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有非常沉重的风格,菜品不多,腌肉和香料调制的腌鱼。一小碟的青色橙子,据说是为了防治坏血病,每个人的面前有一块面包,雷森拿起来敲了敲,咚咚闷响。这东西感觉都可以拿过来当武器,桌面上还有一块奶酪,一开始单心还没认出来,因为这个奶酪实在是太脏了,黑不溜秋一块,如果不是那个女海盗小心翼翼的用刀将这东西切开,单心还以为是块石头。
海上的生活是清苦的,特别是食物上,并不如龙州国那些往来的商船一样种类繁多且丰盛。雷森啃了两口面包,即使是他这样的尖牙利齿也是有点遭不住,抓起一块腌肉咬一口,差点直接吐出来。这鬼玩意根本就是做成肉样子的盐吧!这样尝一点,那样尝一点,雷森觉得还是饿着点好,毕竟今天对他来说是一场盛宴,足够他很长一段时间不吃东西了。
而单心却表现得十分入乡随俗,将黑面包切开,再切下一块奶酪放在面包上,再来一块薄薄的腌肉。挤上点柠檬汁上去,一口咬下,味道还是可以的。
今天过得挺惨的翻译,站在女海盗身后,小小翼翼的观察着。
“感谢你们,这是十分丰盛的一餐。”单心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话,吓得翻译一哆嗦,赶紧的给女海盗翻译着。“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认识下,在下单心·泰戈仑,龙州国泰戈仑家族长子,父亲是豪腕·泰戈仑。旁边的这位是我的仆人,雷森。”
翻译叽里呱啦说了半天,女海盗听完之后又想了一下,说了几句什么,翻译说道:“我的女主人说,我是玛丽,海上的荆棘之花。我们被海猎人霍夫曼召集过来寻找海子,由此来确定我们的国王。”
单心一听微微诧异,指着少女怀中的婴儿说:“你莫非是说的那个婴儿吗?”
“不,我并不知道海子是谁。我们海岛之间最古老部族的海子死了,部族无人继承,分裂成了许多的部落,霍夫曼是第一个将部落的力量联合起来的人,他希望成为王,可是只有海子能够成王。”
“这么说,你们分裂成了许多的力量,而霍夫曼统治了所有?”
“并不是,还有很多的船队没有听从霍夫曼的命令,所以他才要获得海子,来让他们臣服。”
可惜,霍夫曼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一个人嚣张跋扈惯了,便会忘记一些东西,他从没想过自己一口口水会让自己送命。但事实是,他挂了,被踩得支离破碎沉入了海底。
在知道面前的少年杀死霍夫曼之后,女海盗的脸上洋溢出一丝微笑,但是很快又收了回去。单心看到这个小小的动作,抬头看向翻译道:“她为何而笑?”
翻译看了女海盗一眼,说:“我的女主人是海域上最美的玫瑰,很多男人都想摘取她,霍夫曼是最接近的一个。可是我的女主人并不喜欢他,因为霍夫曼喜欢用抢的,而我的女主人并不是个物品。”
这异族要命的语法让单心理解起来有着说不明白的难受感觉。他归纳一下,大概就是霍夫曼这个家伙实力强大,但是太粗鲁了。估计这这个女人给了霍夫曼什么考验,让霍夫曼来夺取海子。真是个有心机的女人,还好是单心解决了霍夫曼,不然这个时候这个女人应该要哭了。
“好吧,我对海盗之间的权力斗争毫无兴趣。现在,我只想顺路将这二位送到家,然后找一艘新船去雪国。”
翻译听见单心要去雪国,立马说道:“最近雪国那边貌似不怎么安静,呼伦贝尔有不少的军舰满载前往雪国,个个都是坚船利炮。”
“哪来那么多废话,快翻译!”雷森不耐的说道。
翻译只好乖乖的转述,之见那女海盗听完之后双眼突然放光,看向单心的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
“我的女主人说,她绝对会完好的送你的朋友们回家,只是希望你能够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她。完事之后她就会去给你弄一艘大船。你们想去哪就去哪。”
单心点点头,便开始说起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这里有一段后话,若干年后海盗之间有流传着一本非常受欢迎的贵族云游抄本,上面记载了一个贵族来到海上与海怪搏斗的故事,在进行今天动地的战斗之后,疯狂的船长将船开到最大马力装向海怪,勇敢的贵族便就此坠入海中,就此消失不见。
当然,我们回到现在,单心在说完今天的事情之后,翻译和女海盗都惊呆了,他们万万想不到单心这个少年能够如此平静的杀戮,再将这些骇人听闻的故事准确的转述出来。有许多的老海盗,在年老体弱之后,被船上的人们抛弃,流落街头,他过去所杀的人,犯下的恶业,在他们饱受日晒和海风摧残的身体逐渐腐朽的时候,就会成为他们的梦魇。许多人会选择买醉,去麻醉自己,短暂的忘却掉自己的过去。在清醒的时候忏悔,在大醉的时候逃避,最后醉死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被人群踢到某个角落里。
女海盗和翻译想,这个少年,最后的时候,绝对不会是那样的死法。他是混乱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是那些正人君子,也不是迷惘小人,他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到那里去,所有阻拦他的因素,都会被他的大船毫无感情碾过。
“看来,这个少女便是海巫,她怀中的婴儿,便是海子无误了。”女海盗兴奋的说道。
在听完翻译之后,单心问道:“为何你如此确定,你见过海子吗?”
“海子会是任何人,他降生之前,会有海巫女提前十六年到来。海女巫出生的时候是鱼,可是群岛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诞生鱼了。”
这里的鱼应该是指的形态,就是那个少女,唱歌时候的形态。或许是那些归化的海民们发现海子降生在了他们的部落之中,害怕招来海盗们的攻击,才会将他们送到萨拉利的吧。单心只能够做些能够让自己信服的猜想。突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为什么那个少女会在柴房里,按道理说柴房是经常有人出入的地方才是,她却能够在那里躲三天。
在就她的时候单心没那么想,事后觉得不对,也只是对自己说可能是这个女孩运气好,但现在这么一想,或许并非运气使然。
“雷森,你做得不错,现在,整个东部群岛,都要欠我们一个人情了。”说完,单心转过头,对女海盗说:“你有兴趣做女王吗,玛丽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