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总算黑了, 加上天上没有月光,感觉一下子窗外所有的东西瞬间都被黑暗笼罩住了。
靖斯年觉得她也就这样看不见了, 心里有一种不安没底的感觉。
喜福看到靖斯年的表情,立即下楼将人扶进来, 而他站在二楼,透过窗户顺着喜福的身影,总算勉强看到了纤细的影子。
只是那身影好似起来了……但是晃悠了几下,又倒下了……
朦胧之间也不清楚,让靖斯年感觉自己的心吊在半空中。
再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喜福抱着一人快速的跑了进来。这下子,那半当中的那颗心, 彻底的碎了。
“咣当”一声, 好似被人砸在地上,生疼生疼的。
只觉得多了惶恐不安加在一起,什么坏的揣测都自然而然出来了,什么时候他婆妈的成了女人?
他冲了下去, 到了门口便慌张的从喜福手里将人抢了过来。不接过来还好, 一接过那人,心里更难受了。
怀里抱着的那是人,简直就是一冰条,低头一看,苍白的脸,酱紫的唇,眼泪还还带着婆娑的雾气, 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靖斯年这辈子没心疼过人,以前不会,后来没机会。
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心疼,是真的心疼,疼的他又气又急,却不知道说什么。
感觉那心被她拉扯着,疼的哆嗦,疼的愤怒,却找不到出口。
她是真的想要了他的命啊。
倒是洛晓霜先开的口,身体打着颤,脸上皮肤都紧绷着,说出话来声音都在抖,“幸亏有楚大夫,不然这次肯定死定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唇皮子都哆嗦,靖斯年觉得自己真的完了,啥情绪都没有了,只是将怀里那冰凉的身体裹得更紧了,“你真想气死我……”
她傻笑着,他着急的抱着她坐在正中间的大椅子上,一直手接过喜福的端过来的参汤,二话不说就往她嘴巴里灌。可问题是靖斯年别说喂别人吃药了,就是自己喂自己吃药的机会都少,这下手一狠,她冷的哆嗦,唇也没张开,于是大半参汤都顺着她的唇角流了下来,这下子他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了,手脚慌张的想要给她擦,心里疼着,索性吼着,“下次我说什么,你就得听着!让你在屋里呆着,你就得呆着!”
这一咆哮,屋内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那正主——洛晓霜同学。
她也一愣,随即便将冰凉的脸贴在他脖子上,柔声回答,“知道了……”
只是淡淡的三个字,带着那不屑一顾的微笑。说完,冰凉的手,顺着他的脖子,便伸进衣领里,眼里全是挑衅,那是声音这般柔顺?
靖斯年觉得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栽在她手里了,见着她那副样子,眼里虽然还是有着那股机灵劲却不如从前了,冻着鼻子红,苍白的脸,他看着就难受,现在恨不得自己就是个暖炉一下子就将她给温暖了。
手将她的身体裹得更紧了,“喜福,去准备热水。”
喜福又端了一碗参汤,赶紧下去准备热水。
靖斯年接了过来,有点烫手,放在唇边微微吹了吹,这才放在她唇边,“慢点喝,烫……”
她低头,唇贴着青花碗延,微微抿了两小口,哆嗦了几下,又接着小口小口的喝着。
她喝的慢,他也不催促,乖乖的端着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那小心翼翼的表情,任谁看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屋子,比之前又安静了几分。
终于一碗参汤灌了下去,唇恢复了几分血色,怀里的身体也似多了一丝温度,小手从他衣襟里伸出来,自顾自的搓着,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好似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因为那注视的目光,她抬起头来,立即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几分生气。
漂亮的嘴划出美丽的弧度,双手挣脱了他给她盖的毯子,拽着他的脖子,立即安抚起来。冰凉的唇直接贴在他紧抿温热的唇上,舌尖透着寒意,滑腻的钻进他口腔里,一下子将他的愤怒不平给熄灭了。
靖斯年觉得他的神经随着她的撩拨,紧了又松了,松了又紧了,怎么都不由自己控制。
洛晓霜觉得安抚的差不多了,松开了他的唇,挑眉斜眼,浅笑中透着几分得意,“心疼了?”
他抿嘴怒目,无视她的得意,“我只是嫌你不让我省心。”
“哦,心疼了。”她自动翻译他的意思,手勾搭在他脖子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整个身体都软软的,连带着声音头着几分润软,身体靠在他怀里,说不出的温暖静谧,半响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靖斯年……”
“嗯?”
“你也有今天啊……”
她的声音软软甜甜的,透着几分满足。
气人不?
怎么不气人?
可问题是,他虽然觉得气,可是他心里更觉得想要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
人是他的,就是气,也只能这么气他一个人。
所以最后他唇蠕动了一下,一个字也没说,唇探过去,在她额间轻轻的吻了一下,那个吻小心又透着卑微,亲的她额头火辣辣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低沉的声音透着无奈,手收拢了,恨不得将怀里的人嵌在身体内,“以后别这样了,我真疼……”
她心感觉暖暖的,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做那么狗血的事情。男人背后的女人一直是她不屑的,可是她这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
别人要是对她好了,她一定加倍还。
性格问题,她也没辙。
“你说那符君安到底要什么?”她靠在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
“要名声呗。”他淡然回答,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人我肯定不会给的。他初登基,在加上之前那么虚伪,他需要名声,所以正好踩着你我上去了,多好?”
“那你明知道那是套,你还跳?”她手搂着他脖子,身体坐起来,双腿跪在椅子上,整个人正面对着他。
“哼,他要名声,那也得有本事拿才行。”他笑着看着她,“至少他就肯定没有算到,你会如此这般为了我卖力演出。他这个人算尽了一切,可是有的时候却偏偏算漏了人心。”
说出这话的时候靖斯年满脸得意。
他毕竟是男人,男人了解男人。
或许符君安对她的感情未必是真,但是感觉却是明确的。
他若是见到如今的她,如此温顺体贴,心里一定不会好过。
男人都有劣根性,这同他栽不栽进去是两回事情。
他栽进去了,至少他得到了。
而他,苦苦纠缠不放,怀里的人还是他的,他能不得意么?
不过得意归得意,有些问题他还是很在意的,“你在闽钏那阵,每晚符君安都去你那里,到底他去做什么?”
呃~
她抬起头看着他,眼中透着几分心虚,虽然瞬间消失却还是被他抓住了,“他没怎么样你吧?”
问完这答案,看到她的表情,他脸上又黑了几分。
“那段日子怀着宝宝,我身体不好,所以总需要喝定神的补药才能睡着。每次他来,我都不知道。”她低头坦白交代。
“然后呢?”他又不是白痴,她知道逃避,他也知道如何逼问。
“皇上,水好了……”
“哎呦,冻死我了……”洛晓霜拽着毯子从他怀里跳了出来。不给他任何机,熟门熟路的走到一楼的内堂里,关上门,偷笑着,脱了衣服入了水。
可是有些东西,如果靖斯年想要追究,逃总是逃不掉的,而有些地方他想去,一个门栓子又怎么可能阻挡的了?
她的身体才入水,门就打开了。那小小的门栓好似根本不存在似的,洛晓霜一边咒骂这落后的门,一边正想着怎么安抚他。
只是人进来了,看见那雪白的肩膀,半露的身体,一下子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他已经有一年多没碰她了。
于是洛晓霜准备了无数个借口都没有用上地方。
水桶里的水,因为两个人溢了出来,哗啦啦的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明显。靖斯年无所谓,洛晓霜很不好意思,他这里,里里外外多少人盯着,她不习惯啊。
“别,还是等我洗完了,回我那里去吧……”
“不行,到时候你的注意力全给了小的,还有时间管我?”
如今软玉在怀,肉已经放在唇边了,让他不吃?怎么可能。
“楚大夫说得两个月……”她咬着唇,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他感觉自己身体是热的,脑袋是凉的。
心里唯一想的便是这孩子以后绝对不能再要了!
他觉得自己都要忍出病来了。
洛晓霜看到他那副呆滞的表情,最后还是没忍心,自动自觉的攀上他的肩膀,头靠在他肩膀上,唇贴着脖子轻轻说,“要不你轻点……”
温润的身体贴着他,似乎还带着奶香,这好比到美食已经含在嘴里了,怎么再吐的出来?
“还差几天?”
他苦恼的看着她,她羞红了脸,轻声的告诉他,“五天……”
靖斯年觉得这两个字就跟希望一样,让他突然脱了束缚,“那我轻点……”
扎实与柔软之间的漩涡,是诱惑。
眼前乳香四溢,嫣红微露是冲击。
她闭着眼睛,手环着他的脑袋,身体微微颤抖,粉色的脸颊透着动人的韵味,紧咬的唇,每一个画面都让他着魔沉醉。
是谁说过,女色他从不沉溺?
是谁刚刚在追问符君安与她?
她不去计较,任由自己的身体随着他的拨弄绽放摇曳。
他已经不记得,只是由着自己沉溺在这水渍渍的世界里。
这一天,漫长又短暂,对于很多人都是。
第二日,流言四散,但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司美人在大雪天跪了一整天,据说最后景昭皇帝终于原谅了她,念她一片忠心,升了婕妤。
而没过几天,齐国皇帝又来了信,他说,人可以不要,但是孩子是他的。
于是——
知道的人看着心惊。
不知道的人看着心跳。
本来狗血的剧情,加上多年前的笑料,终于进入了高 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