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禾不太明白这人的意思,难道不是他让自己来的吗,只能无辜的睁大眼睛道:“是…..您让我来的啊。”
院长听了这话面上也有着尴尬,瞧见他这副样子,昭禾也不指望这人能说出叫自己来做什么的了,压根……全忘了吧。
昭禾正在默默的思考着这人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之类的。
那先前在门外听到的沙哑的老婆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抬眼望去,却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婆,她先是皱眉看了一眼疯颠颠的院长,随即歉意的看了昭禾一眼,嘴上道:“这位小友,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家公子,愈发的……”
这话说到一半,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来了,似乎是不忍心用疯癫这个词来形容院长,却除了这个词,再也找不到正贴切的形容词。
昭禾了然的点了点头,即便是睿智如院长,也有上了年龄不方便的样子,但……这老婆婆唤院长什么?昭禾实在无法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同这样一个清雅的称谓——公子,联系起来。
那老婆婆像是看出了昭禾的疑虑,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老身是公子的奴婢,从年轻的时候就跟在公子身边,这称谓也就一直没变过……这么多年了……”
昭禾在心里们笑,真当她方才没有听到那声豪放如斯的老头子么。
“既然如此,学生,改日再来便是。”
昭禾弯腰,拱了拱手,微微低垂下的眉目间含蕴着一股清贵优雅的气息,直教那院长看直了眼,等等等等,这小娃娃眉眼间的神情,怎么这么眼熟呢!
特别像楚淮南那个祸害!
所以昭禾离开的步子的没有迈开,因为衣袖被人用力的扯住。倔强老头死活就是不松手,以至于昭禾和那个老婆婆的脸上呈现出程度不同的尴尬,只当这院长又犯病了。
“公子,这位小友是有正经事要做的,您先松开手…….松开手。”
可是那手抓的十分的牢固,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老婆婆尴尬的咳了咳,想着办法的化解眼前的这场劫难,“不然,小友你留下姓名吧,等院长清醒了老身会禀报院长的。”
昭禾在心里无比郁闷的默默的吐槽,看这架势,就算自己留下了名字这老顽童还是不愿意撒数了。饶是如此,还是碍着这老婆婆的面子将自己的名字报了一报。
“学生,昭禾。”
不想这四个字出来,这无比倔强的老头更像是被人打了鸡血一样,抓着昭禾的袖子的手抖啊抖,像是要抖出一朵花来,昭禾头大,眼前的这个无比激动的老人,就像是一个失忆的人冥冥之中见到了自己的杀父仇人一样。
她很是担心。这老头的身体不禁抽啊。下一刻要是抽过去了怎么办。
没成想,那人含辛茹苦的抖了半天,一张嘴却如一个孩童一样干嚎了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小殿下啊,微臣,微臣找你找的好苦啊!”
小殿下三个字像是一把利剑,帮昭禾将自己与那些个前尘的记忆隔阂尽数的捅破。大量的熟悉的鲜活的记忆不甘记忆的重新涌了上来,说不出是苦涩还是甜蜜。总之,足以让昭禾失了眼眶,兴许是人对以往的怀念。
“你……”
感动归感动,可是这人实在是……过于热情了,昭禾一遍用力的拿手推着即将要靠过来的“院长”一边满脸嫌弃的道:“我说,你莫要如此,鼻子眼泪什么的离我远些!”
这样的一幕熟人相见却极滑稽的一幕,足以让旁观的老婆婆看直了眼,实在过于离奇。
待这二人都静下来,中间隔着一杯刚刚泡好的热茶,茶香袅袅中,“院长”一脸委屈,上了茶的婆婆就要离开,昭禾起身,满脸堆笑的目送着人离去,待那门一关上,瞬间脸上就变了一个颜色。
某院长靠着墙壁瞅着她,目光激动而委屈,其中便隐藏着想过去却不敢的意思。
昭禾边坐下,那人不敢同昭禾一起坐着,站起身子来满眼讨好的望着。昭禾便捏着洗白的手指,有下一没一下的拿着细腻的白瓷盖子拨撩着茶水,“说吧,谁让你来的。”
“院长”很是不服气的挺了挺年事已高的腰板,用更不服气的语气继续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好坏也要问清楚人家的身份啊!”
因着“人家”两个字来的过于突然,昭禾含在嘴里的茶险些没忍住,隐忍了一会,才勉强放下茶杯道:“廖青山,国师大人,你身上的味道,迎着风都能飘出半里地来,你还能指望我认不出你来。”
既然开口唤自己一声小殿下,想来是自己那昭宫的旧臣无疑,既是自己在昭宫的旧臣,又能有这通天本领渡魂到别人身上的人,除了这廖青山,昭禾还真想不起第二个人。
廖青山的脸色失望的垮了脸色,以他能闹腾的个性,少不得的要假惺惺的挤出几滴眼泪来,是为一种被人伤透了心的样子来,“小殿下就不能说说好听的哄哄人家么,人家可是千里迢迢的找你过来的。”
昭禾无声的赠给了人一个大大的白眼,很是精彩。
“不能,我掐指一算就知道,国师大人您,是有十有八九是把我卖了吧。”
廖青山的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心里有些无奈的吐槽,不知道应该抱怨是先帝将这小公主教养的太聪明了些,还是她那个未来的夫君对她太纵容了些。
“小殿下哪的话呢,臣对您,那还不是……”
“国师,好歹也是一个修道之人,能不能坦诚点,楚淮南是不是已经到了,我这么久没见他,还真是有些想念呢。”
昭禾心里的算盘算的敞亮,反正,楚淮南就算是追来了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大不了就是抓回去呗。
廖青山的脸上却满是欲言又止的神色,憋了半天像是实在没憋住的样子,“您……还没见过摄政王大人吗?”
昭禾心中轻轻的一惊,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隐隐察觉到了不对,“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早就到了?”(未完待续)