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将军，死透了”那士兵面无表情道。

落雨悲愤不已，它简直想冲上去把司马征咬个稀巴烂，可是它已经没有力气驾驭这具身体了，哪怕抬头都十分困难。

它的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司马靖都死了，那它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原本在它出生的那一刻就不被人所喜，是他要了它，陪它活了这么久，也好，就当还给他了吧。

落雨奋力起身，对着司马靖胸膛的那杆穿透的滴血的枪猛扑过去，它突然感觉身体里有一个力量在推开它，那个力量似乎并不想死，它想活着，那大概就是这匹马原本的灵魂吧。

可惜太晚了，落雨扑到司马靖身上，长枪穿透了一人一马的胸膛，人和马的鲜血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这一刻它突然好想对他说，其实她是爱他的，不是作为马儿落雨，而是作为落雨本人，她是来自几千年后的人，一个普通的女人。

没有人意料到落雨的动作，直到它扑向司马靖他们才惊讶地看着他们，司马征也是一愣，他原本也没打算要这匹马的命，就算他自己骑不了，拿回去配种也不错。

“把他的头割下来带回去，至于尸体，随便扔了算”司马征沉声道。

两个士兵上前，手起刀落，顷刻间司马靖便身首异处那士兵抓起司马靖的头，哈哈大笑三声，三声之后猛然看见自己胸膛前的滴血的枪，再也笑不出了，身后的那士兵的枪此时就插进他的胸膛。

与他同样情况的还有司马征，他的脖子上不知几时出现一条粗长的血痕，里面的血沿着脖颈流下。

司马征完全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身后的一个士兵再次举刀砍下他的头颅，这下鲜血如潮水般涌出。

“人渣就是人渣，连血也是臭的”那士兵道：“行了，陛下交代的任务也差不多了，还有个王如汝就可以交差了”

闻言后面跑来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喘着气道：“大人，王如汝已伏法，陛下赐了毒酒，现在尸体在司马府”

那人点点头：“走吧，去抄家”

转身时，突然想起什么，叹气道：“你留下给司马靖将军去弄一口薄棺吧，他生前是个好人，可惜生在司马家。至于那个司马征的尸体，拿去喂狗吧”

说完，转身就走。

落雨做了一个噩梦，她梦见一个叫司马靖的男人，她和他的一生，爱而不得，痛苦挣扎。

她睁开眼看见雪白的墙壁，身旁坐着一个女人，她记得她，那个很漂亮的，让人看到就觉得心静下来的女人，那天她去相亲，第一眼就这样决定。

“醒了”赵念百里道：“感觉怎么样？”

“我做了一个噩梦”落雨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

“噩梦也未必是坏事，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他的”赵念百里淡淡道。

“你知道？”落雨惊讶：“那个梦……是真的吗？”还是只是梦而已。

“真亦假时假亦真”赵念百里伸伸腿道，觉得自己像个骗钱的假道士：“司马族是真的存在的，大约两千多年前，司马族突然满门消失，连一个传承血脉都婴孩都没有，传说司马氏早前是皇帝的御马官，所以赐姓司马”

落雨心中忐忑：“你能带我找到他吗？我只要他”

赵念百里低头细想一阵：“抱歉，我没有这个能力，帮不了你”

落雨一阵失落，难道今生今世我为人了，可却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我想见他，想亲口告诉他……我爱他”落雨喃喃自语道。

这时外头听到里面的动静，落雨的母亲冲进来，扶住门框看见女儿乌黑的眼珠看着自己，心中的大石瞬间跌落。

“孩子，都是妈妈不好，妈妈再也不逼你啦，我们不相亲啦”落雨的母亲抱住她，生怕她再次离开自己。

“妈妈”落雨声音颤抖：“妈妈，我好想你”

话音未落，泪珠滚落，掉在皮肤上滚烫滚烫的。

落雨拍拍母亲的背，她太久没有感受过来自母亲的温暖的怀抱了，大约有一世那么久。

落雨的母亲对赵念百里千恩万谢，差点跪下给她磕头了，赵念百里不太会表达，只木木着一张脸将母女送走。

站在门口，落雨握住赵念百里的手：“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了他，请一定要告诉我，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可以的”

赵念百里苦笑，谁给你的自信？她自己都不觉得。

“我尽力吧”

送走落雨母女，正值早上六点半，顾言顾白都没有这么早起身，她绕过大厅上楼走到三楼的最后一间房间，打开门，一阵烟尘混着紫檀木的清香扑鼻而来，赵念百里呛得一阵咳嗽，抬手左右摇摆，甩开面前的灰尘。

这里藏着她的过去和所以美好的，丑陋的回忆。

门打开的一瞬间，就像潘多拉魔盒，神秘而又令人窒息，毛骨悚然。

赵念百里不远多逗留，她走进左手边的一排书架，一路扫视最终在最右的第二格找到了一本又厚又重的砖头书。

奇怪的是，这本书真的和砖头一模一样，翻开里面一个字也没有，泛黄的纸张像泡了水的香烟纸，旧得不成样子，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想过了几个世纪的古董一样灰飞烟灭。

她拿起砖头书转身朝三楼卧室走去，放到桌面，赵念百里将一丝黑丝注入其中，过了一分钟左右，砖头上面竟出现了几行淡淡的文字，然后逐渐清晰。

“司马靖乃是天神坐下的弼马温，相传孙悟空未做弼马温时一直由司马靖掌管天界的马匹，司马靖有个青梅竹马叫阿柔是个宫女，因为瞧不起司马靖的弼马温出身，成年时悔婚让他一度成为天界的笑料。落雨曾是天界的战马之一，由司马靖一路抚养长大，对其情深义重得知天界弼马温换人，司马靖下界历劫，亦是自请下界相陪已报养育之恩”

原来这落雨和司马靖的缘分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注定了，所以即使赵念百里什么也不做，司马靖还是会和落雨相遇的，这便是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