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丝毫不管司马靖的吼叫,冲上来两人将他钳住,司马靖深觉不妙,若是如此进城必将腹背受敌,况且定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错。
司马靖从背后抽出长枪将两人撞开,跃上马背本以为落雨明白他的意思,可半天不见它动,无奈对着它的屁股狠狠一拍,马儿受惊跑得飞快。
冲出包围,后面的人乱成一团,有的在大喊:“快去通知王将军”
王将军?京城什么时候多了个王将军?
随后一堆人马追了司马靖整整一天一夜,直至到一处山谷前,再无行路。
前面是悬崖峭壁,后面是追兵,司马靖头一次感到无望。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休息的他身心俱疲,眼白上布满血丝,反观落雨也是一样疲惫。
司马靖跳下马,正巧这时追兵感到,他们迅速地将司马靖包围。
司马靖喘息未定,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他知道今天他是怎么也逃不了了,只可惜让落雨也连累。
“哟,这不是我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长胜将军司马靖吗?”一个声音响起,人群中出来一个坐着木轮椅的男人,笑的阴阳怪气。
司马靖瞳孔微缩,这个人是司马征,想不到几年不见他的变化如此大,臃肿肥胖的身体再也见不到从前的一定健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两条瘦小纤细的腿,乍一看还以为是营养不良。
“司马靖啊,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啊”司马征冷嘲热讽,堆满肥肉的脸笑得格外猥琐。
“为什么要抓我?”司马靖皱眉问道。
司马征眨眨眼,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为什么要抓你?因为你通敌卖国啊,你私通胡人,贩卖情报,陛下说了,抓到司马靖不论死活,就地格杀”
说到“就地格杀”四个字司马征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我没有通敌也没有卖国,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要见陛下”司马靖握紧缰绳厉声道。
司马征哈哈大笑几声,一身急咳,随后道:“有没有又有什么要紧的?陛下说你有,那你就是有啊!你放心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些,这样你也能早点和你的可怜娘见面了”
司马靖脑子一翁,放开缰绳冲上去想要抓住司马征,前面的士兵里面竖起盾牌挡住司马靖,他只得隔着盾牌大喊:“你说什么?你把我母亲怎么啦?她怎么啦?你说啊!”
司马征噗嗤一笑,十分享受司马靖的落魄,慢悠悠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好弟弟怕是还不知道呢,你的母亲啊,死了。当年你走后不久父亲就过世了,你的母亲伤心欲绝,最后随父亲一起去了”
其实不是,司马易死后,老妾虽然伤心却怎么也不至于寻死,是王如汝以忠烈的名义将老妾赐死陪葬了。
司马靖得知母亲的死讯,久久不能平复,他大喊一声,将长枪刺入土中,跪倒在地。若是当初带上母亲会不会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了,都是他的错,他不该把母亲独自留在那个虎狼窝里的,是他害死了他的母亲。
司马征静静地看着他那绝望的、自责的表情,就像是欣赏着自己雕刻了多年的工艺品,充满了怜爱与关怀。
“若你不是我的弟弟,若你没有取代我,我们大概还能做一对兄友弟恭的兄弟,可惜啊,这都是命,所有人都只能认命”司马征感慨道。
司马靖突然讥笑,他低着头看不清脸:“兄友弟恭?从小到大你与我说过多少句话,你还记得吗?我从小过着什么样子的生活你又知道吗?你们是高高在上的嫡子嫡女,我和三姐是卑贱如蝼蚁的庶子庶女,说是兄弟却天壤之别”
司马征沉默不语,司马靖继续道:“我从未想过和你争什么,因为我知道我没本事。我也从未奢望你们给我什么,我今日的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挣回来的,与你们无关”
司马征突然狰狞道:“与我们无关?与我们无关父亲为什么要将他的私兵给你,哼!他就是想着拿我们的命给你铺路,想得美!”
司马靖惊讶,他怎么会知道,那天明明……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啊。
“哼,那一天我正好去找父亲,你们的话,我听得一字不漏”司马征道:“我废了,他就想培养你,冷血无情,你,父亲都一样,冷血无情的东西”
听到此处司马靖终于明白了,司马征原来如此恨自己,而且从很多年前开始就恨他了,每一天父亲教他练功的时候司马征都躲在暗处看着他,他和落雨在马场上奔跑的时候,他也在暗处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自己的一双腿上,从那时起他的恨就一天天滋长壮大。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司马靖缓缓站起,他扶着长枪一提力将枪从土里抽出,远远地指着司马征:“我不欠你什么,你恨不恨我也与我无关,我司马靖一生绝不做俘虏,从今日起我,无父无母、无国无家”
说完长枪一转,刹那间已经刺入他的身体,从前胸贯穿到后背,或许是力道太大、太快,竟然没有一丝鲜血溅出,司马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顺着地面长枪又刺入几分让他顿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司马靖倒在地上头斜过一边看向落雨的位置,死不瞑目,永不瞑目:若是说我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你了,多少次我想向你表达心意,多少次你总是躲避我的意思,你,究竟……爱过我吗?可惜我再也无法知道了,我真的好不甘心。
落雨再次醒来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司马靖的左胸被彻底贯穿,一双扩散的毫无生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它顿时一阵青天霹雳,整整呆愣了几秒,它拼命地控制身体奔跑过去,用头拱他的身体,发出低低的嘶鸣,它已经无法言语了。
司马靖没有了气息,司马征见此,对着旁边的一个士兵道:“去看看他死透没有”
那士兵上去去探察司马靖的呼吸,落雨哪里肯,一头状开那士兵,那士兵怒了,举起长枪刺入落雨的腹部,落雨吃痛,长枪拔出来时落雨的血溅了士兵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