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九宫,顺穿坎宫,离宫,逆则反,采用太一行九宫之法,即始坎,次坤,次震,次巽,复息于中宫,自中宫至乾,次兑,次艮,次离,一周毕矣。所谓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按照我们刚刚的判断,我们只需进到小木屋就容易了。”
听了彦诗这一番头头是道的话,虽然瑾歌不甚明白清楚,可听明白了有进去的方法了,脸上的忧虑方才减少些许,扯着嘴角笑道:“看来,我还得打心里佩服你一次才是啊,素素果然好眼光,能在茫茫人群中一眼就相中你,还那么死心塌地。”
闻言,彦诗不免得意一笑,开起了玩笑,“哎,别太佩服我,我会骄傲的,我能怎么办呀,我也不想这么才华出众呀。”
“嘁——”瑾歌也难得舒心一笑,舒展了眉眼,语气虚弱的还嘴道:“这顺杆爬了可还行。”
两人不时的谈话分散着心中的压力,穿梭在林木深处,好一会儿才终于顺利到了小木屋的位置,一眼看去,木屋紧闭,整个院子凌乱不堪,像是遭遇了洗劫一般。
彦诗打量了一番,猜测道:“这么狼狈,想必是几日前的狂风暴雨造成的吧,看样子狗乞一直没有住在这儿。”
闻言,心中疑惑猜测的瑾歌心中隐隐担忧起来:“可是听说他回来了呀,带着孩子回了岛上的,会去哪儿呢?”
知晓瑾歌心中担忧,彦诗赶紧转移话眼宽慰道:“桓生都已经进来了,刚刚还有那么大的动静,虽然他们不在这里,但他们一定在岛上,你别担心,我们再好好想想会在哪儿,这个岛上我们没有去过的地方还有很多,说不定还有其他容身之所呢。”
彦诗这话倒是一下子触及了瑾歌脑海中了一个场景,那个碑……
“上一次我们在这个岛上来为桓生治眼睛的时候,我曾迷失在一片阴沉的树林中,怎么也走不出去,最后我好像看到了一块碑,然后就晕过去了,后来我再一次上岛之时,也曾梦到过那个地方,我觉得,那个碑……那个碑就在岛上什么重要的地方,一定藏着什么。”
“嗯……有道理。”彦诗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地图,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手指在地图上笔画着,分析道:“按照你的说法,我觉得那个地方说不定隐藏着什么,如果说狗乞在这个岛上却不在这儿,那说明这岛上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供容身,那么那个地方也可能是一个通往某个地方的入口,所以……我觉得很可能在坎生区,说不定他们也去了那个地方。”
瑾歌听彦诗这么一番话,觉得十分有道理。现在她虽然还未分心去想那个幕后之人是谁,可她渐渐觉得轮廓会越来越明显,直至清晰,她现在脑海中更多的是在想着狗乞会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去那些地方,桓生现在处在什么境地,他们之间到底有些那些关系?!
去了那个地方,一切都会有答案了。
“如此,那我们赶快过去吧。”瑾歌想着,便随着彦诗的步伐朝着那个方向而去,一边走一边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想必对方也已经来了岛上,刚刚的动静很可能就是他们制造出来的……他一定是为了得到什么,不然凌墨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地图,他知道对方会来拿,那个东西是狗爷爷的,他要用来做什么……又关孩子什么事?!威胁吗?为什么会抢走孩子呢……”
彦诗听着瑾歌的念叨,想说什么又生生咽了回去。桓生心中的推测在他们前来的路上已经告知彦诗得差不多了,所以,他大概都已经清楚了,故此他一样担心瑾歌本就虚弱的身子或许支撑不了她得知真相,那一刻,她会如何面对呢……
“我们要尽快赶在他之前,不能让他拿走。”
瑾歌兀自说着,加快了步伐,她其实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她就这么盲目的恐慌着,好似她的心已经先她一步有了感知。心绪不稳,瑾歌只觉得头脑昏沉,脚步沉重,脚下一个不稳被绊了一跤,她无力的趴在了地上,手肘瞬时渗出血来。
“你小心些,伤哪儿了?!”彦诗赶紧蹲下将她扶了起来,检查了一下伤口,啧声叹气道:“哎,瞧你这小身板儿,桓生先进去就是为了阻止他,所以你别担心,你最重要的是顾惜好你自己,别让桓生心疼了。”
闻言,瑾歌抿了抿唇,满是自责的低下了头。彦诗说得不无道理,她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徒增拖累,还得让他们来分心照顾自己。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没有再流血了,瑾歌便起身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调侃起自己来,说道:“我这是不是生完孩子变傻了,走路都不会走了,像是老了一般。”
没想到彦诗毫不客气的笑道:“没准儿了,一孕傻三年,本来就傻傻的。再说了,人哪能不老呢?长生不老,世人都希望,可世人做不到。”
“长生不老……”瑾歌喃喃着,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一个面孔,那个面孔似乎多年前就见过,可是这么多年了,她依旧是那副模样,好似从未变过。
儿时是在何处见过她呢?!她很像谁……
听到瑾歌低声喃喃,彦诗侧目看过来,打量着她发楞的神色,疑惑道:“不会吧?你难道也想寻一寻这长生不老的方法?”
彦诗说着,见瑾歌木然的摇了摇头,转回脸兀自说道:“你还别说,虽然我不信这世间会有什么不老之术,可之前在去跟你取药之时,住过一个客栈,那客栈里都是一些看似年纪不大的女子,当时觉得奇怪,听客栈里的人说,那女掌柜多年以来一直都那般年轻貌美,呵呵,你信吗?不过我后来见掌柜的武功不错,想必练了什么功夫吧,缓慢了老去的过程。”
听彦诗像聊趣闻一般说起这事儿,倒是引起了瑾歌的警觉,她疑惑的问道:“女掌柜?!”
“嗯?嗯。”彦诗点了点头,一边探着前面的路,没有注意到瑾歌的面色,继续道:“就是莲濛山山下的濛生客栈,那个女掌柜,看起来年纪不深,但是姿势老练,之前为你寻解药时,我同温素前去住过。”
听到莲濛山时,瑾歌不禁竖起了一身的寒毛,那个女子的脸在脑海中不断的转变着场景,她这才终于想起来,那个异都小镇里的女掌柜就是儿时去莲濛山时见过的濛生客栈女掌柜,十年了,她竟然还是老样子……
那她既是濛生客栈的人,又出现在了异都小镇,这说明……
还是指向了凌墨?刀钥是凌墨的人?祁太傅也是同凌墨合作的?凌墨……凌墨……凌墨为什么要做这些……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样……
瑾歌狠狠地摇了摇自己的头,蹒跚了两步方才稳住身子,前面的彦诗一时未注意身后的她,待他转头看回来时,才发现瑾歌此时的脸色十分不好。
“你怎么样?是不是身子支撑不住了?要不要停下歇会儿?!”
瑾歌面色苍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她轻轻摆了摆头,倚着树干靠了一会儿,示意彦诗继续走。彦诗见她这般逞强,竟是说不出话来阻止……
两人走了一会儿,却不见任何有线索的东西,仔细探寻,方才发现两人在附近转了好几圈。
“想我沈彦诗还未弱冠,又未怀孕生子,怎么脑子就开始不清不楚了,也被你的傻气传染了。”这个时候了,彦诗还在嘲讽着自己和瑾歌来试图缓解瑾歌的紧张慌乱,宽慰道:“你别慌,我再看看。”
“嗯嗯。”瑾歌木然的点了点头,看着彦诗认真的看着地图,她突然发现彦诗这个人仔细看,其实挺稳重的,眉眼都给人安全感,刚毅正直,可惜平时嬉皮笑脸好不正经,让她一直未曾正经探究过他,想到这儿,她突然开口问道:“你竟也未及冠,那你什么时候及冠?”
瑾歌的话打破了两人刚刚的沉默寂静。
突然被瑾歌这么问出一个跟现在的情状毫无关联的问题,彦诗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心道瑾歌这脑子的思路真是不按常理,随后笑了笑,应道:“难懂我看起来很年长了吗?我不过长桓生一岁罢了,今年及冠。”
闻言,瑾歌讪讪的扯了扯嘴角,摆手示意没有嫌他年长的意思,应道:“喔,那也长我和温素一岁。”
“我知道,整个渝州城就你们三个同岁,而且你和桓生竟然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也是上天注定罢。”
瑾歌根本没把这话听进去,而是因为这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如今自己方才十九,那十岁那年回乡祭祖,爹从京城回来的路上救下了七狗,那就是九年前的事。
九年前,新帝登基,九年前,狗爷爷逃难独生孤岛,九年前……发生了很多大事……
那今年怎么可能是十年祭祖呢?分明是明年……
那日薛娘与她的谈话浮现在了耳边。
“今年是十年祭祖的年头,上巳节紧挨着清明节,到时候随我一道回去祭拜祖上,一道过节罢。你舅舅前几日就来信了,提起这事儿,差点我就给忘了。”
上巳节,清明节……
中元节……
瑾歌越想越觉得豁然开朗,思路清晰,可她却无法接受自己这样的想法,连呼吸好似都忘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