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个跑得飞快的鬼子兵没有?”
马晓光冲老李和胖子挤了挤眼,捉狭地笑着问道。
“这杂碎肯定是胡吃海塞,闹肚子……”
胖子某些方面的经验比较丰富,一下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远处,一名霓虹军的军曹正捧着肚子,火急火燎地往街边一处厕所方向冲过去……
“你老人家准备在将军上厕所时拍黑砖?打黑棍?”
作为马长官的头号跟班,胖子一下心有灵犀地问道。
马晓光坏笑着点了点头,答道:“索德斯内!若林君,帝国需要你这样的年轻军官……”
“阁下,这可是将军啊!他可不一定能和普通士兵一样上公厕……”
老李闻言则目光闪烁,幽幽地向马晓光谏言道——他是从一名有经验老兵的角度出发,忠心耿耿地提出了自己中肯的看法。
“唔!是这样的,虽然和若林君的思路差不多,不过咱们的做法确实有些不同……总不能寄希望于将军在外面上厕所吧?”
马晓光对老李的谏言十分地肯定,也实事求是地说出了客观存在的问题。
看到马长官的表情,追随他两年的两位干将没再啰嗦。
两人现在坚信长官肯定有办法的。
离开市府路,三人各自分开去忙自己的事情。
根据马晓光的吩咐,胖子和老李先去洋行找袁枫做相关准备。
马晓光则去了鼓楼医院附近一处偏僻巷子,见到了老屠。
“粪行有内线吧?”
“有……吧。”
马晓光一上来的问话弄得老屠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答话一下迟疑了。
“可靠吗?现在人怎么样?”
“靠得住,是个哑巴……以前帮会的,我救过他,这次的医院身份也多亏他……人目前还活着。”
“那就好,想办法联系一下,得想办法第九师团里面他们师团长的厕所出点问题,至于具体地点,确定了通知你。”
“厕所?”
“对,就是厕所,这个应该有法子吧。”
“没问题……”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马晓光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巷子,只留下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老屠在那里凌乱……
马晓光去驻地再次找到了山际喜一。
二人再次坐到了酒桌之上。
“山际君真准备换防了?”
马晓光端着酒杯,故作惊讶地向山际喜一问道。
“帝国的军人,当然要以服从为天职……”
山际喜一的回答中规中矩,言辞中却颇有些不甘之意,眼神中也有些不舍的神色,说罢举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山际君可是帝国的功臣啊,怎么会?”
“唉,整个师团都要换防,虽然没那么快,但是最多2月,肯定会有动作的。”
“原来是这样……都要走?你们师团、旅团都要?”
“是的,就连吉住将军也要离开,听说他也舍不得金陵……这是多好的地方啊……他现在工作和生活都在师团部……”
“咳,不要说那些伤感的事情了,喝酒吧。”
马晓光没有打算劝解山际喜一,而是再次端起酒杯继续劝酒。
情况了解到这种程度就差不多了。
现在看来,至少还有一个月时间,足够完成任务了。
当前主要的任务是锁定吉住良辅的主要活动范围,这事经过昨天的探查和刚才的套话基本已经确定。
已经确定,吉住良辅为了方便处理军务和安全,工作和居住都在师团部,一般除了巡视部队,都不会外出。
剩下的就是按计划行事了。
翌日上午。
老屠带着哑巴清洁工见到了马晓光。
“这是张阿七……他会读唇语,也能听得一些说话,只是耳朵不太灵光,但是说话是不成的。”
老屠帮着张阿七说道。
“七哥,我没特别的要求,原来市政厅那块,你熟不熟?如果有法子,我想进去一下……”
马晓光没有过多地啰嗦,直接进入了主题,他一边说,老屠在一边打着手语冲张阿七比划着。
老屠比划完,张阿七先是使劲摇了摇头,左手在胸前伸开,右手左右轻轻摆动两下,好似一个人在走钢丝,摇摇欲坠的样子。
接着张阿七却又用左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然后将手伸直,左右摆动几下。再用手拍几下胸部……
“七哥说,那里很危险……但是他不怕,他带咱们进去。”
老屠沉声对马晓光说道。
马晓光点说道:“好,胖子和老李已经在想办法让他们的厕所罢工……估计这会儿已经差不多了。咱们下午去,在这之前做些准备。”
当天下午,马晓光就扮作了一名掏粪工人和张阿七、老屠一起来到了市府路。
老屠领头,马晓光则和张阿七低着头,推着粪车。
一走近明远楼二十米开外就有一股不可描述的味道飘来,熏得人辣眼睛。
“我们,掏粪……疏通下水道的干活!”
老屠操着塑料日语,点头哈腰地对门岗的守卫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证件。
守卫面无表情,走进了岗亭,拿起内线电话叽里呱啦开始通报情况。
没过一会儿,守卫走出岗亭,又仔细地检查过马晓光和张阿七的证件和粪车,便捂着鼻子挥手放行,让三人进去了。
原本国府治下,市政工作就有些滞后,金陵的卫生状况就不那么理想,只不过由于六朝古都的底子在,情况还算差强人意。
现在霓虹军占领金陵之后,整个市政工作就完全进入了瘫痪的状态。
加上昨晚老李和胖子又在一些地方做了点手脚,现在整个原市政厅大楼都弥漫着辣人眼睛的味道。
三人先去的地方自然是味道最冲的化粪池。
要是放在以往,这种状况是不会发生的,那时代化肥还没在华夏应用,这些不可描述的物事可是农家最重要的资源……
但是现在干活的人都被霓虹军杀了,没想到报应既然很快就来了。
三人闷着头干活,都没说话。
“嗨!那个清洁工……转过身来,就是说你!”
一声带着霓虹腔的国语,瓮声瓮气地在三人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