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醉气的大骂,说出的话全要消音。
秦酒酒吃着零嘴等她消气。
苏醉骂累了,坐到秦酒酒边上,咕噜咕噜的往嘴里灌了一壶茶。
“我跟你说哈,我爸是多人渣!”
苏醉跟喝醉了一样,抱着茶杯痛饮,吐露出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
苏晟是苏家的入赘女婿,苏醉的母亲当年一股脑爱上苏晟这个穷小子。
苏家是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家族企业,到苏醉妈妈那一代只剩她一个孩子。
苏醉妈妈从小身体就不好,又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苏家大小姐,几乎什么事,苏家都依着她。
就算看不起苏晟,还是让他入赘,管理苏家产业。
当时苏醉外公外婆在的时候,苏晟还算收敛。
一家子其乐融融的,自从一场车祸夺走苏家父母的生命。
“自从我外公外婆走后,我爸就猖狂起来了,经常夜不归宿,在我妈重病的时候,甚至把那个小三带回家气我妈!”
苏醉越说越气,啪的一声把茶杯拍到桌子上。
“然后我妈积劳成疾去世了,我爸也把小三接回家,当时他们都已经有我那个便宜弟弟了。”
“小酒,你说他们是不是畜牲,现在居然还打起我妈给我留的遗产的主意。”
苏醉头埋在胳膊里,声音闷声闷气的,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秦酒酒喝了口茶,上好的新茶,放凉了有些苦涩。
苏醉掌握苏氏15%的股份,这确实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要知道董事长苏晟,手里才有25%的股份。
苏晟跟云茹儿子没有继承权,到底苏家是苏醉母亲的,云茹眼馋一点也不奇怪。
只要苏醉这个唯一继承人死了,那苏家的全部,就是云茹的儿子的了。
秦酒酒大概明白来龙去脉。
苏醉趴着半天没有动静,直到平稳的呼吸声传来。
秦酒酒脑门上流下几滴冷汗。
这人心是真大,马上命没了,还能这么轻松。
……
入夜的苏家后院。
一人躲在大树后面,打着电话。
“你到底怎么办事的?我不是说要她死吗?!”
“她身边有高人,我被反噬了。”
电话对面的人声音有些嘶哑虚弱。
“我不管她身边有什么人,你必须给我弄死她,我花了钱的!”
“……我知道了。”
“记住要她死的惨烈点。”
嘟嘟声响起,云茹把电话挂上,删了聊天记录,才放下心。
她抓紧了手机,咬着指甲眼中满是怨毒。
小贱人,让你惹我,看我不弄死你!
乌云遮住明日,夜黑风高杀人夜。
秦酒酒站在房梁上吹着冷风,下意识的缩缩脖子。
有点冷啊。
她看着楼下在院子里,停顿了一会儿,就回去的女人。
觉得有些没意思,打了个寒颤,起身离开。
电话那头秦酒酒不知道是谁,她现在只是确定,苏醉最近发生的事,与云茹肯定有关。
我在明,敌人在暗,她只能等着对方再次下手。
只是没想到,第三次动手来的这么快……
苏醉在医院被狂暴分子连捅数刀!
秦酒酒接到消息时,她提着吃的刚到医院。
神情一冷,顾不上别的,迅速跑到苏醉的病房前。
手刚放到病房的把手上,就听见里面凄厉的哭喊。
秦酒酒的动作顿住,慢慢收紧双手。
不会吧,苏醉的寿,分明还未尽!
就在她做心理斗争时,低沉富有磁性熟悉的身影从她耳边响起。
“阿酒,你等什么呢?”
陆慎之身后跟着高特助。
高特助手上提着不少慰问品。
“小唐……”
秦酒酒唤他一声,手有点发颤。
陆慎之眸光闪过,出手帮她把病房门打开。
哭声变得清晰,同时伴有年轻女人的笑骂声。
“谢老二,你的哭声好难听。”
“谢老二,你哭的我腰子疼。”
“谢老二,别哭了,我耳朵疼。”
苏醉躺在床上,气息模糊的吐槽。
“你够了,TM的别人想让老子哭,老子还不愿意!”
谢术抹着眼泪,泪不停的往下流,怎么都止不住。
苏醉艰难的扯出笑,“你哭的这么难听,谁要你啊。”
秦酒酒靠近,苏醉人被裹成粽子。
听谢术的意思,让人捅了不下十刀。
但奇迹般的捡回一条命,没有什么大碍。
谢术看着她那样,眼泪就不争气的出来。
看到陆慎之就要靠在他肩膀上嘤嘤嘤,被亲切的回了一句滚。
他哭的更凶了。
消停后,苏醉好不容易睡下,秦酒酒问出心里的疑惑。
“那人抓住了吗?”
“抓住了,只不过一问三不知,拒不承认自己干的事。”
谢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老实,乖乖的回答道。
秦酒酒听到,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阿酒,你想到什么了?”
一直没有把视线移开的陆慎之,出声询问。
虽然不是很在乎苏醉,但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若是出事,陆慎之不会不管。
“没有,我只不过在想,这件事,应该确实不是他做的。”
秦酒酒这个‘他’,是指捅苏醉的人。
做这些事,可能不是他的本意。
“你这什么意思?摄像头都拍到了,你说不是他做的,那是谁!”
谢术听到秦酒酒的话,如同花孔雀啄人。
“我想看看他。”
秦酒酒没理他,视线看向陆慎之。
谢术:“……”
无视我是吧!
……
拘留所。
男人惊恐的抱着自己缩在角落,眼圈通红甚至不敢闭眼睡觉。
这时铁门突然被人打开,看管人拿着警棍让他出来。
“快点,有人来看你。”
男人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见他,一路上低着头,直到进了审讯室。
一个粉嫩的小姑娘,坐在那,看起来十分无害。
任安小心的坐下,自始至终没敢抬头看她。
审讯室里有块黑色的玻璃,陆慎之站在里面。
眼神冰冷的看着,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
两人坐在一起,沉默半晌后,秦酒酒先开口。
“你为什么要捅苏醉?”
人犯罪总要有个原因,捅人有快感那也是个原因。
不过面前的人,确实没有原因。
任安年纪不大,看起来只有十几岁,整个人却看起来十分阴沉。
他听到秦酒酒的话,缓缓摇头,抬起满是红血丝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