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酒酒眉头还没松开,身边的助理便低声跟她介绍,“这就是老板的母亲。”
第一眼被衣服抢去视线,这会儿秦酒酒才认真打量老人,她头戴红花,脸上涂着一层白的吓人的粉,嘴上抹着夸张的红唇。
她的身躯也瘦的可以,干瘪的样子,眼眶已经往里缩到一个程度了。
打眼一看,比鬼还吓人。
秦酒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这场面不管怎么看,都相当诡异。
“老夫人在这住了这么多年,您别看她现在气色可能不好,但她身体真的倍棒,就是沉迷戏曲,老是将自己化成这样。”
“她一个老太太,怎么一个人住在这种偏僻的地方?你们也真放心。”
“我刚才不说了嘛,老夫人喜欢戏曲,这一天到晚的不来这一嗓子心里不舒坦,这外面的房子会扰民不说,老太太也住不惯啊,她就自己说要住老宅,老板拗不过就答应了。”
助理说得清楚,秦酒酒听完也只是点头,至于听没听进去,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哎,你们这是来做什么啊?”
这时苍老到,如同枯井扔石的声音传来,老人浑浊的目光看向秦酒酒,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眼底闪过一丝清明。
秦酒酒没开口,助理直接帮她出声。
“老夫人,这就是来看风水的大师。”
“这么小啊,能行吗?”
“您放心好了,秦小姐是有真本事的。”
“这样就好。”
二人一来一回,总感觉哪里不太对,秦酒酒还没来得及深究,助理就拉着她往后院去。
“您来后面看看,这院子有没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
秦酒酒一路看着这些死气沉沉的装修,最后到后院,这里的花坛中的花朵全都枯死,墙角的柳树也只剩干枝条,随风起来,只能听见生硬的树杈碰撞声。
毫无生机,看久了也会让人充满怨气。
秦酒酒收回视线,转撞头上助理那张笑脸。
“秦小姐怎么样?这里也还好吧,或许有什么问题,您可以直接说出来的。”
“没救了,建议你们拆掉。”
“啊?”
助理以为自己听错了,秦酒酒怕他听不清内容的又重复了一遍。
“没救了,拆掉吧,要是实在惦记这里的文化底蕴,建议你老板举家办理,把这里封上吧。”
“没有这么严重吧。”
秦酒酒表情认真,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们若是不当回事,可以当我没说。”
“不是,只是这毕竟是老板家的老宅,我也没有决定权啊。”
“那就让有决定权的来。”
秦酒酒语气不容置疑,她的耐心已经到达极限。
“这……”
助理为难时,男人扶着老人走来,男人仍旧沉默,一张脸严肃无波,还是一边的老太太开口。
“这是怎么了?看好了,就说说怎么样吧。”
老人的态度活像是古时的老佛爷,气场拿捏得很好,只不过要无视她如同干瘪气球的样子。
秦酒酒不至于跟一个老人计较。
“这个宅子已经被阴气吞噬了,我建议你们搬离,最好将房子拆掉,不要再回来了,不过到底要不要,那就是你们自己说了算了。”
她只是建议警告,做不到帮别人决定。
这房子处处建在大凶上,处处触了大忌,这群人能活着,也是离奇。
“你这是什么话!这可是我们家的老宅,我不住这住哪去,还让我们拆了,真是荒唐!”
老人脸上有些愠怒,白粉因为表情激动,还往下掉了些。
秦酒酒毫不怯场,“你们住这,还不如睡桥洞吉利。”
这话没起到劝阻作用,反而让老太太气更大了。
“你们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三流大师,的一个小姑娘还开始指挥大人了!”
“要是不听劝,那我也无法。”
秦酒酒对于这些讥讽完全免疫,说完就打算离开,这时助理赶忙把她拦住。
“秦小姐,我们老夫人年纪大了,说话不太好听,您见谅啊,您先别走,留下来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或者你帮我们劝劝老太太。”
秦酒酒刚想拒绝,助理继续开口。
“您只要是愿意,价钱随您怎么开!”
这豪气的模样,让秦酒酒心头一跳,接着说。
“你不是没有决定权吗?怎么给我加钱?”
“这个……只要能解决,我们老板在钱这方面可是很大方的。”
助理眼神中有些别扭,这些异样都被秦酒酒收进眼里。
她想了想答应下来,不止是因为钱,还有其他的事,她想要搞清楚。
老夫人听到秦酒酒要留下来,也没阻止,跟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完全不同,她身边的男人,还是那副不会说话的样子。
很快到了晚饭时间,这里尽管刚入夜,天色看起来已经像深夜了。
四个人围在圆木桌前,桌上的菜全是凉菜,一点热乎气没有。
秦酒酒瞅着,难得没有食欲。
“秦小姐快吃啊,这晚上要是饿了,这附近可没有卖东西的。”
助理说的这话不错,这块荒地方圆几公里内,都没有一家店面,荒无人烟,除去活生生的荒野逃生。
就算如此,秦酒酒还是没吃一口,餐桌上除了助理一直在没话找话,其他两人跟这里的气质很搭。
沉默着,没有任何生机。
直到晚饭后,秦酒酒回到被分配的厢房,古色古味的房间,屋内只有简单的几个家具。
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秦酒酒摸了一下床,手指上一层厚灰,不知道有多久没人住了。
助理就住在她隔壁,一夜都很安静。
一声朝天的鸡鸣声后,秦酒酒从睡袋钻出来,搓搓眼睛,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她看了看时间,中午十点。
这就很有意思了。
她起身开门发现门已经被外面反锁,从缝隙中可以看到一把铜制的鸳鸯锁,外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人。
秦酒酒毫不慌张,去开一边的窗户,而窗户外入目是一片红砖墙,陈旧又结实。
昨晚没注意,这些窗户从一开始居然是封死的。
她脸从淡漠变得有些冰冷,她蓄力将大门一脚踹开,不知道是不是这建筑年久失修,轻而易举地就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