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尽管心中有着一丝的不情愿,但夏尔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旧宫里,听侍卫说崔斯丹王子刚刚结束了米斯学士的课程正在独自的玩耍。
伊莉娅可是真是个任性的女孩啊,但自己也别无他法,谁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他稍稍理了下自己崭新的衣袍,这些都是特蕾妮给他找来的,染成蓝灰色的丝质衣物与一条黑色长马裤,倒是蛮与他眼睛相配的。
屋内传来少年清脆而好奇的声音,夏尔不仅有些期待,这可是道朗亲王的小儿子,玛格丽特千叮万嘱自己要讨好他,而特雷妮似乎无所谓的样子,自己的这位主人对于自己的管理也是相当的宽松。
阳戟城几日住下来他发觉自己的精神反而越来越旺盛了,虽然多恩的天气酷热干燥,但在阳戟城内却总能保持凉爽,也得亏占了特蕾妮的光,自己与玛格丽特还能享受一下只有爵士与小姐们才能享用的冰镇甜食。
“啊,米斯学士。”夏尔向着出来的米斯打着招呼,他是服务于阳戟城的学士,而且相当的年轻,一头的红棕色短发且留着滑顺的短胡子。
“你是来找崔斯丹王子的吗?”米斯朝着里面瞥了一眼,“崔斯丹王子性格温和善良,对了,夏尔你也是学城出身,不知道是在哪一位博士手下呢?”
“我的导师是马尔温博士。”
米斯若有所思的撵了下胡子,“魔法师马尔温吗?某种意义上倒是个不错的人,嗯,如果忽略他对神秘学过度的专注,他也是一位学识渊博不逊色任何人的博士。”
“是的,米斯学士,我一直很感激能成为马尔温博士的助理……”
“哈,好了好了,你进去吧,崔斯丹今天上了一天的数学与地理,想必他已经受得够了,去陪陪他吧。”
这也是在把我当小孩子看吗?看着离开的米斯学士,夏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种事情,竟然要自己一个前助理学士来看,本来还打算今天好好阅读马尔温留给自己的卷轴以及自己从学城带来的不少书本的。
夏尔挎着皮革肩包,在一处阴凉的花园下找到了崔斯丹,他此刻正在拿着一条麻绳逗玩着一只橘黄小猫。
看着猫儿不断徒劳地试图用爪子抓到麻绳,但最后无一例外地在地上打着滚的样子,崔斯丹不断发出一阵欢笑声,直到夏尔咳嗽了两句方才打断了崔斯丹。
“你,你是谁?啊,白色头发?我想起来了,我好想在特蕾妮姐姐的宴会上见到过你。”崔斯丹圆滚的黑眼珠里尽是好奇,夏尔浅浅一笑,“没错,我的王子,某人名为夏尔是一个为特蕾妮小姐服务的助理学士……”
“你是戴恩家的人,对吗?!”崔斯丹却一股脑坐在他面前的石凳上,双手撑着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蛋。
“我见过戴恩的人!米斯学士说过,银色头发也是戴恩家族特征之一,你一定就是戴恩的人,对吧?”
夏尔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都不是,我的王子,我并不是维斯特洛人。”
“哦?”崔斯丹露出一脸的疑惑之色,“可是你也不可能……是坦格利安啊……”
“我的王子,在维斯特洛以东,依然有不少地区保有着银发的血脉,我就是来自其中的埃利亚。”
“还有,潮头岛的瓦列利安家族与蟹岛的赛提加家族,也是普遍的一头银白或银金色喔。”
崔斯丹挠了下小脑袋,“啊,这些东西要背的好麻烦,你是来陪我玩的吗?米斯学士说今天会有人来陪我玩。”
夏尔嘴角扯起一丝弧度,“这是当然,我的王子。”他从自己的皮革挎包里取出自己的席瓦斯棋盘,将其摆放到崔斯丹王子跟前,然后主动与他席地对座下来。
看到夏尔将折叠棋盘展开,并将一个个桃木棋子依次排列展开,看得崔斯丹眼睛直亮,“这,这是什么东西……呃,夏尔学士?”
“我的王子殿下,请叫我夏尔吧,我还不是真正的学士。”他笑着摊开手来,“请允许我向您介绍这种来自瓦兰提斯的游戏。”十种棋子,十种威力,各不相同。别说是他自己,就是玛格丽特与特雷妮,最近都在琢磨着与他对弈,虽然到现在还是他胜多负少。
崔斯丹王子一定会喜欢上这种游戏的,不论是马洛斯那种半百老头儿,还是跟崔斯丹这样的年轻少年,这席瓦斯总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将他们的心牢牢拴在这十寸棋盘上。
果不其然,崔斯丹开始好奇的听着夏尔的逐步讲解,在游戏的一开始双方秘密进行各自的布阵,包括每个格子的安排及山脉的安置,这使得每局棋的变化都不相同,取决于棋手如何布阵己方的方格。
而至于双方的战术风格,马洛斯这种的谨慎狡猾的老油子喜欢将龙与大象作为预备队留到最后使用,而玛格丽特则是非常中规中矩的打法,长矛兵在前弩手在后,骑兵保护左右两侧,而龙与大象互相支援工程器械。这种打法没什么太大的难度,但也没什么可观赏性。
崔斯丹很聪明,学的也很快,只是一个多小时,他便已经完全熟悉与掌握了席瓦斯棋的规则,便要求与夏尔进行一场骑士般的“决斗”。
“遵命,我的王子。”夏尔移动了一颗木头象。
而对面身在木雕大军后面的崔斯丹一脸凝重地的撅着嘴,他移动了他的重骑兵,果不其然,几乎每一个新手都会被重骑兵的快速与强大战斗力所吸引,雷霆而又凶猛的前期攻势总是在他们中备受欢迎。
“快攻吗?”夏尔说,他的手腕微微一抬。
“就是这样,”崔斯丹说到,他用他自己的重骑兵回答着夏尔。接下来双方又是一阵快速的移动,就这样消耗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直到夏尔笑起来说,“将军,我的王子。”
穿着清凉皮鞋的崔斯丹不高兴地踩着地板看着棋盘,接着他又无奈的朝夏尔说到。“这盘不算,夏尔,我们继续,还有,你刚刚用的阵型和打法是叫什么?明明我的骑士都撕碎你的暴民与长矛兵了。”
“我的王子!您应该清楚,当重骑兵们陷入了停滞以及与后方单位脱节的状态,会有多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但崔斯丹还是对着棋盘依依不饶,“不行,夏尔你必须再来陪我几局,我就不信我不能击败你。”
夏尔抬起头来直视着崔斯丹,“那可真是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