,若无其事道,“若是没见过,不如到了大婚之日,随朕一道去西秦围观围观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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